傅辰年低頭看著她，看到她臉上的蒼白一閃而過時，他竟然想抬起手，幫她擦去眼淚。
想將她破碎的部分，全都撿起來，粘回去。
他抬起手，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冷硬地說道：“你早該聰明一點了。”
宋歡笑著嘆了一口氣，“是啊，如果早能夠聰明一點的話，就不會愛上你了......”
聞言，男人的臉色一瞬間陰沉下來。
他閉上眼睛，用力地抵了一下后槽牙，才穩住自己的情緒。
他想問她，是不是后悔了。
是不是后悔，曾經愛上他。
但他沒有問，他也不會問，只是冷漠地看著她，“你今天過來，就是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宋歡深吸一口氣，看著他的眼睛，“我說過，你有什么事情沖我來，不要牽扯無辜的人！”
傅辰年嗤笑了一聲，諷刺地看著她，“你自己似乎也不了解這句話是什么含義，如果你恨我報復你的父親，你也可以沖我來，為什么要傷及無辜？”
宋歡聽得出來，他這是在為三年前的陳琦月打抱不平。
因為那個失去的孩子，所以傅辰年憎惡她到如今——
“既然你那么在意陳琦月給你懷的孩子，又為什么要跟我搶宋書言？”
宋歡難以理解，“難道讓陳琦月撫養你跟我的孩子，會讓她心里好受嗎？”
“她跟你不一樣，她是個善良包容的人。”傅辰年漠然道。
宋歡仿佛聽到了一個什么笑話一樣，“她善良包容？就算在你的眼里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最圣母的女人，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哪有女人愿意心甘情愿地給別人當后媽，還是自己心愛的男人跟他的前妻？”
傅辰年移開視線，淡道：“這就是你跟她的不同。”
“傅辰年，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在裝傻？你真的以為，陳琦月她會心甘情愿地幫你養你跟別的女人的孩子？就算她再也不能夠生育了，也沒什么女人會心甘情愿地養別人的孩子，她寧肯領養，都不會愿意對宋書言好的！”
“你只是在找借口——”
傅辰年打斷了她，“你不想失去宋書言的撫養權，所以竭盡全力地詆毀阿月。”
宋歡快被他逼到崩潰的邊緣，“你從來都是這樣自以為是！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從來都不會相信我！”
“那是因為你不值得相信。”傅辰年冷漠的眼神看向她，幾乎是脫口而出。
宋歡那一瞬間頓在原地，渾身冰冷，一陣寒氣從腳底直接灌入她的心臟，讓她渾身的血液都被冰凍。
“是啊，我不值得相信......”
她自嘲地笑了一聲，臉上的蒼白像轉瞬即逝的流星。
那一瞬間，脆弱得快要抓不住。
傅辰年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想要收回剛才的話。
可是觸及到她隱隱帶淚的目光，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兩人只沉默地對視著，過了很久，宋歡才低著頭，說道：“你想怎么沖著我來都可以，不要牽連到無辜的人，舊房子工作室那邊的房租，我會想辦法盡快補上......”
傅辰年沒有說話，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看著他沉默的背影，宋歡掐了一下掌心，“這只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別人，就當是我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