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年也從他們身后下來，看著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樣子，覺得有些刺眼。
他將視線移開，不動聲色地走到司聞面前將他們兩個隔開，“談談。”
司聞懶得看他一眼，“我們沒什么好談的。”
知道司聞沒死的時候，傅辰年的心里面是頗為遺憾的。畢竟這個人讓他背了這么久的黑鍋。
但他還知道宋歡會很難過，也就沒有跟他計較這些。
黑玫瑰夫人不想理會他們之間的恩怨，直接上了樓，到了宋乘風的房間。
她走過去，看到床頭那些琳瑯滿目的儀器，心里面突然就有些刺痛。
二十年了。
她似乎有二十多年沒有再見到他。記憶中的他，跟眼前的他大不一樣。
宋乘風躺在床上，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臉頰都瘦到深深的凹陷下去，身上的肌肉也都萎縮，看上去瘦得有些嚇人。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以前也是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郎，驚艷了無數少女，可卻偏偏對她情有獨鐘。
黑玫瑰夫人感慨了一句，慢慢走到窗邊坐了下來，將包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原本以為他們兩個有生之年如果能再相見的話，肯定是相似一笑，擦肩而過，隱匿于人海之中。
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面。
“我以為你會把宋歡照顧得很好的，沒想到......”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是把自己看得最重，我就是這么一個自私的人，沒有辦法，可是她畢竟是我的女兒。”
她垂眸看著病床上的男人，“她是我們兩個的女兒，我這輩子就只虧欠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她......”
“你放心，能力范圍之內，我會幫助她的。
”病床上的人突然動了一下手指。
“滴滴——”
儀器一下子猛地叫了起來。
黑玫瑰夫人愣了一下，連忙按著床頭的呼叫鈴。
沒過多久，醫護人員就涌了進來。
宋歡也跟在他們身后匆匆忙忙地沖進來，“爸爸他怎么了？”
“他剛才動了！”黑玫瑰夫人連忙站了起來，有些驚喜地對她說道：“這是不是就代表著他可能醒過來？”
“......有這個可能。”醫生檢查了一番之后也驚喜地對他們說道：“我們剛才發現他的生命體征出現了起伏，本來這幾年已經趨于平靜，甚至有可能......”
醫生沒有說難聽的話，話鋒一轉對他們說道：“但沒有想到，好像從剛才開始，病人突然出現了強烈的求生意志！”
宋歡的視線一下子就落在了黑玫瑰夫人的身上，忍不住問她，“你剛才跟他說了些什么？”
“沒什么。”黑玫瑰夫人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一下鼻子，“就是想說，以后會好好彌補他。”
宋歡頓了一下，移開了視線，眼底看不清楚有什么情緒。
她去問一旁的醫生，“他什么時候能夠醒來？”
“這個也要看他的恢復情況，他現在的身體機能都很差，雖然有強烈的求生意志，但不知道能不能夠恢復生理指標。”
“不過出現這樣的情緒波動，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宋歡這才覺得有些安慰。
至少這一次回到海城，并不是一無所獲。
她的肩膀上突然一沉，一個帶著溫度的力道將她攬入懷中。
傅辰年貼著她的耳邊低聲說道：“我會讓爸爸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