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要呢？”他的聲音平靜沙啞。
女醫生被驚住，直到顧知祈再次看向她，她才忙道：“不，不要那就直接做手術，現在就能做手術。”
“砰！”
病房門內傳來物體被碰翻的動靜。
顧知祈心口一提，快步推開門。
站在門口的蘇寒一手舉著點滴袋，身旁醫療車被撞翻。
看到顧知祈，她滿眼驚慌以最快速度拔掉點滴針，退后兩步阻止他靠近，“別過來！”
顧知祈站住腳。
“顧知祈，我不允許你打掉這個孩子！”她抖著身子拒絕。
聞言，顧知祈眉心輕皺緩步靠近，“這個孩子本身就保不住，你聽話趁早手術。”
“你別騙我，你剛剛的話我都聽到了！”蘇寒步步后退，從來沒像此刻這般怕他。
他對她來說，不是救命稻草而是一個劊子手。
她后背貼到墻壁上呼吸一窒，余光掃著四周，快速撿起地上的手術剪抵住自己的脖子，“顧知祈，你敢動我的孩子，我就死在這！”
顧知祈僵住，眼眸一震，難以置信看著她。
怎么就走到了以死相逼的地步。
顧知祈像是被人掐住心臟狠狠施虐，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環繞著他。
四目靜靜相望彼此僵持，顧知祈稍微一動，蘇寒手里尖銳的剪子刺破肌膚，細小的血液緩緩流下。
“你別動！”顧知祈厲聲阻止她，“你瘋了嗎！”
蘇寒仰著頭，通紅的雙眸是他賭不起的決然，“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我要這個孩子，顧知祈，我要這個孩子。”
她已經被逼到絕境，保不住這個孩子就永遠無法自證，無法證明這個孩子不是污點而是他們的孩子。
顧知祈面部繃的極緊，脖頸和額角青筋直跳，啞聲道：“寒崽，你非要這個孩子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我顧不了那么多，等到我生下它你會理解的。”蘇寒緊緊握著剪刀不肯松懈半分。
顧知祈看著那把剪刀，只覺得不是抵在她的脖子上，而是刺進他的咽喉。
他退了一步，“你生病了，我們先看心理醫院再決定要不要這個孩子。”
蘇寒失笑，顧知祈真是給她這段時間所有行為找了個很好的理由。
在所有人眼里，她執意要這個孩子和發瘋沒區別。
她無從解釋，也只有她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沒病。”眼淚滴落在剪刀上，淚光盈盈透著倔強，“婚禮我不要了，工作我也可以暫時放棄，你讓我生下這個孩子。”
顧知祈薄唇抿成直線，眼底燒著痛苦。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蘇寒究竟有多看重自己的事業，當初被百般刁難她都從未有過放棄的念頭。
婚禮不要了，為了這個孩子是不是連他也不要了。
蘇寒腹部一抽抽的痛，她微微躬身，脖子上血珠砸到雪白拖鞋上，觸目驚心。
顧知祈沙啞的嗓音有絲細不可查輕顫，“好，我同意，你放下剪刀。”
蘇寒微怔，松了些力道但并未撒手，“知祈，我也信不過你，你讓我走。”
“蘇寒......”
“你讓我走！”蘇寒提高聲音威脅。
顧知祈后退兩步，讓開門的位置。
蘇寒退出病房，揣著剪刀快步走出醫院，像是身后有洪水野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