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蘇婳顧北弦大結局 > 第246章 走了勿念
    

    顧北弦眼皮一撩,語氣冷峻,“你帶蘇婳走干什么?”

    柳忘扯起唇角,“蘇婳是我兒子拿命救的,憑什么讓你坐享其成?如果你們不答應,我就把當年的火災,和顧傲霆酒后對我做的丑事,全都曝光天下。我要毀了你們顧氏集團,毀了你們整個顧家!”

    顧北弦覺得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顧謹堯看人品還行。

    柳忘怎么這副德行?

    顧北弦回眸,沖顧傲霆道:“你自己造的孽,你來處理吧,別牽扯到蘇婳。”xyi

    撂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會把柳忘弄死。

    秦姝也被氣得夠嗆,對柳忘說:“你曝光吧,如果你拿不出實打實的證據,我就告你誹謗,告你侵犯名譽,告到你們全家破產!”

    顧傲霆急忙朝秦姝使眼色。

    秦姝別過頭,懶得搭理他。

    顧傲霆換了副商量的語氣,對柳忘說:“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好嗎?蘇婳她是活生生的人,我們左右不了她的思維,得看她的想法。”

    嘴上說得這么冠冕堂皇,心里其實是愿意交換的。

    本就瞧不上蘇婳,如今柳忘開口,他自然求之不得。

    上次在醫院看到顧謹堯和蘇婳,兩人關系貌似不錯。

    往顧北弦身邊塞女人,不頂用,那就往蘇婳身邊塞男人好了。

    柳忘本來只是想賭一口氣,沒想到顧傲霆松了口。

    她笑了。

    笑顧傲霆這個老東西,人品真是差,又厚又黑。

    除了錢,啥也不剩了。

    “那就這么說定了。”柳忘揚著唇說。

    她輕輕瞟一眼秦姝,轉身就走。

    她的保鏢急忙追上。

    秦姝冷眼瞟著顧傲霆,“你沒事吧?你跟她說從長計議是什么意思?你該不會真要讓她把蘇婳帶走吧?你怎么不把你,不把你……”xyi

    她想了一圈都不合適,改口道:“你怎么不把你大姐送人呢?”

    顧傲霆淡淡斜她一眼,“上車再說。”

    “搞什么?有什么不能在這里說?非得上車再說?”

    “嗯,上車。”

    秦姝見他神神秘秘,隨他上車。

    車門關上,顧傲霆讓司機下車。

    車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顧傲霆捂著小腹傷口,垂下眼皮說:“當年火災那件事,我已經派人幫你處理干凈了。汽油桶,現場留下的腳印,全部清除,全村人也塞了封口費。作為回報,這次蘇婳的事,你不要出手干涉。不管柳忘手里有沒有證據,如果她存心把事情鬧大,會對顧氏集團造成極壞的影響。媒體和網民,才不管事情真相,他們只看熱鬧。一旦鬧大,公司市值蒸發幾百億都有可能。我不是危言聳聽,是實事求是。”

    秦姝輕聲嗤笑,“所以你就犧牲蘇婳?你還是個男人嗎?出了事,只會犧牲女人。”

    顧傲霆捂唇咳嗽一聲,“蘇婳是個挺有性格的人,她不一定會跟著柳忘走。”

    “我不同意,我要找人好好教訓柳忘一頓,讓她乖乖閉嘴。”

    顧傲霆警告道:“我勸你收斂點,她就是個瘋子,惹惱她,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瘋事都能做出來。”

    想起柳忘剛才發瘋的模樣,秦姝噎得說不出話來。

    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橫的怕不要命的。

    柳忘就是那個不要命的。

    瘋起來,啥都不顧。

    憋了幾秒,秦姝開口:“火災的事,我再重申一遍,跟我無關!”

    顧傲霆卻別有深意一笑,“好,跟你無關,跟你無關,你清清白白。比雪還白。”

    秦姝被他陰陽怪氣的話,氣得肝疼,照著他手臂狠狠掐了一把,推開車門,下車。

    和顧傲霆多待一秒,她都覺得窒息。

    當年也就是年輕,識人不清,才會嫁給他。

    認識她的那年,她還在讀大學。

    是父母看中的,覺得顧傲霆聰明,有能力,有魄力,有干勁,還一表人材,值得托付。

    結果呢,命運給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秦姝裹緊風衣,踩著極美的高跟鞋,步伐凜然。

    她拿出手機撥打顧北弦的電話,“抓好蘇婳,你那個狗爹打算犧牲蘇婳,維護他的名譽,保全他的公司。那個柳忘是個瘋子,顧傲霆也不是正常人。”

    顧北弦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此時人在車上,要返回京都,有個重要飯局。

    緊緊捏著手機,他半晌沒說話,眼睫微斂,心情說不出的沉郁。

    剛和蘇婳和好沒幾天,突然冒出柳忘這個瘋女人。

    從她一露面起,就揚言要帶蘇婳走。

    她哪里是真喜歡蘇婳?

    分明就是為了報復他們顧家人,為了報復他。

    顧北弦在京都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已經是次日傍晚。

    回到海城。

    拿房卡刷開酒店的門。

    蘇婳迎上來,眉眼含笑,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顧北弦抬起她的下巴,在她柔軟的唇上淺淺一吻,“想我了沒?”

    “想了。”

    “哪里想了,嗯?”嗯字尾音上揚,說不出的風流好聽。

    看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他心情煩悶。

    蘇婳笑,抬手戳戳他胸口,凝視他英挺面孔,“當然是這兒想了。”

    顧北弦把她勾進懷里,輕輕擁住,薄唇輕吻她發絲。

    兩人抱著溫存了好一會兒,才松開。

    顧北弦走到沙發上,把手里的包扔到茶幾上。

    蘇婳轉身去臥室,等再出來,手里拿了張支票,“這是顧崢嶸送給你爸的支票,說要私了。”

    顧北弦極淡地勾唇,“你轉告他,我們不要錢,讓他看好柳忘,別讓她發瘋,小心會沒命。”

    蘇婳一頓,“什么意思?”

    顧北弦抬手撫摸她白皙溫軟的面龐,“她想帶你走。”

    蘇婳莞爾一笑,“你放心,我不會跟她走的,我早就明確地拒絕過她了。”

    顧北弦眉間的沉郁一掃而光,“為什么要吃避孕藥?”

    蘇婳并不意外,畢竟保鏢都是他的人。

    她如實說:“我還沒準備好。可能從小沒和父母一起生活,我缺乏安全感,不是百分之百的穩妥,暫時不打算要孩子。”

    上次那個孩子,她本來也不打算要,覺得時機不夠成熟。

    為了挽救和他的婚姻,勉強才懷的。

    結果,還是失去了。

    她心里就有了陰影,一提懷孕,打心眼里抵觸。

    顧北弦英挺劍眉微揚,清清淡淡地笑著,“我做了那么多,甚至愛屋及烏,連你阿堯哥都幫忙找了,還不能讓你有安全感?你擔心我爸不同意我們復婚,那我和他斷絕父子關系。我擅長投資,在多家公司都有股份,名下資產也不少。即使和他斷絕關系,也能養得起你和孩子。”

    他語氣溫和,是笑著說。

    可是蘇婳卻覺得他好像心里很不痛快。

    “我不想讓你和你父親斷絕父子關系,我的意思是等我變得再優秀點,或者再過個兩年,你父親說不定就同意我們復婚了,到時再要孩子。你我都年輕,真沒必要那么著急要。”

    顧北弦聽不進去,只淡淡道:“你阿堯哥讓你更有安全感,是嗎?”

    蘇婳一愣,笑了,“我們好不容易打破芥蒂,不要說這么傷人的話好不好?”

    顧北弦不語,垂眸瞥著她白皙的手指。

    那手指細細長長,軟軟糯糯,風情萬種,卻光禿禿的,一件首飾都沒戴。

    顧北弦問:“我送你的戒指為什么從來不戴?”

    “那戒指太貴重了,戴著出門,萬一被賊盯上怎么辦?我平時要修畫,戴著不方便,摘來摘去的,也容易丟。還有,我從小跟著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他們都是特別簡樸的人,我養成了低調的性子,戴那么大一個鉆戒,太招搖了,我不自在。”

    顧北弦默了默,摸摸她的頭,“沒事了,我不是生你的氣。”

    蘇婳打量著他英氣俊朗的面孔,“你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

    他是斷然不會告訴她,柳忘以火災和顧傲霆醉酒之事,威脅她跟她走。

    一旦告訴她,這個傻女人鐵定會犧牲自己。

    蘇婳輕聲說:“等顧謹堯出院了,他就回加州,到時我跟你回京都,省得你總是來回兩地跑。”

    “嗯。”顧北弦漫不經心應了聲。

    雖然他說沒事,可是蘇婳總覺得他心事重重。

    原本小別勝新婚。

    今晚顧北弦卻提不起興趣來,話說得都少,只靜靜擁著蘇婳,不語。

    次日,清早。

    顧南音突然來了。

    一進門,她一把抱住蘇婳,嫂子長,嫂子短地叫,叫得可親熱了,像個可可愛愛的小黃鶯。

    抱完,蘇婳問道:“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我那不爭氣的爹。對了,聽我媽說,有個女人要帶你走,我順便會會她,看看是何方神圣,敢打我嫂子的主意。”

    蘇婳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門,“她年輕的時候受過刺激,這里不太好,你千萬別刺激到她。”

    顧南音脆聲道:“放心,我聰明得很。”

    到了探望顧謹堯的時間。

    蘇婳拎上讓酒店做的湯和飯菜,出門又買了一束鮮花,去醫院。

    顧南音陪同。

    來到病房,沒看到顧崢嶸,也沒看到柳忘,只有護工在。

    看不到柳忘也好,看不到她,蘇婳自在許多。

    把保溫桶放下,她和顧謹堯簡單聊了幾句,說的都是很平常的話。

    怕他累,蘇婳沒待多久,就要走。

    兩人出了門。

    顧南音突然彎下腰捂著肚子,對蘇婳說:“嫂子,我肚子疼。”

    蘇婳急忙問:“是不是吃錯東西了?我帶你去掛個急診,找醫生看看。”

    “不用,去趟廁所就行了。你們先去車里等著,我可能要多蹲一會兒。”

    蘇婳擔心,“真的不要緊?”

    “真不要緊,我就是想上廁所。”

    “好,那你快去快回,我留個保鏢在衛生間門口守著你。”

    “成。”

    等蘇婳離開,顧南音轉身,返回顧謹堯的病房。

    把屋里的護工,支出去。

    顧南音甜甜地對顧謹堯說:“小哥哥,你長得這么帥,做什么不好,非得做第三者?”

    顧謹堯早就知道她是誰,不跟她一般見識,笑道:“你剛才叫我什么?”

    “小哥哥。”

    “把‘小’去了,再叫一聲。”

    顧南音并不知他真實身份,雖然覺得怪異,但還是乖乖叫了聲:“哥哥。”

    顧謹堯眉眼漾起淺淡的笑意,注視顧南音幾秒鐘。

    原來有親妹妹是這種感覺,挺奇妙。

    顧南音彎起眉眼說:“小哥哥,我哥跟我嫂子感情挺好的,你就別總是夾在他們中間,讓他們倆鬧別扭了好嗎?”

    顧謹堯實話實說:“我沒對蘇婳有企圖,也沒表白,只是默默保護她。你也不用擔心,等傷好后能出院,我就走。”

    顧南音若有所思,“懂了,你單戀我嫂子?”

    “差不多。”

    “單戀挺痛苦吧?”

    “還行,喜歡一個人不會覺得痛苦。”

    顧南音上下左右地端詳著他,“凡是介入我哥和我嫂子感情的人,我都特別討厭。不知怎么的,卻不討厭你,真是奇怪了。”

    顧謹堯淡笑,學她的口吻說:“顧家人我都沒有好感,不知怎么的,卻對你挺有好感。”

    顧南音很上道:“要是你能離我嫂子遠點,我也會對你很有好感。”

    “那就成交。”顧謹堯伸出手。

    顧南音遲疑一下,伸出手和他擊掌,“成交。”

    沒想到他答應得這么痛快,原以為會發生一場大場面的爭吵。

    爭吵的臺詞她都準備了一籮筐,卻一句都沒用上。

    等顧南音走后,顧謹堯打電話叫來柳忘。

    沒多久,柳忘和顧崢嶸一起來了。

    顧謹堯問:“媽,你是不是向顧家人提什么無理要求了?”

    柳忘得逞一笑,“不是無理要求,是合理要求。我提出,讓蘇婳跟我們走,否則我就曝光當年的火災和顧傲霆醉酒后的丑事。沒人會在意證據,只需把這兩件事拋出去,就足以毀了整個顧氏集團。”

    顧謹堯沉聲道:“不許這么做。”

    柳忘深呼吸,“憑什么她秦姝的兒子坐享其成,我兒子就只能默默付出?付出半天卻什么都得不到,這太不公平了。”

    顧謹堯撩起眼皮看她,“你摸著你自己的心問問,你是真心希望我和蘇婳在一起嗎?”

    柳忘眼神躲閃,“我……”

    “不是吧,你只是想贏。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前些年你以死想逼,不讓我回國,后來我入,簽了保密協議,不能回國。在蘇婳最困難的時候,是顧北弦幫了她。我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即使強行帶走蘇婳的人,卻帶不走她的心,何必多此一舉?”

    顧崢嶸目光贊許,“阿堯說的對,不愧是我的好兒子。”

    隔日上午,顧謹堯提前辦理了出院手續。

    因為身上有傷,不能坐飛機,飛機客艙內外存在較大的壓力差,傷口會出血裂開。

    他是坐船走的。

    他走后沒多久,蘇婳收到一條信息:我走了,勿念。

    看著那短短五個字,蘇婳很久很久都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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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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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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