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木龍很想睡得著,但是他橫豎都是睡不著,翻來覆去的都是周邊的局勢。
也是就這種情況,他要是能夠睡得著,那他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才了。
他打開了房間的門,走了出來,周圍的幾個將領迎了上來。
“將軍是要去取一些東西嗎?我們去幫你取回來。”
烏木龍擺了擺手說道:“我要的東西你們取不回來。”
“現在軍營那邊的情況怎么樣?這邊的情緒還算穩定嗎?”
手下聽到這句話,一臉便秘的表情,心里想到軍營那邊是什么情況,你自己猜不到嗎?
如果不是你的親兵,如果不是大家有點擔心家人的情況,他們都想跑路了。
誰不怕死啊!
大多數的人都是怕死的,如果展現出不怕死的情緒,只是有其他的種種原因在而已。
烏木龍看見手下都不說話了,沉默了一下又慢慢說道,“跑路的也很多吧。”
旁邊的親兵隊長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有一些。”
烏木龍看了看他那個表情,心里明白這是哪里是有一些,估計跑路的數量絕對不少。
“我們上城墻上面看一下吧!”
他現在真不敢去軍營,跑路人太多了,萬一起了沖突,他小命未必能保。
他上了城墻,發現很多的士兵得往城前拔上面跑。
沒上到城墻,就發現街上很多逃亡的士兵。
他們本來有些人還有些害怕的,可是想了想,大家就當相互沒看到,直接往城墻上面跑。
士兵上到城墻,在墻上綁著繩子,就往下溜。
烏木龍看到了這一切,沒再說話,就走了過去。
旁邊親兵問道:“將軍,我們要不要攔他們?”
烏木龍轉過頭來看親兵隊長,“攔得住嗎?”
親兵隊長沉默了,那他也是攔不住的。
“跑吧,都讓他們跑吧,我死是為了家族,但是他們其實也就是一些普通的士兵而已。”
“現在咱們國內情況十分不好,他們跑了,或許還能回去見一見家人,都是家里的頂梁柱,如果不是被迫無奈的話,他們怎么會來當兵?”
親兵隊長心中有些感動,也問道:“將軍,我能跑嗎?”
烏木龍忍不住了,說道,“你要是敢跑,我就一刀把你剁了。”
親兵隊長低下的頭,心里明白了,就算是要跑,也不能夠現在跑。
他這個事情做得也不太地道,哪有當面問一下自己能不能跑路的。
烏木龍這個時候發現有個情況不對的,指著那邊一個身影說,“那個是不是高遠書?”
前面對著一個哆嗦,一眼看過去,果然看到那高遠書也在強度那里綁繩子,正打算跟一群士兵往下溜。
烏木龍憤怒了,高遠書也是他十分信任的人,竟然連高遠書都要跑路,他這如何能夠接受?
他直接帶著人過去把高遠書給攔了下來,他看著高遠書問道:“高遠書,你這是想干什么?難道連你都要跑路嗎?”
高遠書看見自己被發現了,臉上也是有幾分尷尬。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了自己的狀態,他看著烏木龍說道,“將軍,你說這是什么話啊?你說這句話這就是對我的不信任。”
“我對大王是忠心耿耿的,我對大王的忠心無人能及,我怎么會跑路呢?”
“我就算從這個城墻上面跳下去,我也絕對不會跑路,你說話真傷人心。”
高遠書說起謊話來,那是臉不紅心不跳的,烏木龍看見他的義正詞嚴的樣子,心里有一些考慮是不是自己懷疑錯了他。
他看看這個情況,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不對啊,你在綁繩子干什么?”
高遠書一拍胸膛說道:“將軍,你又忘了。”
“昨天你們說過了,讓我和帶一隊士兵混進隋朝的軍營里面,借著這個機會把給薛仁杲宰掉。”
“只要能夠把薛仁杲宰掉,局勢不就明朗了嗎?咱們不就能反敗為勝了嗎?”
“我現在就是要去刺殺薛仁杲,將軍,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啊。”
烏木龍更加猶豫了。
他確實給高遠書下過這個命令,他忍不住說道,“你不會騙我的吧,你不會繼續跑路吧?”
高遠書一揮手說道:“怎么可能?將軍別多想了。”
“就是像現在外面亂糟糟的,我們才更有潛伏進去的機會,待會人少了,我們想要潛伏進去,只怕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還是正事要緊,我先下去了。”
烏木龍最后還是選擇相信了他說的,“你去的時候小心一點。”
“你放心,你下去了之后,這個事情無論做不做成,我估計你都是沒有辦法活著回來的了。”
“你的家人我會替你好好照料的,絕對會讓他們吃得上飽飯。”
烏木龍的話聽在高遠書的耳朵里更是讓他感動,他流下了幾滴眼淚說道,“將軍,我先行一步了。”
“將軍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要踢被子。”
“還有不要什么樣的女人都拉回自己的家里面陪自己睡覺,那里面很有可能是有刺客的。”
“咱們能夠派出刺客去刺殺薛仁杲,薛仁杲說不好也能夠派出刺客來刺殺你,這個東西都是相互的,還是小心為上。”
烏木龍也是心中感動,說道:“你放心,就咱們現在這個局勢,然后他根本就沒有必要派人來刺殺我了,這完全是多此一舉的事情。”
“如果他們想要殺我,直接帶兵攻進來就行了。”
“不過這一切還是要看你,如果你能夠把這個事情做成了,那我就反敗為勝了。”
“到時候我把薛仁杲的頭顱做成尿壺,第一個給你用。”
高遠書仿佛更加興奮了說道,“我愿意和將軍一起用這個尿壺。”
烏木龍抱了抱高遠書說道:“好兄弟,你快去吧,我在這里等你的好消息。”
高遠書爬上的墻多少牽著繩子就要往下面爬,他大聲喊道:“將軍,到時候你看到軍營著火,那就是我的手了,記得照顧好我的家人,我去了。”
高遠書順著繩子攀爬下去,他的部下也跟著他一起攀爬了下去,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這個時候看見自己已經走出了弓箭的攻擊范圍,高遠書也是順了一口氣說道:“太險了,剛才差點就被烏木龍要認出來,我是想要跑路了。”
周圍的士兵們一開始是想要跑路的,后來被高遠書和烏木龍之間的情深深地感動,一心想要跟著高遠書去做一番大事業。
可沒想到爬下來之后高遠書竟然說這樣的話,旁邊的親隨忍不住問道,“將軍,這不對啊,你剛才不是說你不會跑路的,你就是去隋軍的軍營是殺薛仁杲的嗎?”
高遠書瞪了他一眼,“你講的什么屁話,隋軍防守又森嚴,咱們怎么可能潛伏得進去。”
“最后這一步講了,我聽說那薛仁杲也是驍勇無比,以前是能夠于萬軍之中殺進殺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的。”
“這樣的人我是刺殺他,我配嗎?”
“話又說回來了,刺殺完咱們能夠跑路嗎?肯定跑不了的,你們想死嗎?”
他們手上的士兵們聽到這話都低下了頭,他們確實不想死。
高遠書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嘛,兄弟們跟著我一起去投降。”
“我聽說了隋朝的大軍之中,尤其是那個薛仁杲對我們投降過去也是有優待的。”
“我們可以選擇拿金子跑路,也可以選擇在薛仁杲的麾下做事,這是我的出路,反正我是肯定不會死的。”
“你們呢,你們有一些人呢,也是低級軍官,也能過去繼續當低級軍官。”
“反正都是當兵嘛,沒什么區別,隋軍的軍餉還多一點。”
“普通士兵的也是去那邊投降之后,不想投靠隋軍的呢,然后領著口糧錢散了就是了,何必非要尋死呢?”
“聽說他們還發半袋的糧食,就憑人家發這半袋的糧食,就比咱們大王還要好。”
下面的士兵有些人說道,“那薛仁杲會不會出爾反爾,咱們投降之后反倒把他們宰了。”
高遠書有些憤怒,“什么話?”“你說的是什么話?薛仁杲是頂天立地的漢子。”
“雖然我是高句麗人,但是我也聽說過他的名聲,像他這一樣偉岸的英雄,又怎么會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不用多說了,我們現在去投降。”
烏木龍在城墻上面等了一個多時辰,看著敵軍的軍營,一直盼望著高遠書的任務能夠成功。
一直等著敵軍軍營的火起,下令手下調集一批軍隊,就打算殺出去。
可是他等了兩個時辰,都沒有等到任何的火起,甚至天都快要亮了,還是沒有任何的結果。
親兵忍不住對烏木龍說道:“將軍,那高遠書不會是跑路了吧?”
烏木龍扭過頭來,大罵:“我不許你這樣說我的好兄弟,他不會背叛我們的,他絕對是失敗了。”
親兵隊長撇了撇嘴,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他是肯定不相信的。
這哪里是失敗了,這分明就是跑路了呀。
隋軍軍營東南三十五厘米的田野上,有一支軍隊正在行軍。
只是他們身上穿的是隋軍的軍服,走路的方向也是往白巖城的方向。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支真正的隋軍。
他們有將近五百人,他們都騎著馬,他們是這一路上專門躲著隋軍的崗哨走。
一旦發現遠處出現了隋軍,他們就會繞路,離開他們的范圍。
這些裝備確實替他們免去了一些麻煩,以為還是自己人。
這些軍隊的領頭郎將叫做黑羊,黑羊看了看白巖城那個方向,眼神里面露出了深淵的殺意。
旁邊的副將說道:“將軍,我們再往前走三十多里地,我們就到了白巖城,也不知道我們混不混得進去,只怕不會那么順利。”
黑羊看了看身邊人說道:“肯定混不進去的,所以就越往里面的區域走,他們的防守就會愈發的嚴密。”
“我們早晚會被他們詢問我們的來歷和身份,所以往里面走,我們就加快速度,到最后,我們肯定會跟他們交戰的。”
“兄弟們放心,我已經把你們的名字都記好了,把你們的住處也都記好了。”
“你們就算戰死了也不要緊,我家里有的是勢力。”
“到時候,我們家會庇護你們家人會給他們吃飽飯,會撫養你們的孩子長大。”
“如果你們的孩子愿意的話,他們也能夠去讀書,將來能夠成為一個棟梁。”
他說的這個說法,讓下面的士兵們愈發地激動讀書。
這是底層的百姓永遠也無法想象的,只要讀了書,以后肯定會有一個不錯的前途,就更不要說黑羊家族勢力相當不小。
他們總有雖然有五百人,但是養五百人問題應該還不是很大的。
他們都紛紛叫喊了起來,“將軍,我們愿意為你去死!”
“沒錯,將軍,到時候我先在你前面為你擋著,你直接帶著人往里面沖,只要沖到白巖城,能夠喊出那句話,我們就成功了。”
黑羊點了點頭,這些人都是他精心挑選的,這都是最驍勇善戰的。
現在高句麗的國內的情況很差,可以說是朝不保夕,這樣下去,很多人都會餓死。
他家里剛好有勢力,他告訴這些人,他想要這些人的一條命,但只要這些人愿意獻出自己的性命,那么他們的家人就會得到很好的照料。
果然,很多人為了自己家人的未來,選擇聽黑羊的命令。
而黑羊也是得到了派遣,去做一件事情。
四千人的高句麗騎兵主將叫做乙支文義。
乙支文義的來源很不凡,他算是那宇智文德的侄子。
厫乙支家有的千里駒的說法,能說是被重點培養的。
而黑羊之所以要做的事情,就十分簡單,他們只要沖到白巖城下,甚至都不需要進城。
主要是在白巖城下喊出一句,高句麗援兵到來,就已經足夠了。
只要白巖城里面的人看到援兵到來,肯定會頑強抵抗的。
白巖城里面四千多人的兵力,又有外援到來,士氣高漲之下,要守住白巖城,以他來看問題不太大。
只是他這個消息顯然有些滯后,他顯然不知道城里面的高句麗軍隊,已經不足三千人了,大多數人都跑路了。
甚至這個跑路的情況愈演愈烈,原來只是晚上跑路的,現在有些膽子大了,大白天的也敢跑路,直接出城投降。
有些軍官都直接跑路了,他們憑什么不能夠跑?
挑選黑羊來做這個事情,也是十分簡單的。
他跟薛仁杲有仇有血海深仇。
以前薛仁杲在高句麗作戰的時候反擊了他們的軍隊,一路把他們當成喪家之犬一樣驅趕,把他們很多人都淹死在了鴨綠江里面。
不只是普通士兵,也有很多高級的將領。
那些高級將領很多人最后連尸體都找不回來,這里面就包括了黑羊的父親。
他如今都還能夠想起他小時候在他父親膝下承歡的生活。
他還能夠想起來他父親離開的時候我跟他說過,一定會很快就回來了。
可是沒想到他與父親一別便是永別,從此他便有了給他爹報仇的心理。
反正他還有個弟弟,就算他死了,家族也不會就是滅亡的。
正是因為他有這種作戰的意志,也才會被派來這些這種幾乎是必死的任務。
他們的軍隊又要接著向里面走了一段距離,但是他們慢慢地發現了不對。
黑羊登上了土坡,他發現了周圍至少有四支騎兵在向他靠攏,人數不少于兩千人。
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竟然那么快就被隋軍的將領發現不對了,這里離隋軍的軍營還有二十多里地啊。
他有些感慨,“隋軍的軍隊是真的挺厲害,大王其實真不應該當得罪隋朝的,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隋朝的將領當然不是傻子。
別的軍隊都是轉圈的巡邏,但是只有他們悶頭向隋軍大營和白巖城那邊走,并且一看到自己人的軍隊馬上就跑路了。
這顯然不對,每個人都是有固定的防區的,一般都不會去到別人的防區,除非發現的什么不對。
那他們這個情況就實在是太不對了。
秦瓊便派出了騎兵,總共兩千人,來圍他們,并且率領這兩千騎兵的將領,還是劉蘭成。
劉蘭成指揮著軍隊向黑羊進發,手上新拿的這把馬槊。
這把馬槊是薛仁杲專門賞給他的,他出身雖然不太差,也算是個寒門。
但是,他之前那一把馬槊的質量,顯然沒有薛仁杲給的這個那么好。
他聽說薛仁杲有一把更好的,皇帝賜予的馬槊,那是頂級制作。
可他得到這把馬槊已經相當不錯了,聽說這把馬槊是以前薛仁杲一直在用的。
是薛仁杲的父親花重金,費了好大力氣。才幫他打造出來的,如今賞給了他,這是對他的重視。
他頓時有了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他是個比較純粹的人,他得了薛仁杲的重用,又得了薛仁杲的賞,便想為薛仁杲立點功勞。
而對面這支軍隊就是一份不小的功勞。
他要親手拿下對面這個敵將的人頭,去給薛仁杲獻禮,向薛仁杲證明,自己絕對不會辜負他的栽培。
他回頭看著手下的士兵,說道:“兄弟們,你們也知道咱們總管做事,向來公平得很,只要立功了就能夠受賞。”
“這跟別的地方可不一樣,別的地方是你立的功,也很有可能搶走。”
“總管這里沒有這情況,現在只要咱們把對面那個軍隊給殺了,當官的也能夠升官,普通的士兵可能也能夠得賞。”
“只要你們奮力拼殺,就算你們死了,你們的家人也能夠獲得補償,你們的孩子也能夠被照顧養大。”
“你們的孩子,還能夠被送去講武堂里面讀書,長大之后他們就是有軍官了。”
“兄弟們不要怕死了啊,也沒有什么好怕的,無非就是為自己孩子尋個前程而已,你們想想,如果沒有總管的話,你們會有這樣的前程嗎?”
下面的士兵聽到這話喝彩了起來,大聲喊道:“愿為總管赴死,愿為總管殺敵!”
薛仁杲搞了一個政令,但凡為他戰死了,無論是普通的將領,還是普通的士兵,都會得到安置。
普通的將領家里本來就不錯,就算是戰死了,家人也會得到很好的照顧。
而底層士兵死了,如果他們有孩子,可以選擇薛仁杲開辦的少年講武堂,也就是少年軍校。
他們會一直接受著薛仁杲給他們提供的教育,等他們長大了之后,他們就有機會擔任底層的軍官。
至于有沒有機會往上爬,那是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薛仁杲這樣做,除了讓手下的士兵能為他拼命搏殺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以后如果能夠獲得天下,要跟那些世家大族爭奪地方控制權的。
這些由他培養出來的少年,滿腦子都是對他忠誠,這些年輕官吏就會成為他的一把殺手锏。
宋朝時候為什么世家大臣沒落了,除了唐朝末年被黃巢殺了一大批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官學興起,當然還有印刷術的推廣。
印刷術這些東西,薛仁杲已經有了,現在就該搞官學了。
大規模的官學不好搞啊,但是少年軍校當然是可以搞一搞的,這就導致了薛仁杲士兵愈發的亢奮了。
為自己孩子博一個更好的前程,甚至是普世價值觀了。
雙方都有必勝的理由,眼看著雙方的距離,已經越來越確認了。
劉蘭成大喊一聲:對面的軍隊,口令。
其實這句話都是多余問一句,因為對面那個穿著郎將衣服鎧甲的人,他不認識。
薛仁杲手下的騎兵數量只有兩萬人,郎將以上的,就沒有他不認識的,眼看著對方沒有回話,反而開始提速。
劉蘭成也是冷笑一聲,“自尋死路。”
“兄弟們,殺!”
雙方很快就開始向對方放箭,但是大家身上都穿著完整的鎧甲。
放箭的殺傷力是很低的,雙方戰馬在對沖,就像劉蘭成一樣猛的人,也不過只能夠放出兩箭,普通的士兵也就放出一支箭,就要拔出腰上的橫刀開始作戰,雙方開始混戰。
雙方的裝備也都差不多,黑羊那些鎧甲也是隋朝人所制的,鎧甲都是以前從尸體上扒下來的。
劉蘭成死死盯著黑羊,黑羊也盯上了劉蘭成,兩個人殺了過后去。
要是說什么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那也就是放屁。
黑羊雖然與薛仁杲有殺父之仇,但是他這個身手,也只能夠說是比一般的郎將要好一點,像劉蘭成這種猛人,他是肯定打不過的。
劉蘭成猛就猛在一挑幾十,在歷史上也是留下名字的,雖然說不是多么有名的名將,但是也算是非一般的猛將。
那個黑羊打了幾下,黑羊就知道他干不過對面的劉蘭成。
他現在滿腦子的,都是要完成自己的任務,根本就不想打,交戰了幾回合發現打不過,就要開跑。
本來正面死斗,他還有一定的獲勝可能,但是他跑路就死定了。
劉蘭成這匹馬,也是薛仁杲賞的,是匹好馬,比黑羊的馬還要快,馬快不快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劉蘭成他的箭快。
劉蘭成看到對方想跑,直接追了上去,掏出了一支箭,一箭竟然黑羊當場宰了。
他下馬,直接一刀剁下了黑羊的頭,黑羊的眼睛還沒有閉上,會有幾分死不瞑目的感覺。
高句麗士看見他們的將領都沒有了,再堅持也沒有什么希望了,雖然口號喊得震天響,但是真跑路的時候。也沒看見誰的腿腳,比人家慢了一步。
黑羊手下的騎兵們開始四散而逃,劉蘭成看著手下的這些士兵說:“絕對不能夠讓他們跟白巖城那邊有所接觸,要不然這也是個大麻煩。”
說話間,他騎上馬帶著自己的戰果,歡天喜地就回去向薛仁杲報喜了。
本來以為只是小鼓部隊滲透過來,沒想到竟然還能殲滅500騎兵,這個數量不少。
薛仁杲喜歡馬,這500匹馬也算是被他得到了,同時山谷內的高句麗士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乙支文義心里有點不太好的預感,他來到這里是想建功立業的。
他聽說薛仁杲是隋朝年輕一輩最有名的將領,他心里有無比高的志向,他認為他的本事,不比當今天下任何一個年輕的將領差。
他來到這里,就是要證明這一點,當年薛仁杲靠著少量的人馬,就把他們的幾萬軍隊攆得跟狗一樣,他要證明他也可以做到。
他薛仁杲前年把幾萬高句麗的軍隊跟攆狗一樣,他也可以連薛仁杲的軍隊跟趕狗一樣。
旁邊的副將陽石湊了過來說道:“將軍,你說黑羊的作戰計劃會不會成功,也不知道他們順不順利。”
乙支文義搖了搖頭說:“你放心,我相信黑羊的實力。”
“他的本事是我手下里面算是比較出類拔萃的了,也有視死如歸的勇氣。”
“這個事情有如果他都不能夠成功的話,別人去也是肯定不能夠成功的。”
“我很看好他的本事,就比我差一點點,我相信以他的本事,在隋軍將領之中,也都是最頂級的了。”
“我甚至認為他比薛仁杲都差得不遠,以至于我自己,比薛仁杲更是直接碾壓。”
陽石聽到這話,撇了撇嘴,他根本就沒有問這些事情。
這乙支文義老是把薛仁杲掛在嘴邊,但是他的實力比薛仁杲強不強的話,大家都不太看好。
實在是當年薛仁杲打的仗,太過震撼人心了,在高句麗,薛仁杲已經被傳為殺神。
這些年薛仁杲打了勝仗,傳過來,他們聽了之后也是膽戰心驚,每次都是以少勝多,每次都是以奇兵獲得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可哪怕是國內研究之后,還是認為想要打敗薛仁杲,就應該用大兵團步步為營的辦法,才能夠贏他。
薛仁杲這種喜歡用奇兵的辦法,一旦被抓住缺陷,那就是萬劫不復之地。
而高句麗的將領,也是感覺到無比的挫敗。
雖然他們認為這是薛仁杲的弱點,可問題是他們最缺少的,就是大兵團作戰的能力。
可偏偏乙支文義心里不服,他又確實表現出了相當不錯的才華,高句麗國內的年輕一輩將領之中,當以他為翹楚。
他在征討高地國內的那些反叛勢力的時候,戰無不勝,每每以少勝多,還十分殘暴。
大家都明白這是學那薛仁杲,他也一直想要擊敗薛仁杲。
這一次戰爭,他就被乙支文德派了出來,對他也是給予厚望的。
“將軍,千萬不要輕視薛仁杲,薛仁杲的本事只會比咱想象中要更高,絕對不會比咱想象中更低。”
“就更不要說薛仁杲經過那么多年的作戰,雖然看著年輕,但是作戰經驗絕對不比任何人差。”
乙支文義看著陽石說:“這些事情你不用擔心了,我都心里有數。”
“我相信以黑羊的實力,就是沒有辦法沖進城里面,沖進靠近城的地方大喊一聲,援兵來了,也是絕對可以做得到的。”
“而烏木龍的本事我也了解,實力還算是不錯的,他有4000士兵在城里面。”
“別說抵擋薛仁杲十天了,就算抵擋薛仁杲20天,半個月的攻城,都根本不成問題。”
“我們來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終結薛仁杲的連勝紀錄,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到時候有你享不完的福氣,跟著我絕對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榮耀。”
陽石已經不想吐槽了,說道:“將軍,那我下去準備好了。”
“按照行程,今天黑羊將會趕到白巖城下,將這個消息稟報給里面的烏木龍,而我們明天就會帶著軍隊運動到薛仁杲軍隊的外圍。”
乙支文義冷笑,說道:“你想錯了,所有人都以為我一定會去救白巖城,可是我偏不。”
陽石聽到這句話,目瞪口呆了起來,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乙支文義說道:“想要去騷擾薛仁杲攻城,這當然是一個好做法,但是這沒有辦法讓薛仁杲的軍隊直接崩潰。”
“我不想這樣做,我要做的是另外一個事情。”
“我打算舍棄白巖城。直接去往遼東城,我們直接把遼東城給打下來。”
“遼東城是薛仁杲的后勤重地,薛仁杲沒有了糧草之后,軍隊肯定混亂不堪,只會選擇撤退。”
“就會來攻我的遼東城,我守遼東城可跟那群蠢貨不一樣,我守住的遼東城,是薛仁杲絕對沒有辦法攻下來的。”
“到時候,薛仁杲會在遼東城下面,付出大量的傷亡,我估計他至少要有兩萬人死在遼東城下。”
“他就會發現,我防守的遼東城,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攻下的,他會懷疑自己,會感覺到無比的絕望。”
“他們會知道這樣耗著,也是沒有辦法獲勝的,他們會想辦法返回他們隋朝的境內。”
“就在他們渡河的時候,大量的軍隊因為惶恐不安,都會擠在江邊,這個時候才是我們出擊的時候。”
“我們半渡而擊,就算不能夠將他的士兵全部殲滅,也起碼能夠將他2/3的士兵全部趕下河。”
“當年,薛仁杲就是這樣做的,薛仁杲怎么都不會想到,我們也會重新給他來場一模一樣的戰役。”
“我要讓薛仁杲怎么成名的,就怎么衰敗。”
陽石驚訝了,他也是驚訝于這個想法的天馬行空,說道:“將軍,你這個想法那是真的厲害。”
“我想就算是薛仁杲,也絕對猜不出來你的想法,就是既然這樣,那你為什么要讓黑羊,去通知白巖城里面的守將,告訴他們我們的援兵來了?”
乙支文義聽到這話,冷笑了一聲說道,“我當然要這樣做,如果我不這樣做,他們城里面的作戰意志,就會變得十分薄弱。”
“讓薛仁杲的軍隊攻進城里面,白巖城可就沒有了。”
“那里面囤積了大量的物資,那些物資都是不能夠丟失的。”
“你也知道,我們現在國內的情況不太好,那些物資都是重中之重。”
“我要的就是烏木龍跟薛仁杲的軍隊在那里死磕,要的就是烏木龍把薛仁杲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白巖城。”
“只有這樣,我們去進攻遼東城,才是最順利的,也才能夠達到我們的目的。”
“如果烏木龍連那十幾天都守不住的話,我是不相信的。”
“我接觸過的烏木龍,心比天高,有的是本事,這個你不用擔心。”
陽石咽了咽口水,有些忍不住說道,“我說算是這樣做的話,那黑羊這個做法就是毫無意義,他這不等于白死了嗎?”
乙支文義有些不快,看著陽石訓斥道:“你說的是什么屁話,黑羊的死怎么會浪費呢?”
“起碼他告訴了烏木龍援兵來了,他的死是有價值的,他是為了完成我的作戰計劃而付出的生命。”
“當將領的人,連這一點冷血都做不到,那還帶什么兵?”
陽石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那這樣的話,我們想要進攻遼東城,恐怕也不太容易吧。”
“他們肯定留下了守城的士兵,因為我估計至少得四五千人吧。”
乙支文義冷笑一聲,說道:“我已經打聽過了,你猜得沒錯,確實足有5000人,是他們一個將領帶人在那里守著。”
陽石不能理解,說道:“這不就對了嗎?我們還給了500人黑羊,那我們現在就只剩下3500人了。”
“3500人,想要進攻一座5000人守住的城池,只怕是十分的難。”
乙支文義笑了笑說道,“你以為這個事情很難,但是其實這個事情他一點都不難。”
“你以為我沒有想到這個嗎?如果我連這一點事情都想不到,我憑什么能夠跟薛仁杲他們交戰?”
“我明白再跟你說吧,我出發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我們派了細作,經過千辛萬苦,終于拿到了一張薛仁杲以前在隋朝境內作戰時簽發的軍令。”
“我們拿著那個軍令,已經仿照出了一個薛仁杲簽發的手令。”
“這個手令可以假亂真,到時候我們先派出500士兵,假裝是過去運糧的,用那張手令騙開城門。”
“他們只需要守住拔門一刻鐘,騎兵就能夠沖進去大殺四方。
陽石嘆了口氣說道:“這個事情還是很兇險的,隋朝的士兵也很勇,我們3500人對5000人,未必能夠成功。”
乙支文義更是不滿了,說:“你說的這些屁話,那是對我的不信任。”
“我作戰能力有多強,你不知道嗎?”
“我武藝高超天下難有敵手,再加上我手下這些人,可沒有一個人是新兵,全部都是老兵,都是咱們國內最精銳的人。”
“這些年跟著我走南闖北,打了無數次仗,從來沒有戰敗過。”
“他們有高昂的士氣,有熟練的技巧,那些普通的隋朝軍隊,怎么可能可以與我們相比。”
“我相信就是薛仁杲手下最精銳的士兵,恐怕也是沒有辦法與我們做比較的。”
“我親自帶隊殺進遼東城,他們怎么可能抵擋得住,只能夠灰溜溜的滾蛋吧。”
“我必然能夠守住遼東城,完成我們的作戰計劃。”
陽石沒有什么話說了。
他不得不承認,乙支文義所說的一切,都是看起來能夠實現的,并且是十分完美,甚至還是出人意料的,聽起來都覺得是有可為。
可是他總感覺有些不對,那就是乙支文義把一切的東西,都想得太美妙了,仿佛所有的敵人看到他,都應該望風而逃。
或許是他這些年打的仗,打得太過順利了,讓他有這種心思。
可是陽石年齡大一點,以前是跟隋朝軍隊作過戰的,他是知道隋朝軍隊的勇猛的。
他很懷疑乙支文義所做的作戰準備,是不是每一步步都能夠達成,仿佛這些作戰準備,如果有一步出錯,他們那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還想勸一勸乙支文義,乙支文義看著他那副表情,心里就覺得厭煩,說道,“你要是怕死就滾回去,我手下有的是人才,何必你來教我。”
“如果不是叔父多次提出,讓我帶你在身邊,說你穩重,我還真不愿意把你帶在身邊。”
“依我看,你是哪里是穩重?你這根本就是慫,根本就沒有一點點可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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