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楚的額頭要磕上臺階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玩脫了。
明明她只是打算隨便摔一下，可沒想毀容。
江楚楚只能在緊要關頭下意識地伸手護住自己的臉，但這一摔，還是摔得很慘。
咚的一聲，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楚楚！”
她的那些朋友反應過來，紛紛圍過去。
恰好包廂里的其他人這個時候也都過來了。
沈云霧站在原地，手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她看著自己的手掌心，目光微微凝起。
明明，她根本沒有碰到江楚楚，所以她是怎么摔的？腳扭了？
直到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怎么了？”
沈云霧終于找到一點頭緒。
秦夜和墨白過來了，他目光掠過頭發已經被扯亂的沈云霧，眼神一變，當即便握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扳正過來。
“她對你動手了？”
在這一瞬間，沈云霧怔住，心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秦夜，他居然在第一時間看見的是自己？
她還以為，在他的眼里永遠就只有江楚楚。
所以季清北說的那句話，讓她用心去看，就是這個意思么？
然而，沒等她去深思這句話，那邊就有人在叫他。
“秦總，楚楚的臉流血了！”
聽言，沈云霧下意識地抬眸去看秦夜，正好撞進他深邃漆黑的眼眸里，他也在看她，眼神里似乎有糾結與掙扎。
沈云霧抿唇，平靜不語。
用心去看。
那她就用心去看一次吧，就這一次。
然而她才這么想，就感覺到肩膀上的力道松了點。
沈云霧瞳孔微縮，心也跟著沉了幾分。
她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他的手一眼，秦夜大概也注意到了，他抿了抿唇，像是做了什么決定一樣，低聲對她道：“她受傷了，我過去看看。”
哦，原來用心去看，也是一樣的啊。
沈云霧發出一聲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輕嘲，以此算是回答秦夜的話了。
她的反應讓秦夜蹙起眉，原本松開的手將她的肩膀握緊了幾分，而后咬牙道：“等我。”
下一刻，肩上的力道一松，沈云霧眼睜睜地看著秦夜轉身去了江楚楚身邊。
沈云霧的肩膀在那瞬間仿佛被卸了力道，沒有多余的力氣撐著了。
一雙手，突然從后方扶住了她。
沈云霧一怔，回過頭。
墨白捕捉到她眼底不易察覺的疼痛小情緒，不動聲色地推了下眼鏡，朝她微微一笑：“還好嗎？”
沈云霧沉默地抿了抿唇。
“啊……”那邊一聲壓抑的泣聲傳來，吸引了沈云霧的注意力。
是江楚楚，她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鮮紅色的血液從她的手縫里流了出來，附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格外觸目心驚。
沈云霧看到這么多血，秀眉擰了起來，沒想到她傷得這么嚴重。
“是沈云霧推了楚楚！”
人群中突然有人說了一句話。
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刷刷地朝沈云霧看了過來。
呆在江楚楚身邊最近的蘇翹，惡毒地看向沈云霧：“沒錯，就是她，剛才楚楚跑過去跟她說話，結果她把楚楚甩開了，所以楚楚才會磕到臺階上！”
被她這么一說，后來的人也想起來，他們在過來的路上，似乎也看到了沈云霧手甩出去的一幕。
這甩的人，就是江楚楚？
如果真的是沈云霧甩的話，那這傷得也太嚴重了吧……
眾人小心翼翼地看向沈云霧，沈云霧面色漠然地站在那里，看著秦夜將江楚楚從地上橫抱起來，面色沉冷地說：“其他的事情先不管，先去醫院處理傷口。”
他抱著江楚楚，跟沈云霧擦肩而過。
江楚楚的那些朋友全跟上去了，經過沈云霧身邊時，蘇翹得意地看著她，“這會兒看你怎么解釋。”
放完狠話，一瘸一拐地走了。
之前那些在包廂里的人，這會兒都挺尷尬，面面相覷。
今天畢竟是墨白的歡迎會，可是沒想到歡迎會居然搞成這樣，大家就只能跟墨白致歉。
墨白倒還是很紳士地告訴大聲沒關系，讓他們今天先回去，以后有空再聚。
事情鬧成這樣，大家也不好再留下來，各自散了。
人散得差不多的時候，沈云霧也轉身朝外面走。
墨白伸手攔住她：“我送你回去。”
沈云霧推開他的手：“謝謝，不用了。”
說完，她也不管墨白是什么反應，徑自朝前走。
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她看見了獨自站在那里的季清北。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季清北欲言又止，沈云霧卻主動朝他笑了笑，輕聲：“我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聚。”
到了喉嚨邊那些話就這樣咽了回去，季清北艱難地點點頭：“好，注意安全。”
“謝謝。”
季清北目送著那抹纖細的身影走遠，直至消失不見，他才收回目光，無奈地搖了搖頭。
難道，這兩人真的沒有緣份？
－
夜晚的風很大，呼呼地吹在臉上，刮得很疼。
沈云霧獨坐在酒店門口的石頭長椅上，耳朵里塞著一對藍牙耳機，里面傳來的是周雙雙的激情辱罵。
“我靠，這些個女人也太不要臉了吧，她們怎么好意思這么做的？還有那個江楚楚，她玩這么大？為了陷害你，居然冒著毀容的風險！牛逼啊，我終于明白為什么你為什么斗不過她了，人家太豁得出去了。”
其實因為江楚楚以前幫過自己，所以沈云霧就算是把她當情敵，不可能和她做朋友，但是對她也還算有濾鏡，覺得江楚楚不至于做這種卑鄙的事情。
可是今天，她敢肯定自己的指尖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那她究竟是怎么摔的？
這一摔，是故意想陷害自己，還是不小心的？
沈云霧的心里還藏著疑惑。
“現在去醫院了，看看她后面怎么說吧。”
聽言，周雙雙冷笑一聲：“還需要看嗎？這不是明擺著的，她就是為了陷害你，離間你和秦夜。到時候她肯定會一臉慌亂地說，是她自己摔倒的，讓秦夜不要怪你，只能怪她自己站的不穩，你信不信？”
沈云霧抿唇，沒有說話。
“綠茶就是這樣的，我見得多了，好像是在替你說話，其實每一句都在說你是兇手，你想想她的動機，如果她不想陷害你，為什么她要突然朝你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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