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接了電話，江楚楚輕柔的聲音就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
“夜，下班了吧？我想著這個時候你應該空了，所以就給你打個電話。”
“嗯。”秦夜看了站在不遠處的沈云霧一眼，“剛下班。”
“那就好，我就怕打擾到你工作，奶奶怎么樣啦？其實這兩天我真的好擔心，在醫院也休息不好，如果奶奶要是喜歡我就好了，這樣的話我可以去醫院守著了。”
江楚楚的話每一句都不離奶奶，這讓秦夜的內心又有些愧疚，聲音自然也就低了幾分。
“你的傷還是待在醫院休養，其他的先別想。”
“我知道啦夜，我就是擔心奶奶了……要不等奶奶進手術室，你到時候再過來接我過去好嗎？這樣奶奶看不到我，她就不會生氣了。”
手術那天嗎？
秦夜薄唇抿了抿，思索了一下狀況，覺得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具體情況，還是得等到那天再看。
“手術那天，我再通知你。”
江楚楚本來就沒打算他會直接答應自己，但是她這會兒先將自己的想法提出來，他沒有馬上拒絕，那就說明她后續是有機會的。
“好。”她輕輕地應了一聲，而后小心翼翼地詢問：“夜，你現在有時間過來嗎？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我就是有點想你了，而且傷口……很疼，今天醫生來過了，說我這個傷可能要很長時間才會恢復。”
提起她的傷，秦夜的眉蹙了起來。
他現在的確有時間，而他之前也說了會抽時間過去看她。
可是……
秦夜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沈云霧，而后沉聲道：“改天，你先好好休息。”
江楚楚連著兩次都被拒絕，在這邊已經沒有了好看的臉色。
她只能黯然地道：“那好吧。”
沈云霧等了有三分鐘，秦夜還沒打完電話，她索性將手機拿出來，打算直接安排明天的工作計劃。
結果她剛把手機拿出來不久，秦夜就無聲無息地走到了她的身后。
聲音也是冷不防地響起。
“走了。”
沈云霧嚇了一跳，大概是沒有想到自己剛把手機拿出來他就打完了電話。
沈云霧只好收起手機，問：“你打完了？這么快？”
聽言，秦夜臉色瞬間黑了。
“快嗎？你還希望我打多久？”
沈云霧只能尷尬地扯了下唇，轉移話題：“那我們走吧？”
她的語調微微上揚，明顯帶著詢問。
秦夜聽言，臉色又黑了幾度。
“不走的話，你想留在這兒？”
話落，他黑著臉去開車了。
沈云霧表情莫名地站在原地，他不是剛接完自己喜歡的人的電話么？怎么這會兒心情還這么差？
不過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吵架，哪怕是拌嘴，破壞兩人和好氣氛的事情，她現在一件都不會做。
畢竟她現在需要靠他庇護。
她天天上下班都和秦夜在一起，就算真的有人想要報復她，那看到她身邊有其他人并且還是男人在，應該不會輕易出手。
思及此，沈云霧快步跟了上去。
之后的每天，除了熟悉安全的地點，沈云霧上下班都緊跟著秦夜，他來公司她來公司，他下班她也跟著蹭車走。
反正她的那輛車是一下都沒碰，絕不落單。
而對于她的這種做法，秦夜則是感覺和小時候一樣，自己的身后多了一個小尾巴。
他不僅不覺得煩，甚至覺得愜意，甚至是覺得……如果她愿意的話，那他似乎也不介意就這樣讓她跟一輩子。
這些藏匿在心底深處的想法讓秦夜不得不重新正視起自己的心思。
可每次在他想這些事情的時候，腦海里就會浮現另一個女人的身影，她楚楚可憐，看著纖弱可卻冒死拼命救了他，而且事事為他著想。
他也跟她承諾過，自己身邊的位置永遠都是她的。
意識自己的大腦開始進行斗爭之后，秦夜覺得這簡直是老天爺跟他開的一個玩笑。
否則，一個人的心里，怎么可能會有兩個人？
想到這里，秦夜直接將鋼筆往桌面上一丟，再也沒有心思工作。
－
第四天的時候，陳醫生發來通知，讓秦老夫人過去醫院辦理住院，然后等待手術。
于是不管這個時候大家心里的想法是什么，手頭上又有什么重要的工作，都得全部放下，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秦老夫人做手術的這件事情上。
秦父也辦完了自己的事情，從國外回來，大家都一起守著秦老夫人。
住院辦理完之后，秦老夫人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了vip病房。
病房是配套好的，熱水電視機供暖設備樣樣都很齊全，而且打掃得非常干凈，空氣里隱約還能嗅到消毒水的味道。
“還有一股味道。”
一進病房，秦母便發表了評價。
而等她話音落下，扭過頭的時候便發現沈云霧已經將窗戶打開通風了。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瞧著微不足道的，但秦母卻忍不住朝沈云霧豎起大拇指。
她這個兒媳婦的行動力果然很強。
不僅長得漂亮，還這么能干，她兒子能娶到她，簡直是三生有幸。
而某個‘三生有幸’的男人正在病房外面接電話，秦母忍不住在心里白了他一眼。
“媽，這個病房不錯吧？看著挺亮堂的。”
秦老夫人也是進來以后就看了看四周，而后還算滿意地點點頭。
“住院能有這樣的條件，我也沒有什么好挑的了。”
秦父倒是很直男地開口：“挑也沒用，這就是最好的了。”
聽言，秦母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到邊上去。”
被秦母訓斥以后，秦父訕訕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沒再說話。
而此時，秦夜也接完電話進來。
“陳醫生剛才說了，明天下午就能動手術。”
聽言，病房里的所有人均把目光投向秦老夫人。
感覺到大家齊刷刷地看向息，秦老夫人忍俊不禁。
“你們都看我干什么？”
沈云霧忍不住輕聲開口道：“奶奶，您放輕松，就是一個小手術，很簡單的。”
秦老夫人點頭。
“我知道，這段時間我也看開了，不會再害怕了，你們都放心。”
她本來想說，自己的心態已經調整到，就算是死在手術臺上，她都認命了，但是想到那天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沈云霧哭成那樣，秦老夫人只好將這些話咽了回去。
然后她看了站在病房里，緊張地看著自己的沈云霧嘆了口氣。
哎，這個小嬌氣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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