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江楚楚先是面上一驚，隨后又露出喜色，下了病床朝秦夜走過去。
“夜，你怎么突然過來了？奶奶的病情怎么樣了？手術是不是很成功？”
然而，等她走到秦夜的面前，卻發現他的臉色鐵青，眼神寒涼。
想到蘇翹和段子野的事情，江楚楚內心心虛，但是卻半點都不敢表現出來。
她不能自亂陣腳。
這個時候，她更要冷靜下來。
絕對，不能讓秦夜看出自己的問題。
秦夜聲音冷漠。
“奶奶沒問題，你呢？”
“什么？”江楚楚心跳漏了半拍，以為自己聽錯了。
剛才秦夜問的是自己？
“你朋友呢？”秦夜目光在病房里掃了一圈，“知道她們去哪了么？”
“不太清楚。”江楚楚搖頭，輕咬住自己的下唇：“我之前出去，她們估計都去找我了吧。”
“是么？”
江楚楚不太清楚他是想說什么，她以為自己暴露的時候，秦夜問完那兩個字之后卻又不說什么了，一直沉默著。
可是他的眼神卻看得她頭皮發麻。
第一次，江楚楚覺得秦夜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秦夜。
他也會用這種警惕又探究的眼神來打量自己。
不……
怎么可以這樣？
江楚楚心里猶如螞蟻啃噬，難受極了。
她受不了秦夜用這樣的眼神來看自己，只能小聲詢問道：“你怎么了？是發生什么問題了嗎？對不起，是不是我想偷跑過去看奶奶，惹你生氣了？”
說著，江楚楚伸手，輕輕地拽了一下秦夜的衣角，聲音輕輕細細的：“夜，你別生我的氣了，好嗎？”
秦夜垂眸，看著那雙落在自己衣角上的手，慢慢地將她的手拉開。
江楚楚的手被拉開以后，腳步一個踉蹌，差點都站不穩。
“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不知道他們去哪了么？”
“我真的不清楚。”江楚楚搖頭，“夜，你找她們干什么？是不是她們又做了什么惹你不高興的事情？如果是的話，我現在給她們打電話，訓斥她們好不好？你別生氣。”
如果是平時，秦夜大抵會覺得這樣的江楚楚很可憐，自己要是再說下去，那就真的是咄咄逼人了。
可是這次真的觸到他的逆鱗了。
他們居然敢對沈云霧下手。
思及此，秦夜冷笑了一聲。
“她們確實有惹我不高興的事，你想打電話訓，當著我的面打。”
聽言，江楚楚一愕，大抵也是沒想到秦夜會如此直接。
靜默半晌，江楚楚只能問：“那，我該給誰打電話？”
秦夜眼中閃過一抹譏諷，“你說呢？”
江楚楚臉色一白。
“我不明白你這話的意思。”
面對秦夜的質問，江楚楚雖然緊張害怕，但同時心里是很興奮的。
秦夜如今這樣生氣地懷疑，并且質問自己，這說明什么？
說明沈云霧的孩子可能真的掉了！
不管這次秦夜對掉了孩子的沈云霧愧疚也好，心疼也好，這個隱患總算是除掉了。
秦夜又不可能會因為她掉了個孩子就不和她離婚。
越想，江楚楚越覺得自己這次冒險冒對了。
蘇翹這個人，平時脾氣就不行，說直接點，她蠢得可以，經常是非黑白不分，是條她可以利用的好狗。
所以她一直看在這個點上留她在自己的身邊。
沒想到有一天，居然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還有那個段子野，他既然這么喜歡她，代替她去受點苦，想必他自己也是很樂意的吧？
“不明白？”秦夜的眼眸狹長陰冷，冰涼的手指像蛇信子一樣捏住她的下巴，“楚楚，你救過我的命，所以我一直很信任你，也把你當成很重要的人看待。但就算是這樣，也不代表你可以隨意地對我說謊。”
他手上用了幾分力氣，江楚楚明顯感覺到了痛意。
這一瞬間，除卻他的手指冰涼，江楚楚明顯還感覺到了他身上對自己散發出來的很深的，很重的戾氣。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江楚楚也不敢相信秦夜會對自己這樣。
他一直都是信任自己的不是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心口一痛，滾燙的眼淚就從江楚楚的眼眶里溢出來。
不到五秒的時間，江楚楚就哭成了一個淚人。
“夜，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么？我到底什么時候說謊了？我又說了什么謊，如果你是指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偷偷跑出去看望奶奶，這事兒我已經跟你道歉了。而且我當時也沒有打算讓別人知道，我出去的時候，甚至誰都沒有說，就算自己偷偷看了回來，難道這樣也不行嗎？秦夜，我實在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錯……”
江楚楚咬住下唇，簡直是聲俱淚下。
看她這副樣子，秦夜的眉微微蹙了起來，難不成是他誤會她了？
思及此，秦夜松開手，臉色淡漠地將蘇翹和段子野所做的事情說了。
江楚楚本來還因為他指責自己說謊而難過，這會兒聽見他的話之后，愕然愣在了原地。
許久，她才震驚地瞪大眼睛，然后伸手將眼角的淚水抹去，著急忙慌地拉住秦夜的手臂。
“對不起，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那云霧現在怎么樣了，她還好嗎？”
沒等話說完，江楚楚就松開秦夜的手，光著腳丫就要往外面走，邊走邊道：“我去看看她。”
“等等。”
沒走兩步，江楚楚就被秦夜叫了回來。
她只好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秦夜。
“抱歉，我好像有點著急了，對不起，我只是很擔心云霧，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夜，我們一起過去看她吧？”
想到沈云霧現在所在的醫院旁邊還有著墨白在照顧，秦夜的臉色便難看了幾分。
“不必，她有人照看，這會兒在醫院休息。”
聽到這里，江楚楚：“那就好，不過她怎么樣了？身體可有什么損傷？件事情，我真的好抱歉，沒想到蘇翹和聯合那個段子野做出這種事情來……”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秦夜的目光一直緊盯著她，沒有放過她臉上一點表情。
等她問完了，他才沉聲道：“目前看著沒什么大事，具體要等后續再做檢查。”
聽言，江楚楚一頓，“還，還沒做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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