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時，秦夜應該不會察覺到她的變化。
可是如今他在認真地追究這件事情，兩人又是面對面，迫切想得到真相的秦夜也是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后視線便一直膠在她的臉上，不敢錯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他就怕自己稍微放松一下，就會跟直相擦肩而過。
所以江楚楚那些變化，他全收在眼底，原本便瞇著的眼眸這會兒多了一抹危險的神色。
“你記得是吧？很好，那我現在有問題要問你。”
江楚楚回過神來，終于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過于失態了，她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朝秦夜扯唇無奈地笑了笑，然后說：“可是這個事情不是過去很久了嗎？你怎么會舊事重提呢？是當年我不小心把你的手機給弄壞了嗎？”
“不是。”
“那是什么？”
秦夜目光復雜地看著她。
“你為什么要那么做？”
江楚楚呼吸一窒。
他，他是知道了嗎？
要不然，為什么會這么問？
“怎，怎么了呢？我當時只是刪除了你一條垃圾短信而已啊，有什么問題嗎？”
聽言，秦夜的目光陡然變得黑沉。
“我說是短信了么？”
江楚楚：“……”
“你看起來，好像很緊張？”
“我……”
“當時你刪除的那條短信，根本不是什么垃圾短信，對嗎？”
秦夜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扣在她肩膀上的力道也是寸寸加深，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江楚楚感覺到疼，秀眉都忍不住擰了起來。
“夜，你弄疼我了。”
然而，秦夜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依舊收緊著手中的力道，目光也變得很森然。
“告訴我，你當年刪除的那條短信，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沈云霧給我發的消息？她是不是說了自己懷孕的事？”
“沒有，我沒有……”
江楚楚一開始喊疼，是希望他聽見以后可以心疼自己，從而松開對她肩膀的鉗制。
可是此刻的秦夜卻好似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聲音，他只是一個勁地想要找到自己的答案。
所以質問她，逼問她，沒有將她的骨頭捏碎已經是慶幸。
江楚楚疼得不行，只能掙扎。
“你放開我，你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我聽不懂。”
江楚楚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秦夜，好像惡魔修羅一般，看著她的眼神好像要將她給吞吃了，手也好像要將她攔腰折斷。
他現在只不過是猜測，他都瘋到這種地步。
如果讓他知道，那條短信就是她刪除的，那她的下場會怎么樣？
想到這里，江楚楚只能朝那邊的顧言西求救。
“言西，言西，救救我。”
躺在地上的顧言西本來痛得快爬不起來，再加上剛才江楚楚并沒有將他扶起來，所以他一瞬間有些心灰意冷，這會兒聽見女神的召喚。
顧言西回過神來卻發現女神被秦夜掐著肩膀，一副逼問犯人的模樣，這還得了？
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沖了過去，想要阻攔。
“秦夜，你瘋了，你快放開楚楚！”
顧言西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可惜沒走近，他腳下一個趔趄，直接當著兩人的面摔了個狗吃屎，疼得老半天都爬不起來。
秦夜冷冷睨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江楚楚身上。
“說清楚。”
“我，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我說什么？如果是短信的事情，那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刪除的只不過是一條沒有用的垃圾短信，根本沒有別的。至于你說的懷孕短信，我根本不知道。”
這些話換來一聲極輕的嘲笑。
“不知道？我的手機從來不離身，除了你拿過之外，我沒有收到短信，在你手上的時候，又恰巧進來了垃圾短信，世間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
江楚楚此刻已經淚流滿面了。
“這個事情我怎么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可是我發誓，那天我刪除的，真的是垃圾短信，你說的那些事情，我也根本不清楚。夜，我是什么人？如果我想害你的話，我當年為什么要跳進河里救你？為了你，我可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啊……”
提到救命之恩，秦夜臉上的表情神態終于有了些許變化，握在她肩膀上的手也松開了些許。
江楚楚見狀，整個人哭得淚盈盈的：“我不知道云霧跟你說了什么，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是站在你這邊的，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會害你的，我也不會做那種齷齪的事情。”
秦夜還是不太相信她。
但是她一提到救命之恩的事情，他確實……心軟了。
一想到是她當年不顧性命危險跳進河里救了他，否則他早死在那條河里，秦夜的心里始終還是存了憐憫之心。
就算這件事情是她做的，她不想承認，他也無可奈何。
誰讓他欠了她一整條命。
有些東西欠人家的，就得認。
思及此，秦夜緩緩地松開手。
江楚楚得到自由，立即扶住自己的肩膀虛弱地靠在墻上，“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信我的話，大可以去查驗清楚。”
反正都過去五年了，他的手機早更換了，運營商那邊又怎么可能查得到？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現在的秦夜可以相信她。
至于后面，且不說查不到，就算是真查到了。
只要她有對他的救命之恩傍身，他就永遠不會拿她怎么樣，她也會永遠有機會。
秦夜收回手之后，冷冷地看著她。
“以后別再出現在她面前。”
話落，他直接進了病房，將房門甩上。
砰！
靠在墻邊的江楚楚確定秦夜是真的進去以及不會再出來之后，她臉上的柔弱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狠。
沈云霧！
你為什么要回來？
五年了，明明五年都過去了，你孩子都長這么大了，為什么還要回來陰魂不散呢？
“楚楚……”
顧言西用微弱的聲音在叫著她。
江楚楚回過神來，看見躺在地上的顧言西，只覺得心煩無比。
這個窩囊廢，本來今天想借他的力量，結果什么也沒辦成不說，她居然還被秦夜懷疑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真的不想搭理他了。
但是考慮到后面可能還用得到他，江楚楚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言西，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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