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楚被他的問題問住了，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著他。
許久，她才反應過來什么。
難道秦夜已經知道她的功勞是冒領的了？
不對，不可能。
他當時救上來的時候是昏迷狀態，而沈云霧又失去了記憶，他不可能會知道這件事情，除非沈云霧恢復了記憶。
但是都這么多年過去了，沈云霧要恢復記憶早就恢復記憶了，怎么會等到現在？
更何況，她如果真的恢復了記憶，她能忍到現在還不來找自己？只怕是馬上就要通知全世界，是她救了秦夜吧？
想通之后，江楚楚便覺得自己大概是因為做夢的緣故所以才這么敏感多疑。
秦夜現在問起她這些問題，反而是她很好的機會，她只要將自己塑造得凄慘一點，他肯定就會心疼。
到時候，自己再順勢讓他娶自己。
不行的話，自己就用性命相逼，反正這兒是在醫院，就算出什么事，醫護人員也來得及對她進行搶救，她不會有事。
于是江楚楚很快打定了主意，決定多賣點慘，只要她說得夠可憐，秦夜就一定地多多記起她救他性命的事情。
只要他被這個事情牽絆，自己就可以順勢提出讓他娶自己的要求。
想到這里，江楚楚便當著秦夜的面編起故事來。
“當時我的力氣其實都快消失了，但是我之所以堅持下去，也是因為想救你的心太過強烈，我不想和你一起死在河里。如果死在河里的話，那我們后面就什么機會都沒有了，就是這樣的心情讓我把你送上了岸。”
聽了她的轉述之后，秦夜表情依舊淡淡的，好像并沒有因為她所說的過程而激動。
“那么后來，你又是怎么上來的？”
“后來，后來我把你托上岸之后，我就自己爬上來了啊。”
其實江楚楚沒下過河，也沒有經歷過當時的事情，但是想象了一下，她便把這個過程說了出來。
當時沈云霧把人救上來之后，她應該是要自己爬上來的。
所以江楚楚就照著說了。
秦夜扯了扯唇，“你的意思是，在你沒有力氣的情況下，你把我托上岸之后，還自己上上了岸。”
江楚楚沒覺得這句話有什么，點了點頭。
不想下一秒，秦夜直接冷聲道：“說謊。”
聽言，江楚楚臉色一變：“什么？我，我哪兒說謊了？你，你不信我？”
“在河水那樣緊急的情況下，你一個人怎么把我送上岸？”
“我，我費了很大力氣把你送上岸的，有問題嗎？”
下一秒，秦夜卻捉起她的手。
“如果你真的費了很大力氣把我送上岸，那你的手為什么沒有在岸邊因為摩擦而受傷？當時，你傷的是手腕，而不是手臂。”
為了讓救他之名更加真實，江楚楚當時忍痛用石頭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秦夜嗤笑一聲：“當時你手腕上的傷，是用石頭劃破的吧？也不算太笨，還知道給自己制造傷口。”
江楚楚瞪大眼睛。
“是，是不是別人跟你亂說什么了？”
秦夜勾起唇角，也不正面回答她：“你說呢？”
這個回答，才讓江楚楚真的心慌起來。
本來她還以為他來問這個事情，是因為想聽她說說過程，可結果……
一想到被他知道真相，自己的下場將是會無比凄慘，江楚楚瞬間就慌不擇路起來，說話也是毫無章法。
“夜，當時真的是我救了你，你不要聽云霧胡說八道，她就是想騙取你的同情心，又想讓你甩了我。”
在她這句話里，秦夜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關鍵信息，他危險地瞇起狹長的眼眸，聲音森冷無比。
“我說是誰了嗎？”
江楚楚徹底愣住。
“當時岸邊不是只有我和你，為什么你會認為是云霧說了什么？如果她沒在現場，她說了什么重要嗎？”
說到這里，秦夜的聲線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還是說，當時現場并不止你我二人，還有第三人在場！”
“不！沒有！”江楚楚慌亂地搖頭，避開秦夜的眼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但是當時只有我們兩個人在場，你也是我救起來的。”
“至于我為什么會說到云霧，那是因為你昨天晚上去找她了，對……沒錯，你昨天晚上去見她了是不是？所以你今天回來對我的態度就變了，夜，我昨天晚上是很卑微對你下了藥，但那也是因為我怕你被云霧搶走，所以我才一時想不開做了這樣的事情，但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否認我救了你。”
“夜，你不要被云霧騙了，她一定是騙你的，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所以她編料來陷害我對不對？”
她像發瘋一樣地想靠近秦夜，秦夜卻起身和她保持著距離，江楚楚見他一臉冷漠到不想和自己多說的樣子，只能站在原地。
他這副樣子，和當初質問自己發短信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江楚楚沒想到，自己明明已經被他詐過一次，結果第二次居然還是慌不擇路地上當了。
她不應該提沈云霧，她實在太蠢了。
誰知道這個時候秦夜丟過來一句話，猶如重磅炸彈。
“別裝了，她恢復記憶了。”
什么？
恢復記憶？
誰恢復記憶了？沈云霧？
江楚楚瞪大眼睛，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秦夜步子入前邁了兩步，目光如冰霜一般寒冷。
“冒領別人用性命換來的功勞，騙了我十幾年，江楚楚，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你更卑鄙？”
“不，我沒有，是云霧騙了你。”
秦夜的聲音陡然變厲：“是她騙我，還是你騙我？”
江楚楚愣在原地，看著他許久，突然笑出聲來。
“是，那天河邊確實不止我們兩個人在場，可那又如何？她沈云霧在場又如何？是我辛辛苦苦把你從河里救起來，就因為她在場，就可以證明你是她救的了嗎？”
秦夜：“你終于承認了。”
“我有什么不敢認，這么多年了，怎么她以前沒有記憶，現在就有了記憶？你難道就沒覺得她說的有問題嗎？還是說無論她說什么你都相信，既然如此，你還來找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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