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朝他看了過去。
只見墨白目光沉靜地看著他。
“先開藥。”
因為給他當家庭醫生也挺多年了，雖然不至于太熟悉，但是雙方也不陌生。
聽見墨白這句話，那人沉默了片刻后才道：“墨先生，不是我要多話，而是剛才我說的你也聽見了吧？她根本就沒病，你讓我開什么藥？藥吃了是會出問題的。”
墨白冷冷地看著他。
“你不是說她有心病嗎？那就開治心病的藥。”
“這……我哪懂開治心病的藥啊？”
一旁的許晶晶看著這一幕也都懵了，本來她還以為墨先生非常關心沈小姐，醫生都說她的是心病不能吃藥了，他還讓人家開藥，這算怎么回事？
“墨先生，醫生已經說了，沈小姐她……”
“有你說話的份？”
然而，她的話只說到了一半，便立刻被打斷了。
墨白目光陰冷望著她。
“這里，已經沒你的事了，出去。”
許晶晶可擔心沈云霧了，可沒想到因為多了句嘴，就要被墨白叫出去。
她抿了抿唇，覺得有些不甘心。
明明醫生都把沈小姐的情況說清楚了，結果墨先生居然這樣，他是想害沈小姐么？
這段時間沈小姐對她還挺好的，許晶晶下意識地就想替沈云霧打抱不平，卻不想醫生卻在這個時候道：“行，我給她開藥。”
“醫生！”許晶晶一聽，有些震驚地瞪大眼睛：“您不是？”
“你沒聽見墨先生說的話嗎？開藥。”
許晶晶：“……”
先前她只懷疑墨先生瘋了，現在懷疑這個醫生也瘋了，墨先生不懂，可是他是醫生他能不懂嗎？
但是她在這里根本沒有什么發言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開了藥，然后扭頭告訴她。
“讓她好好休息吧，出去外面我跟你說這個藥怎么服用。”
許晶晶心里正氣著，被他叫了也不想出去，后來還是他扯著她的衣袖將她帶出去的。
一出房間，許晶晶便甩開他的手。
“張醫生，我真沒想到您是這樣的人！”
聽言，張醫生睨了她一眼。
“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隨隨便便你就知道了？”
說話間，張醫生往她的手里塞了一瓶藥。
“拿著，一天給她吃一顆。”
許晶晶往后縮去。
“我不要！張醫生您好過分，您不是說沈小姐是心病嗎？她身體又沒病，不能亂吃藥的。剛才那一番話，我還以為您多好心，真有醫德，現在才發現您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您太讓我失望了。”
話剛說完，許晶晶就感覺額頭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
“張醫生！”
“你都不問我給你的是什么藥，就開始說我沒有醫德，是不是太不分青紅皂白了些？”
本來情緒激動的許晶晶聽到這里，品出一些門道來，“什么藥？”
“維生素。”張醫生朝她晃著手里的藥瓶：“要不要？”
聽到他給沈云霧開的是維生素，許晶晶頓時反應過來，自己是誤解他了，頓時有些尷尬，她剛才還說他沒有醫德。
這對一個醫生來講，肯定是奇恥大辱。
“張，張醫生，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行了，我知道你也是好心，一時著急才會這樣的，下次機靈點。”
“那張醫生，沈小姐怎么辦啊？”她看著從張醫生手中接過來的那瓶維生素，露出苦惱的神色。“按照您說的，她是心病，那吃這個維生素，也不管用啊。”
“沒錯。”張醫生表情嚴肅：“所以這藥只能頂一頂，然后你想辦法說服墨白給她找心理醫生，打開她的心結。不過我猜想，如果當下事情沒有解決，就算是找了心理醫生，估計也于事無補，她的情況比我想象中的要嚴重。”
許晶晶怎么可能聽不出來嚴重性，只是她似乎只有勸說墨白的辦法了。
“好，我知道了張醫生，我一定會盡力的。”
張醫生拍拍她的肩膀：“還得進去給她輸上液，她現在很虛榮。”
“張醫生，那我幫你。”
之后二人又進去給沈云霧輸液。
找血管的時候，張醫生發現她又比上次見面的時候瘦了很多。
他一邊皺眉一邊替她輸液。
忙活了許久，張醫生對墨白道：“讓她休息吧，晚些就會醒過來，沒什么大礙。”
墨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謝謝。”
張醫生看他這副樣子，嘴巴張了張，想說什么，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
沈云霧是下午醒的。
大概是緩過來了，也興許是輸過了液，所以看起來臉色好看多了。
醒來的時候，沈云霧便看見了墨白守在床邊。
她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墨白的目光。
只跟他對視了一眼，沈云霧便沒能控制住自己又閉上了眼睛。
因為她醒了，感到欣喜，剛想跟她打招呼的墨白：“……”
她反感的態度讓墨白覺得喉頭微哽，好似被什么東西堵住，比這更難受的是，是胸口的位置，好像被小刀緩慢地凌遲著。
不能給他一個痛快，就要這樣慢慢地受著折磨一般。
墨白的喉嚨上下滾了滾，最后語氣苦澀地開口道：“你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閉著眼睛的人一動不動，好似剛才睜開眼睛，只是他的錯覺。
經過他先前那段失控的舉止之后，沈云霧現在根本不愿意理他。
墨白心里除了苦澀以外，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坐在旁邊等。
沈云霧本來以為無視他，可能他會離開也說不定。
沒想到她閉上眼睛不動，他也不動，就一直守在旁邊不走。
因為輸了液，沈云霧現在需要解決一些生理問題。
醒的時候她就有想去洗手間的感覺，忍了一會兒，她終于忍不住了，重新睜開眼睛，直接問：“晶晶呢？”
墨白見她終于愿意跟自己說話了，心口一松，立即道：“她有事出去了，你是不是渴？我替你倒水？”
“不用。”
“那你想干什么？你說一聲，我……”
“能不能請你出去？”
“……”
沈云霧扭過頭，見他眼神痛苦地看著自己。
她只能面無表情地：“請你出去，我要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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