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徹底失去之前,溫書緲聽見了緊急鳴笛的警車跟人群叫喊聲。
以及——
她耳邊低沉有力的心跳聲。
謝勁死死把她護在懷里。
有什么濕熱黏膩的東西從她頭頂砸下來,墜進了溫書緲的頸窩,染紅了她的病號服。
*
再醒來時,溫書緲在病房里,薛煙在守著她。
看見她睜開眼睛薛煙重重舒出一口氣,緊跟著急忙按鈴把護士叫來。
一番檢查后,溫書緲除了手受了點兒傷之后基本沒什么大問題,身上也沒留下明顯的燙傷之類的。
薛煙真是快要被嚇死了,抱著溫書緲直喊阿彌陀佛。
溫書緲一直沒有看到謝勁,她從薛煙懷里出來就問她:“謝勁呢?”
“緲緲,你口渴不渴?要不要吃東西?”
“還是先喝點水吧好不好?”
說著薛煙就去幫溫書緲倒水。
無論是從眼神還是行為都是在刻意回避她的問題。
溫書緲不傻,她看的出來。
既然薛煙不愿意說,她就自己下去找。
薛煙看她掀開被子下床那樣兒就繃不住了,趕緊說:“謝勁他還好。”
“什么叫還好?”溫書緲問。
“還好就是.......”薛煙真不擅長騙人,尤其還是在被溫書緲那雙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的情況下。
她更加犯難。
薛煙干脆豁出去了:“謝勁剛從手術室出來,現在人還沒醒——”
話還沒說完,薛煙就看見溫書緲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直接沖了出去。
這場爆炸事件過大,溫書緲只要問護士在爆炸中跟她一起被送過來的男人在哪就能得到消息。
謝勁的病房在她樓上那層。
推門進去的時候溫書緲看見謝勁臉上還戴著氧氣罩的。
呼吸很淺的起伏著,霧氣彌漫在氧氣罩內模糊了他的臉。
他是側著身的,溫書緲看見了他纏滿了繃帶的后背。
很厚一層。
整個后背幾乎沒有露出來一塊兒皮膚,全是繃帶。
溫書緲顫抖著手想去摸摸他可根本不敢觸碰。
她只能拼命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的哭聲吵到他。
“謝勁........”
“你疼不疼啊........”
薛煙從門口進來,拍了拍溫書緲的肩膀,輕聲跟她說外面有警察局的人過來等她做筆錄。
周江被抓了。
但罪名還沒定下。
溫書緲把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的跟他們敘述了一遍。
警察說他本來是來追連闖紅燈的謝勁的,奈何他速度太快,好幾輛警車根本沒追上他,等到好不容易趕上的時候,卻聽見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
大家伙兒立馬打火警跟急救叫人來救人。
警察說跟溫書緲說:“你是最幸運的那個。”
“救援人沖進去的時候你男朋友渾身是血,后背皮開肉綻了都要死死護著你不肯放手。”
警察說:“當時你陷入了昏迷,你男朋友先讓救護車救的你。”明明他才是傷勢最重的那個。
“他強撐著眼皮,堅持親手把你交到了醫生手里才倒下。”
他在用自己的命護她安然無恙。
溫書緲掌心死死按住眼眶,感覺手心一片濕熱,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她痛哭到沒有聲音。
*
謝勁醒來時在第二天。
溫書緲守在他床邊。
謝勁想去摸她的頭,剛伸胳膊就牽著后背要命的疼,他隱忍的倒抽了一口氣。
溫書緲讓他別動,然后自己乖乖的把腦袋湊到他手心里蹭了下。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可是兩個人都無端的紅了眼眶。
許涼舟跟路盛也一直都在醫院。
看見溫書緲進去病房他們兩個都識趣的都站在了外面。
溫書緲出來后沉默了一下,抬起頭看著許涼舟說:“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些問題。”
醫院的走廊盡頭那邊有個窗戶,是開著的,有和煦的春風洋洋灑灑的吹了進來。
許涼舟感覺自己的頭皮都是麻的,真的。
溫書緲視線看著窗外邊,像是找不到焦點的:“謝勁......他為什么沒有上大學啊?”
短暫的沉默后,許涼舟有點受不了,他頭疼的說:“這事兒你能不能去問勁哥他自己啊,別問我行不行啊。”
要是讓勁哥知道是從他這里說出去的他真會被他揍死的。
“好吧。”
溫書緲說:“那我換個方式,你可以不說,在覺得我說的不對的情況下可以打斷我。”
她的聲音聽起來挺平靜的:“謝勁沒有上大學。”
“不是因為他成績差,而是因為......因為他沒辦法去了對吧。”
“是因為他在坐牢對嗎?”
許涼舟滿臉震驚的看著溫書緲。
溫書緲沒有聽到許涼舟的聲音,她沉默了片刻又接著說:“白琴說他是牢獄犯,是因為謝勁把周江的腿廢了,因此被服刑。”
本該是在大學里肆意耀眼的少年,卻進了不見天日的枷鎖世界。
許涼舟沒吭聲。
一句話都沒說。
沉沉的安靜聲像是一把無形的惡手狠狠的攥住了溫書緲的喉嚨,幾乎令她呼吸都要斷裂。
窗外的樹葉被吹的搖搖曳曳的晃,晃到溫書緲眼睛疼。
她終于緩緩的蹲下了身:“我好像明白了你當初說的那句。”
她剛回臨海市的時候,在餐廳外許涼舟跟她說的那句——
——你永遠都不知道他為你背的罪。
所以謝勁是因為她、因為周江把刀對準了她,他才去報復他的,弄斷了他一條腿。
“但是我不明白啊。”
“憑什么。”
“憑什么周江他持刀傷人,捅謝勁的那一刀他可以置身事外不受制裁啊。”
不知不覺中,溫書緲的聲音都已經心疼到被染上了哭腔:“為什么偏偏是謝勁去坐牢啊。”
為什么是謝勁啊。
憑什么是謝勁啊。
他明明才是受害者啊。
“因為周家有錢。”
“那個時候你應該知道,金錢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中能起到多大的份量。”
一直沒有說話的許涼舟終于點了支煙緩緩開口:“周江是周猶跟他前妻的兒子,是周家的少爺,周家要保他。”
周家——
溫書緲突然猛地抬起頭:“那白琴呢?”
“白琴?”
許涼舟冷臉笑了聲:“白琴一心想要嫁進周家,想要攀附上周家這個貴枝,卻因為周江跟謝勁這事兒讓周猶知道了原來謝勁竟然是她兒子。”
“周猶勃然大怒,白琴為了穩住自己的地位,她甚至是做了背后推手。”
許涼舟一字一頓的:“幫著周江逃脫罪名,幫著周家把謝勁送入監獄。”
溫書緲呼吸都仿佛在被窒息著,不敢置信。
心臟疼到她連蹲都蹲不住的用手撐在地上大口喘氣到干嘔起來。
原來,在她沒有陪在他身邊的那些日子,真的再也沒有人來心疼她的少年。
*——*
啊啊啊啊我真的哭死,邊寫邊哭的啊。
看到許多寶崽們說虐,希望不要虐了,但勁哥從小的身世歷程,他的所有不幸都是無法避免的啊,但是他吃過的所有的苦,最終都會換來這輩子的甜~
寶崽們穩住!陪我一起先哭一會兒,后面我們再吃戀愛的糖!相信我!親媽親媽親媽!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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