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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
謝一檸兩歲那天，謝勁跟溫書緲幫她在家里準備了一個小小的生日趴。
叔叔阿姨送來的禮物幾乎要堆成了一座山，她小小一只就扎在那座山里找東西。
腦袋朝地、屁股撅起，手里抓著嘴里還叼著。
硬著沒讓自己閑下來一個空檔兒。
早上溫書緲才剛給她梳的小漂亮頭發現在已經被她霍霍的歪了一只角。
瞬間就跟個獨角牛魔王似的。
也不知道是隨了誰，謝一檸特鬼精靈，這些叔叔阿姨跟誰她都能行，完全不挑人兒，還總是帶著滿嘴的彩虹屁把人吹的恨不得把家底都掏出來給她買糖吃。
剛兩歲，話兒都還沒學全，吱吱呀呀的硬是把那彩虹屁給吹上了天。
瞧，現在這成堆成堆的禮物就是路盛他們幫她從各個地方搜集來的。
她笑的眼睛都彎成一輪淺淺的月牙，脆生生的：“謝謝哥哥！”
這句哥哥硬是把路盛給叫開了花。
還沒完。
小一檸還屁顛屁顛的湊過去到路盛臉上親了一下：“祝哥哥天天都是大新郎！”
“？”
“........”
謝勁一聽頓時就邁著長腿走過來，對于長的綜合了他跟溫書緲所有的鬼精靈女兒，他真是沒辦法抽她一下。
每回看著她就像是看到了溫書緲小時候一樣。
但現在這天天都是大新郎這話都能給他說出來了，謝勁立馬把人拎起來放自己腿上，板著一張臉：“誰教你的。”
小一檸小手指照著路盛一戳：“哥哥。”
謝勁：“........”
路盛：“.......”
“我真沒有！”
謝勁悠涼的視線瞥著他。
路盛：“........”
好吧。
他確實是說了來著。
可真沒特意教小一檸。
她自己個兒站旁邊學的！
有時候溫書緲是真慶幸這小鬼兒精是個女孩來著，這要是個男孩兒，將來得泡多少妞兒？
溫書緲還合理懷疑，謝一檸這鬼兒精的性子絕大多數都被謝勁給寵出來的。
那渾然天成的壞痞勁兒，也是跟他與生俱來就沾上的。
但是謝一檸這個鬼兒精玩兒歸玩兒的，她也特會分場合。
比如說現在，許涼舟還沒回來。
她就惦記著她干爹。
把自己的好吃的都給她干爹留了一份。
不知道為什么，她一看見她干爹就會忍不住的心疼他。
許涼舟是因為航班延誤才來遲了。
他把禮物帶來給謝一檸，謝一檸嚷嚷著要跟他去游樂場玩兒。
許涼舟就帶她去了。
天氣很好。
他陪謝一檸坐完旋轉木馬下來，謝一檸突然仰著臉奶聲奶氣的問他：“干爹，我干媽呢？”
“她怎么一直都不來看我啊？”
“她不喜歡我嗎？”
時間飛逝著，好像悄無聲息的把所有傷痕都掩蓋了。
但有些人的，卻不知不覺間在這份悄無聲息里傷痕越來越深濃了。
許良舟緩緩在謝一檸跟前蹲了下來，他脖子上帶的那枚戒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變的越來越透亮。
有些話題不能提，真的一提就會痛，這種痛從來不會因為時間的飛逝而削減半分，反而埋骨深種似的。
他眼角通紅的指著天空一望無際的藍。
“干媽有點壞，她悄悄躲進了云層里。”
“她很喜歡你。”
謝一檸笑起來，她捧著許涼舟的臉背著小手湊上去親了一下：“我知道了，那干媽也一定很喜歡很喜歡你。”
許涼舟笑，笑著笑著喉嚨就控制不住的哽痛，他緩緩的望著天空里的云在走神：“是啊。”
“她也很喜歡我。”
“可我更喜歡她。”
阿煙，又一年的春夏秋冬過去了。
你寫的三十六封信我已經都看完了。
你能不能.......再給我寫一點。
他真的、有點兒挺不下去了。
每天都在體會心被凌遲的痛。
*
謝一檸三歲那年除夕。
整個臨海市下了好大一場雪。
皚皚白雪幾乎覆蓋了整座城。
吃完年夜飯，溫書緲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戴著圍巾走到小區樓下的街道上。
路燈上掛著喜慶的大紅燈籠。
商場里人來人往的買著各種好吃的好玩兒的，大家都穿著最漂亮的新衣服，處處都在渲染著喜樂重重的人間煙火氣。
雪花飄飄瓤瓤的還在下。
零零碎碎的落在路上行人肩頭。
謝勁牽著謝一檸在街道最中心、廣場熒幕下堆起了一個特別漂亮的雪人。
他們兩個手里還拿著煙花。
溫書緲聽見了謝勁在跟他們的女兒講：“煙花要給媽媽留一份，她最喜歡煙花。”
“每年下雪我們都要給媽媽堆一個大大的雪人，媽媽也喜歡雪，她會很開心。”
小一檸都認真記下來，然后腦袋一歪問：“那爸爸呢？”
“爸爸最喜歡什么？”
“爸爸最喜歡媽媽。”他毫不遲疑的說。
溫書緲唇角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小朋友玩炮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在響，他們都高興的手舞足蹈。
在這一片熱鬧的喧囂之中，謝勁在謝一檸身邊蹲了下來，把這座城市的所有霓虹燈影、熱烈燭光指給她看。
“一檸，這些都是媽媽給爸爸的，是她把爸爸的萬家燈火都點亮了。”
他生來就落于黑暗，從未窺見過天光，直到她來了。
“謝勁。”溫書緲雙手握成喇叭狀，在叫他的名字。
謝勁回頭，一手牽著謝一檸一手拿著他們買的絢麗煙花，點燃之后簇擁到她面前。
他放了一簇最漂亮的到溫書緲手里。
側著頭看她：“緲緲，屬于你的那場煙火，就攥在了你手里。”
她被命運流離，墜入深淵萬念俱灰，直到他回來了。
無論這世道多么不公。
溫書緲都無須命運偏袒，她只要謝勁。
砰——
煙火又一次升上天空綻放之際，謝勁突然勾著溫書緲下巴低頭用力親她。
“溫書緲。”
“真慶幸你當年咬我那么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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