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長鶯剛剛被陳紅不由分說的拉著就一通操作，腦子都繞暈乎了，壓根就沒想到這一茬。
主要是這個月份的肉票會折算成肉，再加上年底的福利，她就是空手去也能領到一斤肉的樣子，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
陳紅何嘗不知長鶯的腦回路在哪個點上打結了，頭痛的直敲腦門。
可能是覺得敲自己的腦門太蠢，干脆又調轉槍頭對準讓她頭疼之人。
指著長鶯你你你了個半天，什么都沒說出來。
最后只能自認倒霉，一咬牙，泄氣般的在自己的兜里掏啊掏。
最后掏出了三張肉票，滿臉肉痛把其中半斤面值的肉票塞到了長鶯手里。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耐下心來叮囑，
“要是有人問你，你就說嘴饞沒管住嘴把肉票都給花了，明白嗎？”
小孩子管不住那不是常有的事，反正誰都知道這丫頭就是一半大孩子。
長鶯見她這么謹慎，立馬順勢把手里的肉票塞到口袋里，神色認真的點頭應是。
陳紅見她這副模樣，還是有些不放心，“到時候你可不能這副表情，神情一定要到位知道嗎?”
長鶯乖順的點頭如搗蒜，抬眸一剎那就皺起了眉頭。
滿臉懊悔的同時，眼里還帶著一絲絲惴惴不安，好似干了壞事的孩子，擔心回家了會被一通教訓。
這變臉的速度立馬給把陳紅給取悅了，笑嫣嫣的沖她比了個大拇指。
隨后悄聲同她說了一句，“晚上八點去東角門，聽到兩聲咳嗽，你就回三聲，麻溜點。”
還沖她眨了眨眼，隨即神秘兮兮的嘿嘿一笑。
長鶯心領神會的點頭，兩人隱晦的相視一笑。
飯后，長鶯沒有選擇回宿舍，因為相較于冷冰冰的宿舍，在辦公室里還暖和些，因為辦公室有一個取暖的火爐子。
再就是現在天氣冷了，睡午覺容易感冒。
在不睡午覺的情況下，圍在火爐子邊取暖聊天還更打發時間。
一直磨蹭到上工時間，長鶯才依依不舍的離開火爐子。
把手頭明明半個小時就能完成的工作，愣是磨蹭了快兩個小時才做完。
到了交接步驟，就干脆麻利了起來。
冬天的白日比較短，這會兒還不到4點天色已經開始泛黑了，當然也有天氣不好的原因在。
陳紅特意當著辦公室另外一人的面，大剌剌的把肉票交給長鶯，讓她先去排隊幫她把肉買了。
還特意點名了就要大肥肉，只把那人氣得眼睛鼓鼓的，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長鶯邁著雀躍的步伐跑了。
長鶯目標明確的朝著三號廠房去，此時的廠門大開著，門口的空地上擺上了四張案桌。
桌上是還冒著熱氣的豬肉，一看就知道很新鮮。
而案板前已經排起了長隊，案板后負責分肉的工人，邊細細的刮著豬毛，邊跟大家伙熱火朝天的聊著，應該是還沒到分肉的時間。
難得白夜班的人都來了大半，讓長鶯頭一次見識到了廠里具體有多少人。
人群烏泱泱的堆在那里，足足有一百多號人。
而且還有人源源不斷的從廠門外趕來，看樣子整個廠就算沒有200號人，也有一百七八十人。
這就要說起廠里的制度了，長鶯只負責配合組長處理1-2號廠房的瑣碎事件，另外還有2-5號廠房是由馬琳琳處理。
另外還有保衛科，食堂，這兩個獨立于肉聯廠的兩個部門。
雖說是獨立的，但福利待遇又是共享的，所以長鶯還沒有了解的特別詳細。
她按捺住心里的驚詫之色，看了一下隊伍的長度，特意選擇了一隊相對較少的隊伍排上。
眼看著天氣越發陰沉，就在大家伙擔心會不會下雪下雨時，馬副廠長才姍姍來遲。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每一個案板前都熱鬧了起來，一人收錢票一人剁肉。
輪到長鶯上前時，案板上就只剩下了四五斤的五花肉，和一大塊只帶著薄薄一層肥肉的精瘦肉，還有那沒什么肉的豬腳豬頭。
長鶯自然是滿臉的失望，她可是帶著陳紅的任務來的，這下都沒有肥的了怎么辦？
而排在長鶯后面的工友就樂呵了起來，笑呵呵的起哄，“小蔡同志今兒的運氣有點背啊。”
“快點啊，我們都等著肉下鍋呢，還磨蹭個什么勁?”
站在長鶯身后的工友以己度人，估摸著長鶯最少也能買個八九斤的肉。
這塊五花肉和精瘦肉，正正好能被她包圓，輪到自己就該上下一扇豬肉了，他指定能買上最肥的肉！
心里美滋滋的想著，就不由自主的出言催促。
長鶯先拿出陳紅的工牌，嚴明受人囑托來買肉，后又要求要肥一點的五花肉，再把錢票都遞給了一旁記賬的人。
對這個現象分肉的工友也見怪不怪了，等賬記好，聽他指令把買的分量和這個月轉換的分量后，麻利的切了五花肉下來。
笑呵呵的把手里肉過秤，“足斤足兩，拿好嘍！”
長鶯見此把自己的工牌和錢票遞給記賬的，不好意思的說，
“麻煩也要肥一點的。”
分肉的工友愣了愣，有點不明白，案板上的都是瘦的了，哪有肥的?
就在他猜想會不會是來了個啥規矩不懂的愣頭青，一下子甩出來十幾斤的肉票，不然的話絕對不可能等到肥肉的。
隨后就聽到記賬的報“一斤六兩”，當即就笑噴了，同情的看了長鶯身后的工友一眼。
手腳麻溜的把最后一點五花肉往秤上一稱，見還不夠，又把那坨精瘦肉上一層薄薄的肥肉給切了。
等長鶯拎著肉走了，站在長鶯后面的工友都還沒回過神來。
他萬萬沒想到這蔡同志這么窮，加上別人也才弄走了六斤肉。
更可笑的是還把比較肥的五花肉，和最后一點肥肉收入囊中了。
看著案板上最少也有六斤多的精瘦肉，簡直都要哭出來了！
在其他工友幸災樂禍的催促下，只能捏著鼻子買了一斤肉，在加上他這個月份例的肉，只能拎著兩斤精瘦肉灰溜溜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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