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鶯站在原地,看著她那格外瘦小的身影,一步步朝著那所謂的家走去。
果不其然,在林秀進了院子后,便從屋內傳來了老太太的怒罵聲,和小孩子拱火的嬉笑聲。
明明該是天真無邪的孩童,嘴里卻不斷的罵著什么賠錢貨,喪門星,短命鬼……
這些既惡毒又難聽的咒罵聲,砸在了長鶯的心頭,讓人格外的窒息。
可想而知身臨其境的林秀,會遭受怎樣的心靈創傷!
長鶯隱忍是咬了咬下唇,心頭堵得慌。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至少再也不要面對這么一家,重男輕女到癲狂人家。
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等院里的怒罵聲暫歇,長鶯這才松了一口氣,轉而快步朝著家里走去。
回到家的長鶯,先是從空間拿出了她的自制小錢包,把老師發的兩塊錢獎學金,疊好放入里面。
轉而開始清點空間里的存貨,她在想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可以為林秀準備點什么。
光從林家人對林秀的態度,長鶯便知道他們是絕對不會,為她準備什么東西的。
對于知青下鄉會有補貼的事,大家都知道。
長鶯第一個想法就是,這筆錢肯定是落不到林秀手里的。
同學一場,她還是心軟了。
她想為林秀準備點吃食什么的。
不對!吃食可以少帶,或是不帶,主要是防寒的東西。
因為下鄉是隨意分配的,也不知道是林秀倒霉,還是沒有給工作人員塞錢的原因。
她下鄉的地方竟然是在最北方的一個小村子,光是那個“最”就讓人心驚肉跳。
有了準備的方向,長鶯先是把她以前穿小的棉襖收了出來。
林秀現在的個子也就一米五的樣子,這兩件棉襖穿著應該是正好的。
這些棉襖看起來已經很舊了,但好在長鶯保存的好,棉花還算厚實松軟。
要不是老媽現在有了還不錯的固定收入,估計這些棉衣也不會閑置下來。
而是會拆了再添一點棉花,翻新一下的。
不過這兩套棉衣拆了,也能做一小床春秋被。
不定哪天老媽就會找她要了,長鶯咬咬牙,還是把這兩套棉襖收了出來。
收完棉衣,長鶯又把目光放向了那條舊的死硬死硬的棉被上。
想著棉襖都送了,這閑置了好多年,又僵又硬的棉被也就更不心疼了。
又裝了一布袋花生,和一布袋紅棗。
隨后拿出一個麻袋,先把棉被塞底下,中間棉衣,上頭再放這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
愣是把一個麻袋撐的鼓鼓囊囊。
長鶯想了想,能給林秀準備了這么多東西,她已經算是仁盡義至了。
再多,便有點斗米恩升米仇的意思了。
她便停下了繼續收拾東西的打算。
接下來就是跟老媽商量借自行車了,不然這么一大包東西她肯定背不去火車站。
就算是她能在火車站附近找個地方把東西拿出來,但那地方人多眼雜她覺得也不靠譜。
轉眼,三天的時間便過了。
長鶯中午吃完飯,戴上了草帽遮陽光,準備要出發。
隨后把那個大麻袋,放在自行車后捆好。
大搖大擺的推著自行車出門,路過林秀家時,掃了一眼房門緊閉的林家。
轉瞬間就收回了目光,踩著腳踏板,朝著城南火車站疾馳而去。
實在是這個點在太陽的直射下,感覺都要把人給烤干了!
再就是她擔心林秀提前出發了。
很快她便趕到了火車站,在車站門口她推著自行車,抬頭東張西望起來。
這下又有為難的地方了,她想進候車廳看看林秀進去了沒,但她推著自行車人家又不讓進啊。
可要是把自行車放在外頭,她又擔心把車丟了,那可就玩大發了!
就在長鶯左顧右盼焦急等待的時候,身后傳來了喊聲,
“長鶯!”
長鶯一扭頭,見確實是林秀,頓時滿臉驚喜。
在看到她后背上背著的小包裹時,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的一干二凈。
轉瞬間便成了氣憤,氣的長鶯雙眼的紅了,
“太過分了!這么個小小的包袱皮,最多也就能裝兩身衣服。”
“你要去的可是北方,這不是逼你去死嗎?”
“走,我們去街道投訴,我就不信街道辦事處沒人管!”
長鶯一手推著車,一手拽著她就要走。
這時,林秀那小小的身軀在此時爆發了強大的力量,她死死地鉗住長鶯的手,神色漠然的搖了搖頭,
“長鶯,算了!”
說著眸子閃過一絲疲憊之色,轉而認真的看著長鶯,
“他們畢竟養育了我一場,這么鬧下去沒完沒了,我累了,不想再跟他們扯皮了……”
長鶯急了,就林家人對她的行為,那哪是養育?
就算是地主家的小丫鬟,都比林秀在林家過的好,那是養育嗎?
氣急之下,長鶯拽著她的胳膊,還想把她往街道辦事處拽,
“你聽我說!現在不是以前那個年代了,現在人人平等,哪怕是父母也不能為所欲為。”
“我們有理,我們不怕他他們,總有人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林秀還是不為所動,面色為難的看著長鶯,
“長鶯,謝謝你這么替我著想,可這件事我真的做不到……”
看著她這模樣,長鶯是又氣又心疼,眸光中透露出絲絲縷縷的失望,
“他們都這么對你了,你為什么還為他們著想?”
她這一瞬間,覺得此時的林秀特別像前世的自己。
哪怕被人榨得一干二凈了,也看不清那些帶著親人面具的魑魅魍魎。
就像一個軟面團,誰來都可以捏一把,甚至都意思不到要反抗……
林秀低頭沉默了片刻,抬眸的一瞬間,滿眼都是長鶯不曾在她眼里見過的光亮,
“就當是我還他們的養育之恩了,在此之后,我跟他們便再無一絲關系了。”
從她這短短的兩句話之間,長鶯聽出了不一樣的含義。
琢磨了片刻,猛的一抬頭,滿目的震驚,
“你不是林家親生的?”
“是!也不是!”林秀抿了抿嘴,輕聲解釋道,
“這個林家,跟我親生父母家是一個祖宗家的。”
“那……”這就讓長鶯更加不解了,既然是一個姓的,說明兩家多少有些來往。
那林秀的親生父母,就忍心看著她受這么多苦?
竟然沒想著來解救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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