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面色緩和下來，目光柔和。
“阿娘信你。還好有你，不然真不放心他。”
蘇凜方一臉無奈，他有那么不靠譜嗎。
幾人說笑著入院。
蕭兮兮一眼便看到院中的兩架紡車，蘇母解釋道：“我和燕燕在家也是閑著，便買了兩架紡車消磨時間。”
這一聽就是借口，消磨時間可以種種花，養養草，做些輕松的事，哪用做這么辛苦的活。
蘇凜方心中自責，要是他能有所成就，母親和嫂嫂也不用如此費心為貼補家用織布。
蕭兮兮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木紡車，仔細看著上面的絲織棉麻，還挺復雜的。
不由得感嘆：“阿娘嫂嫂，你們好厲害，會織布。”
劉燕燕回道：“是彭姨教的，她老家是棉麻之鄉，大家都會織布，我們以前閑著跟她學過一段時間，會一點，之前一直放不下面子，也沒余錢買織車，沒想到還能用上。”
“阿娘和嫂嫂有織出成品嗎？我想看看。”蕭兮兮一臉期待。
劉燕燕應了聲“有”，轉身回屋去拿。
蘇凜方看蕭兮兮眼睛放光，每當她看到銀子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肯定想到什么主意了。
不一會兒劉燕燕拿出一匹布，布的手感很細膩，摸著很舒適，雖然還沒染色，也沒繡圖案，也已經很漂亮了。
“好舒服的布，這手藝可比市面的布都要好，要是稍微加工一下，繡上圖案，可值錢了。”
蘇母和劉燕燕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普通的一匹布，哪有說的那么好。而且一個月頂多織個幾匹，除去買棉麻的銀子，賣不了幾個錢，只能貼補點家用。”
“一兩個人當然難提高效率，況且原料貴，沒有完善制作流程，要是形成流水線般的工序，肯定能大大提高效率。”蕭兮兮興奮說著。
蘇母劉燕燕她們聽得一知半解，什么流水線什么工序都聽不懂。
小玲子跟著蕭兮兮時間長，大概能知道她想說什么。
幫著解釋道：“夫人，大娘子，阿姐的意思應該是多人紡織同一匹布，雖然做同一件事，但是各自分工明確，只負責其中一個環節，這樣大家做得就快，省時省力，然后把這個事再用更多人的人進行同樣的勞作。”
蕭兮兮點點頭，“就是這么個理，要是改地種棉麻桑，還能壓低成本。”
蘇母她們對這個事從來沒想過，原本只是想著每個月織幾匹布，貼補家用，不用兮兮那么辛苦，沒想那么多。
蕭兮兮四下看了眼，不見彭姨身影，問道：“阿娘，彭姨呢？”
“她去南莊幫忙了，這段時間南莊人手不足，你不在他們也不敢擅自加人，阿娘便讓彭姨過去幫忙了。”劉燕燕回道，“弟妹找彭姨是為紡織的事？”
蕭兮兮“嗯”了聲，“有些問題想跟彭姨了解一下。”
“等她回來我讓她去找你，你們也累了，梳洗一下先休息吧，晚飯叫你們。”蘇母說道。
蕭兮兮暫時放下這事，不說還沒注意，身體一放松，腦袋就傳來困意，趕緊回院子梳洗休息。
她一覺睡到天色暗下來，還是彭姨過來叫她用飯的。
“凜方呢？”蕭兮兮問道。
彭姨回道：“少爺和夫人在祠堂敘話。”
蕭兮兮“嗯”了聲，想著應該是蘇凜方通過院試的事，沒有叫她便沒有貿然過去。
“夫人說二娘子找老奴有事要了解？”
“嗯，我想問問關于紡織的事。”
她隨即問起彭姨紡織的事，看看幾人分工做事，弄成流水線這個想法是否可行，也了解一下所有成本和利潤。
彭姨把知道的都跟她兮兮說了，末了還說道：“老奴雖然有些聽不懂，但二娘子的意思老奴明白。紡織目前都是一人一架車，正常一個成熟織工一個月能出二十多匹布，沒人試過合作。但就繅絲而言，要是一人就繅一點點，五人分工合作的話，一日就可多十倍。”
蕭兮兮聽著，看來紡織工業在南離巢當下還不算很發達，而南離巢的絲織品又是硬通貨，確實是個好機會。
按彭姨說的，正常一匹布看材質能賣到一兩到數兩每匹，一斤棉是一錢，一匹布需要三斤棉，就是三錢成本。
一個織工一個月能織二十匹，月銀是一兩，這么粗算，利潤可觀，紡織絕對是門好生意。
一架好的紡織車是六兩到十兩不等，想要織出好布就要好的織車，這個成本也能接受。
織品不僅是本國硬通貨，還是海外藩屬國追捧的熱銷品，要是能出海，這個價格做夢都能笑醒。
她有地、有技術，等今年豐收后，便有啟動資金了，一千兩能讓一百架織車運作起來，完全能搞起一個紡織大廠。
她得好好籌謀一下紡織大業，可比她操心勞肝養豬種地來錢快。
當然，養豬種地也不能荒廢，那是她的護城河。
蕭兮兮越想越興奮，耳邊都是銀子的聲音，嘴角不自覺上揚。
“二娘子？”彭姨見蕭兮兮走神，輕輕喚道。
蕭兮兮回過神，差點掉錢眼里，輕咳一聲：“彭姨，我可以花銀子買你的紡織技術，之后你幫我教我的人紡織，你覺得多少銀子合適？”
彭姨愣住，旋即說道，“二娘子言重了，你若是想學，老奴哪敢收銀子。這紡織的活計老奴以后也用不了，年紀大了，能跟在夫人身邊養老便很好了，慢吞吞的怕是連棉麻錢都賺不回來。”
蕭兮兮看她堅持不愿收，只得作罷，眼下還早，等她重新細算成本，找到合適的人手之后再想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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