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媽媽反應過來，嘟囔道，“她一個醫生不上班還有理了，那要是她明天也不來怎么辦？我們還得等著她？”
杜欣在她臉上看到了四個字──尋釁滋事。
醫患關系緊張，很多問題都來自患者家屬，喜歡無理取鬧。
“我記得何燕的手術時間是排在上周的，你們鬧著要姜醫生做手術，這才挪到了明天。要是你們對這個安排有什么不滿意的，明天的手術我來做也行。”
“那不行，都說好了姜醫生做，我們等了這么久。”
看著原本鬧騰的家屬安定下來，杜欣松了口氣，余光撇向一旁的方妃兒，略有些不滿。
查房時間已經過了，何燕在醫院躺了幾天，家屬都沒有鬧過事，怎么偏偏在姜聽請假的時候就非要找她不可？
姜聽是主任醫師，平時一號難求，何燕既然排到了她的手術，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何燕家屬罵罵咧咧的走了，臨走前還剜了杜欣一眼，十分不滿。
午休時，杜欣給姜聽發了幾條消息都沒得到回復，反而被院長叫到辦公室了。
院長講幾個紙條遞了過去，“有病人家屬投訴你態度不好，說話稍微注意一些。”
醫生被病人家屬投訴的事情并不罕見，若是證實確有違規行為，將會面臨行政處罰或者紀律處分，對以后憑職稱有很大的影響。
今天她說的話并不出格，不會受到處罰，但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些影響。
因為方妃兒是走關系被塞進醫院的，所以院長平時對她多照顧了幾分，這件事杜欣也是知情的，心里為姜聽鳴不平。
“院長，今天的事情我已經很注意了，是患者明知道姜醫生今天請假還非要見她。姜醫生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多少醫院和研究所想挖她，病人也指名道姓要她做手術，要是她走了，對醫院的影響有多大您是知道的吧？”
看著面有慍色的杜欣，院長一愣，明白她是對自己這幾次做的事情不滿，但方妃兒背后有人，事關醫院醫療器械的進口價格能不能再往下降一降，他也不敢得罪人。
沉默片刻，院長解釋道，“杜醫生，你說的情況我都知道。但在我這個位置需要考慮的問題更多，有的人你看著微不足道，只是一個小小的實習生，但她背后的人我們可得罪不起。”
想到上次張大壯鬧事時護著方妃兒的商霆聿，杜欣的臉又垮了下來，誰敢明目張膽的和商家做對？
出了院長辦公室，杜欣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什么時候醫院也搞起人情世故那一套了？
午休時間，科室的醫生護士還有實習生聚集在食堂的一角吃飯。
見杜欣過來，萬茜急忙道，“杜醫生，我給你留了個位置。”
杜欣微笑感謝，打完飯后坐下。
“院長和你說什么了？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握著筷子的手微頓，杜欣突然輕笑了兩聲，“醫生并不是什么好玩的職業，我們要對病人負責。身為實習生，你們要學習的不止是醫術，還有和患者的交流。要是有人在患者面前說錯了話，可能會導致醫患關系緊張，患者鬧事。”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她說話時面色陰沉，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方妃兒身上。
今天何燕家屬鬧事的事情鬧得很大，大家這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方妃兒一臉委屈，眼底氤氳著水汽，握著筷子的手不斷縮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