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姜聽第一次從商霆聿口中聽到他父母的事情，在這之前她只是偶爾從商奶奶口中得知他父母去世的消息。
在醫院待久了，見慣了各種各樣的慘狀，姜聽依舊不會安慰人，她也不確定商霆聿是否需要她的安慰。
在媽媽和奶奶相繼去世后，她就已經很獨立了，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她忍受不了旁人投來的同情、憐憫的目光。
思忖再三，姜聽突然開口，“我以為企業家做慈善都是為了避稅和給外人看。”
慈善捐款是最常見的一種避稅方法，還可以給企業樹立正面的形象，很多人都會選擇這樣。
S·P做慈善時也會大肆宣揚，不乏有這樣的目的。
商霆聿倏然一笑，語氣戲謔，不見半點憂傷，“你是不是對我有偏見？”
姜聽垂眸將吃完的飯盒收起，“沒有。”
商霆聿提到名下有基金會做慈善，她脫口而出就是一句避稅，這也不怪商霆聿誤會。
她查過S·P的資料，并未查到任何與蔚萊基金會相關的消息，可見基金會在商霆聿個人名下，與S·P無甚關系，靠基金會來樹立企業正面形象實屬無稽之談。
只是這個做法和她印象中的商霆聿相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確實有很多企業確實是為了避稅才做慈善的，但我......”
聽到聲音，姜聽下意識抬頭看著他，但商霆聿又閉嘴了，似乎不打算說下去。
車內暖烘烘的，甚至有一絲燥熱，姜聽開了點窗戶透氣。
涼風從縫隙灌入，身體的溫度迅速下降，悶熱感消失，她泛紅的臉頰恢復正常。
“昨晚奶奶看了你朋友圈，以為你想家了，所以給你打了電話。”
聞言，姜聽一愣，下意識抬頭，唇瓣囁嚅幾下，并未說話。
她確實是想家了，但這種情緒在她過去二十幾年里經歷了太多，第一次得到了回應。
她對商奶奶好，不是因為商奶奶取代了奶奶在她心中的地位，而是因為商奶奶真的對她好，會捕捉到她這種小情緒。
想起昨晚那一通讓她失眠的電話，姜聽內心動容。
姜聽沒有承認，語調放緩，“奶奶怎么會這么想？”
“可能因為我吧。”
商霆聿語氣不似以往那般冷靜淡漠，夾雜著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就連笑的次數都多了不少。
愛屋及烏，也說得過去。
未等姜聽回應，商霆聿接著開口，“我爸媽出事后，奶奶一手撐起了S·P國內市場，我一個人在家里。等S·P穩定后，奶奶發現我無法和人正常溝通交流，只會簡單的幾個字節，然后帶我去看了心理醫生，還自己看了很多相關的書籍，直到兩年后我才好轉。”
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攥緊，松開，又攥緊。
姜聽睫毛輕顫了兩下，薄唇緊抿。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開導她，商霆聿今晚的話比往常多了不少，狀態輕松，不像以往一樣神經緊繃。
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商霆聿竟然還看過心理醫生，看來父母意外離世對他的打擊不小，不然也不會建立蔚萊基金會。
姜聽輕咬下唇，“至少你還有奶奶。”
察覺到她的安慰，商霆聿一愣，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片刻，“沒關系，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