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護房內兩張一米二的小床中間間隔不過一個半米寬的過道，過道靠墻的位置放著一個床頭柜，床頭柜上的流蘇臺風亮著昏黃的燈光。
姜聽穿著商霆聿送來的衣服，半靠在床頭看著醫院大群的職工議論在門口鬧事的病人家屬，家屬幾次想闖進醫院都被保安攔住了，警察來了幾次也無濟于事。
旁邊突然遞過來一個平板，姜聽抬眸一看，發現平板上是一套房子的室內設計圖。
“我請了專業的設計師設計，你看看還有哪些地方需要改進。”商霆聿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慵懶的語調里帶著幾分繾綣。
姜聽下意識的想要拒絕，手比腦子快，已經將平板接過來了。
她雖然不懂設計，但依舊很喜歡這位設計師的設計理念。
商奶奶的房間里加了很多老年人起居的輔助用具，主臥里有一個很大的衣帽間，各種細節無一不彰顯著設計師的用心。
單是看圖紙就知道這是一項大工程，沒有半年完成不了，并且裝修完成以后還要除甲醛，估計要等兩年后才能入住。
這樣看來，這間房子完全沒有買的必要。
“設計得很好，但裝修是個大工程。”姜聽將平板還了回去。
商霆聿立刻接話，“房子是從我朋友那里買的，硬裝早就完成了，軟裝用不了什么時間，裝修后再晾兩個月，大概半年后就能入住了。”
在心里仔細的算了一下時間，半年后大概就是她肚子里孩子出生的時候了，那個時候她早已不在國內了。
姜聽一下失了興致，微微點頭，“你決定就好。”
商霆聿埋頭在設計圖上標注了什么，突然抬頭問，“你不覺得我們倆現在的狀態很像......”
話音就此中斷，姜聽抬眸看著他。
朦朧的燈光仿佛給商霆聿加了一層柔光濾鏡，一絲不茍的商界精英在聊起房子裝修的時候，也有了一些生活氣息。
“像什么？”姜聽問道。
沉默良久，商霆聿神情隱藏在黑暗之中，眸光晦暗不明，“像討論家中布置的新婚夫妻。”
姜聽輕笑了兩聲，開玩笑道，“新婚夫妻處成我們這樣，離離婚也不遠了。”
因為擔心商奶奶醒來，兩人說話的聲音都壓得極低。
明明是一句開玩笑的話，但姜聽說出這句話以后，總覺得心里泛酸。
關燈以后，陪護房一片漆黑，那些捉摸不透的復雜情緒一并隱藏于黑暗之中。
在床上輾轉反側半個小時，睡意才姍姍來遲。
第二天，姜聽是被急促的鬧鈴聲叫醒的，依舊是在病房里和商奶奶商霆聿一起吃完早餐再去上班。
今天的早餐不是牛奶面包，而是一碗蔥油面，是以前她住在楓園時經常吃的味道。
今天有一臺手術，因此她吃完面條后又喝了一碗豆漿。
手術過程順利，但依舊是十二個小時才結束。
走出手術室后，姜聽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一臉焦急的萬茜。
她心里“咯噔”一聲，忙問，“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