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言瀟如今大變樣,姜聽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
一雙尖銳的爪子刨開胸膛,內里是腐朽骯臟的枯木。
外人眼里她和商霆聿也曾是一對神仙眷侶,但其中的酸楚只有自己清楚。
樁樁件件都并非商霆聿所做,但事事又都因他而起。
支離破碎的場景幻燈片一樣一幕幕閃過,姜聽陷入那種情緒里,久久無法自拔。
開門聲將她思緒拉回。
護士換了一瓶蒲桃糖,又出去了。
因為身體的原因,言瀟兩只手背上都是針眼,腫得很高。
現在的輸液針是扎在了小臂上,手臂果露在外。
姜聽呼吸一凝,“言姐,夫妻之間溝通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也沒法給你什么好的建議。但是就孩子的問題上我想我還是有發言權的,養好身體比什么都重要,沒必要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去傷心。”
她不確定自己的三言兩語是否真的有用。
從青山溫泉回來以后,生活又步入了正軌。
元旦后的研究所沒有先前那么忙,姜聽也有更多的時間來忙自己論文的事情了。
期間和Jeremiah導師的合作逐漸加深,郵件來往也較之前更加頻繁。
在元旦假期結束后的第一個周末,姜聽接到了商霆聿的電話,想邀她詳談。
這一場遲到了幾個月的談話,終于得以進行。
談話的地點依舊在CBD附近,這次的地方是一間清雅的茶室。
不知道是不是被包了場,茶室里沒有什么人,環境清靜淡雅。
幾天不見商霆聿,他的感冒好多了,但說話還是能聽出一絲鼻音。
商霆聿戴著口罩,“不好意思,感冒了怕傳染給你。”
姜聽手上動作微頓,“面對面的交流,傳染感冒的可能性不大。”
“哦?怎么樣傳染的可能性會更大?更親密一點?還是接吻?”
商霆聿的聲音隔著口罩傳出,悶沉沉的,又夾雜著一絲戲謔。
以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說這句話并不合適,但姜聽早已喜歡了他話語里若有似無的試探,因此并不在意。
“你感冒好多了。”
商霆聿緩緩點頭,“這得多謝姜醫生讓人送的感冒藥。”
姜聽沒有否認,輕聲開口,“不客氣。說吧,今天要談什么?”
姜聽現在有一種矛盾的心理。
一方面她希望商霆聿不要記起那兩年的回憶,這樣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按照現在的模式和他相處。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商霆聿能夠恢復那兩年的記憶,被困在過去的不應該只有她一個人。
也是因為這樣,她很清楚自己對商霆聿的態度不對,若即若離,時好時壞。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或許這也是她曾罹患抑郁癥和焦慮癥的后遺癥。
商霆聿也沒有和她多寒暄,直接開口道,“我要團團的撫養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