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聽打了個哈欠，隨口問，“以前是什么打法？”
石磊沒想到她會對這個感興趣，也來了興致，“那時候都是地下拳場，一直打，直到有人起不來為止。莊家還會開賭局，一群人跟著下注。但是輸贏這種東西......就和賭博一樣，可以控制的，你懂吧？有的人先下下幾注，小賺幾筆，后面賠得傾家蕩產的都有。”
姜聽對這個很了解，畢竟家里有一個人“傾家蕩產”的現成的例子。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一般人上了癮真不一定能看出來自己是被做局了。
打黑拳都是賺的一些塊錢，要不是家里實在是急用錢，也沒有誰會打這種拳。
“你在這兒做很久了嗎？”
“差不多吧，我打小就在這邊兒，我爸以前在拳場里賣點兒煙酒，我就跟著他一起，從小看人打拳。死的殘疾的也不少，老板都是象征性賠點兒錢結束。”
姜聽呼吸一凝，目光又落在了賽場上。
她不懂拳，但能看出這似乎已經是接近尾聲了。
不愧是從小在外面混的，石磊很會審時奪度，也很健談，見姜聽對這個感興趣，話就多起來了。
“你別說，我們這兒還出過一個大明星呢！”
“哦？”姜聽側眸看著他，“什么大明星？”
石磊神秘兮兮的拿出手機搜索，然后遞了過去，“就是他，唱歌兒的，以前在酒吧搞說唱，現在成大明星的，唱的都是些什么情歌？”
姜聽隨意一瞥，看清屏幕上的照片后怔忡了幾秒，“他是......”
“簡斂啊，在網上可火了，聽說這兩天還出國開演唱會去了。”石磊收起手機。
因為是簡苗的主治醫生，又是蘇茉的好朋友，所以姜聽和簡斂的接觸也比較多。
她一直知道簡斂家境不好，以前就一直在籌錢給簡苗看病，但從未想過他竟然為了籌錢打過黑拳。
現在他是大明星了，有公司公關部的人壓著，消息爆出來的可能性不大。
但蘇家有權有勢，不可能查不到這些，也難怪蘇喆和趙棉一直反對。
蘇茉像是有感應一般回頭，“簡斂，他怎么了？”
“他以前也在這兒打拳，就數他贏得最多。不知道他家里發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一直很缺錢，別人打一場比賽至少都要休息半個月，他有一段時間天天打，不要命一樣，后面還在醫院住了一周院。”
蘇茉睫毛輕顫，“什么時候？”
石磊沒有察覺有異樣，回想了一下，“大概十幾年前了吧？那時候他可是我們這兒的傳奇人物，地下室的雜物室里現在還有他打拳時的照片兒。前兩天還有個新來的小弟，說想拿照片找他去要錢，被呲了一頓。”
“什么照片，我能看看嗎？”
“這......”
蘇茉干脆利落的從手提包里拿出一疊錢遞了過去，目測在五千以上。
石磊眼皮子跳了跳，自然的接過，“成，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咱們是現在就去還是等會兒。”
“現在。”蘇茉少見的神情嚴肅，沒有任何調笑的心思。
地下室逼仄、潮濕，散發出腐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