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姐聞言,這才罵罵咧咧跟老公一起走了。
司辰這一句話,卻仿佛在人群里投下了重磅炸彈!
一時間,各種聲音紛紛四起,村民們更是驚呆了!
托先前收麥子的福,趙家垣的人基本都認識司辰。
后來,司辰在黑金鎮承包國煤百貨樓的事兒,也不脛而走。
大家提起來司辰,那都得豎起一個大拇指!
這小伙子,不是一般人!
此番,不是一般人的司辰,一來就扔下這么一顆重磅炸彈,怎能不讓村民們震驚?
水家三丫頭要是沒搞破鞋,咋會被抓走?
這可是實錘消息啊!
瞬時,村民們圍觀吃瓜的興致,更加昂揚!
趙諺心直口快,直接問:
“辰哥,趙議媳婦兒真去蹲班房了?”
趙三給司辰遞阿詩瑪的手,順道胳膊肘拐了一下大兒子,教訓:
“啥媳婦兒不媳婦兒的,那是水英花,跟你弟有半毛錢關系?”
“哦、哦哦!”
水根子依然躲在大肚子媳婦兒的背后,偷瞄司辰。
誰讓司辰的大名,在趙家垣太過響亮呢?
人人都知道,司辰如今是大老板了。
水英花回娘家,也是不止一次念叨過,司辰如何能干、如何有錢。
水根子至今依然覺得,自己閨女是在司辰手底下站柜臺呢。
水家嬸子是個逆來順受的脾氣,哪怕被丈夫拉出來做擋箭牌,哪怕自己也怕怕嚇嚇的,卻不敢反抗。
她就跟個笨拙的鵪鶉似的,傻乎乎杵著,雙手抱著肚子,一臉的麻木。
趙三摸出來火柴盒要給司辰點煙。
司辰趕緊一躲,自己從兜里掏出來打火機,先給趙三點。
有些禮數,司辰懂得。
他無論什么身份,趙三都是長輩,沒道理讓人家給自己點煙。
趙三抬手擋在打火機的火苗邊,趕緊嘬了兩口煙嘴,生怕初秋的風把火吹滅。
他從鼻子里噴出來煙霧,打趣:
“嘖,我還以為,你小子嫌棄我拿洋火給你點煙呢!”
司辰給自己點燃煙,吐出煙霧后,笑言:
“那不能!三叔給我發的,可是阿詩瑪!”
趙三嘿嘿笑著,取出來煙盒子,給司辰看:
“瞅見沒?里面只缺了四根,上次你來,咱倆抽了兩根,今兒個又抽了兩根。”
這意思,不言而喻:好煙,叔可是專門給你留著呢!
趙諺一臉羨慕,直言不諱:“辰哥,你瞅我爸,對你比對我這個親兒子還親!”
趙諺酸了,抽不到阿詩瑪的那種酸氣。
司辰嘿嘿笑著,從兜里摸出來煙盒,直接丟給趙諺。
“辰哥大氣!辰哥敞亮!”趙誠也在旁邊起哄。
兄弟幾人如狼似虎,瓜分司辰那半盒阿詩瑪。
經過這么一鬧騰,氣氛總算是緩和了下來。
司辰斟酌了一下,開口:
“水英花那個事情呢,確實如任大姐說的。”
“她是被我百貨樓里的商戶們,一起扭送到派-出-所的。”
“任小柔住了院,還在昏迷呢,不曉得啥情況。”
“水英花要怎么處置,得看任小柔醒來后咋決定了。”
眾人:!臥槽!好大一個瓜!
水根子夫妻倆,雙雙呆滯,難以置信地望著司辰。
水英花先前一切都隱瞞得很好,就連親爹親媽都不清楚她在背后還有這么多幺蛾子!
趙三勉強笑了笑,道:“她是死是活,是抓是放,都跟我們趙家沒半毛錢關系了!”
司辰聞言,心里一切都了然,道:
“我呢,來這里一趟,原本就是要說這個事兒的。”
“行!那既然這樣,我也就沒啥好說的了。”
“三叔,我還得抓緊回去黑金鎮,那邊還有點急事兒,等著我處理呢。”
趙三一家人,客客氣氣將司辰送出水家院子。
大路邊,司辰的桑塔納邊上,圍了一群小孩子,好奇地東摸西看。
趙三揮手,將孩子們打散:“去去去!都快兩點了,再不去上學,可就遲到了!”
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散開。
司辰上車,發動車子,再次跟趙三幾人道別:
“三叔,回頭到了黑金鎮,一定來找我,請您喝汾酒!”
“行,等你給叔擺一桌,一定得有黃河大鯉魚。”趙三夾著煙,笑。
“那必須!”司辰又沖趙諺趙誠道別:
“秋收完了,一定記得去找我,可別因為今天這事兒就不來,聽到沒?”
司辰這話,看似說給幾兄弟的,實則,是說給趙三聽的。
言外之意:你們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別因為水英花的事情,就覺得不好意思再麻煩我了。
“都知道了,路上開車慢點啊!”趙三沖著司辰揮手,道別。
“行,那我就先走了,叔,您忙。”司辰說著,一腳油門帶起一片飛揚的塵土。
車子后面,一群小孩子也不嫌灰塵彌眼睛,嗷嗷嗷追著車子跑。
司辰特地說那些話,其實是了解過趙家兄弟的情況的。
每年冬天,趙家幾兄弟不農忙了,就去黑金鎮,給小煤礦上轉運煤炭。
以趙誠三兄弟為例——
他們開著自己的拖拉機,一人一個大鐵銑,一銑一銑往拖拉機斗子里鏟煤。
一趟一趟,往返在礦井與露天煤場之間。
拉煤車是從露天煤場裝煤炭的,因此,才有了趙家兄弟的這種臨時運煤拖拉機。
因為是私人小老板,給他們的工錢低廉得可怕!
轉運一拖拉機的煤炭,才給兩塊五。
雖然跑一趟的距離很近,可那一銑一銑鏟煤的功夫,全是力氣活兒,那是鬧著玩的?
所謂的苦勞力、重勞力,也就是這了。
一天12個小時,起早貪黑,能跑多少趟,取決于鏟煤的速度。
一般半個小時一趟,滿打滿算頂多可以跑25趟。
但你是人,你得吃飯喝水上廁所吧?
你累得實在撐不住了,不得歇一歇?
因此,正常情況下,一天就是個22趟,收益也就55元左右。
司辰確實有心拉一把他們。
……
圍觀村民們陸續散去,眾人觀點基本一致:
“趙議可真是倒霉!被那水英花白白污了名聲。”
“人家前腳剛去上學,她后腳就上黑金鎮勾搭小老板了,想錢想瘋了!”
“水家那樣的條件,眼皮子淺得很,能教養出多好的閨女?”
“水根子就是個掉錢眼兒里的孬貨,啥嫁女兒,那根本就是賣女兒!”
“這下子好了,雞飛蛋打!連名聲都臭了,我看啊,他往后還咋嫁女兒!”
“你們說,村長會不會問水家追回彩禮?”
“保不齊哦!咱們村長那是誰?水根子的腦子,根本不夠村長涮的!”
“那可是兩千塊的彩禮呢!咱村嫁女兒,誰家收過這么高的彩禮?”
村民們議論的重點,也是水根子最擔心的。
他是個好吃懶做的人,家里雖然田地不少,但產量都一般般。
每年到了春耕秋收的時候,都是靠女兒、女婿們。
比如,今年的小麥收割,就是托趙議的面子,白嫖了司辰的收割機。
水根子坐在門檻上抽旱煙,愁得薅頭發,咋樣才能賴了趙三給的兩千塊彩禮呢?
水家嬸子挺著大肚子在灶臺上和面,這一通鬧,午飯都沒吃。
“他爸,你要去黑金鎮瞧一瞧不?”這話,水家嬸子是壯著膽子說的。
“我去干啥?不去!”水根子正心煩意亂呢!
“死丫頭!背著老子鬧出這么大的丑事,還覺得不夠丟臉?”
“她就是死在班房里,都不關老子的事!”
“被她這么一鬧,家里兩個小的,往后還咋嫁人?”
“甭在老子跟前提那只破鞋!我沒那樣的閨女,敗壞家門,呸!”
“死婆姨,要不是看在你肚子里揣著一個,看我現在不打死你!”
“都是你個臭婆姨,肚子一點不爭氣,生了多少個了,就沒一個帶把兒的!”
罵完,水根子又開始絞盡腦汁地想,咋樣才能賴掉趙三給的兩千塊彩禮呢?
即便他已經做了決定,對外宣稱,水家沒有水英花這個女兒!
水家嬸子默默垂淚,連反駁都不敢說上一句。
這一次,出了這么大的亂子,她甚至懦弱地想,肚子里的娃娃,可一定要慢點出來。
一定要熬過去這樁事了,再生出來。
有本事的男人賺錢養家,沒本事的男人爛脾氣、打老婆。
……
縣醫院,住院部。
任小柔已經醒了,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沒有焦距。
任大姐在一旁苦口婆心規勸:
“小柔,那樣的王八蛋不值當你跟他過,離婚!”
“狗改不了吃屎!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不是都應驗了?”
“沒有水英花,還有別的英花,你能跟他生得過來那個氣?”
“你別擔心,大姐就是你的后盾,有大姐一口吃的,就一定不會少了你的!”
一旁的大姐夫聽得直皺眉,拽著媳婦兒胳膊往出走,道:
“小柔,你先好好休息,我跟你姐去給你買點吃的。”
“你拉我干啥?我還沒說完呢!”
倆人一路拉拉扯扯走到一處僻靜角落,大姐夫教訓:
“你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
“我咋啦?”
“你妹妹那模樣,明顯就是不情愿離婚,你這樣慫恿她像話嗎?”
任大姐大嗓門,怒吼:“都那樣了,不離留著過年下酒菜啊?”
“你小聲點!咱倆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你還大包大攬要照顧她們母女三人,媳婦兒,你要我說你點啥好呢?”
“那可是我親妹妹!”
“那又咋啦?離不離婚,還不得看她自己意愿?你在這里上躥下跳的,皇帝不急太監急!”
顏立夏站在另外一邊,無意間聽到這樣的話,不由得嘆息:
是啊,要一個女人離婚,談何容易?
尤其還是任小柔那樣的特殊情況。
擱在誰身上,那都是陣痛,都不是輕易能做出的抉擇。
話又說回來,離不離婚,決定權還是在任小柔。
任何人的話,都只能是參考意見。
“媳婦兒,上車!”司辰將車子開了過來,接上顏立夏后,一路趕往黑金鎮。
剛抵達國煤百貨樓,司辰的車子都還沒熄火呢,便瞧見馬路對面開走的班車后面,出現了一個人:
趙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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