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爺滿臉的褶子,至少六十歲了。
他從容不迫地上來,拍拍身上的灰,一臉堆笑:
“小兄弟,我是他們的把頭,有啥咱好商量,你是看上這些玩意兒了嗎?”
司辰一副油鹽不進的架勢,大口徑獵槍指著對方的腦門:
“我管你把頭把尾!老實交代,誰讓你們來的?”
那把頭一陣陣的無語!
敢情,這是遇到個完全不懂盜墓行規的棒槌啊!
“小兄弟,我們就是混江湖的,討口飯吃,這些東西,你要是想要,就都拿去,放我們走,成不?”
咔噠!
司辰獵槍上膛!
“老頭,別給我耍花招,問什么,你就老老實實回答我,否則!”
那把頭看情況不對,立馬應承:“哎、哎哎,你問!”
接下來的對話,可就順暢許多了——
“誰讓你們來這里盜墓的?”
“泉少。”
“哪個泉少?”
“道上的人,都叫他泉少。”
司辰又問:“泉少真名是什么,具體做什么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個下墓的,賣米郎不是我。”
“什么是賣米郎?”
“就是我們隊伍里負責跟泉少聯系的人,單線聯系,規矩嚴格,不會隨意越矩。”
司辰接著問:“你們的賣米郎呢?”
那把頭回答:“這、這我不知道,他歷來都是單獨行動,還給其他盜墓組織當賣米郎。”
隨即,把頭又補充一句:“他知道我們的行蹤,我們一般不知道他的。”
“那你們平時怎么聯系這個賣米郎?”
司辰問到了核心問題,老把頭沉默了下來。
司辰手中的槍管戳向對方心臟部位。
“我說、我說!那位賣米郎,龍城這里的道上人都喊他蔡少。”
司辰:……-_-||
蔡大少啊蔡大少,人干的事兒,你還真是一件都不干啊!
河西區各方勢力盤根錯節,情況也相當復雜。
司辰捉住了這些盜墓賊,牽扯到的又是蔡大少。
他如果將人送去局子里,大概率,蔡大少花點錢,就又給撈出來了。
因此,他將人都綁了,丟到運送蔬菜的皮卡里,直接送去給李富民。
……
新的一年,李富民升遷了。
龍城河西區的區/委/書/紀。
司辰一早就聽到消息了,李富民此次前來,就是整頓河西區的。
河西區這些年大力發展煤炭產業,各種問題也層出不窮。
李富民在元孟縣重拳出擊拿到了非常好的成績,上面看好他。
因此,河西區這塊硬骨頭,再次需要李富民來啃。
天蒙蒙亮,司辰的皮卡停在了李富民的辦公樓前。
一個小時后。
騎著自行車、匆匆趕來單位的工作人員,全都指指點點:
“快看吶,那人的皮卡里面,躺著好幾個五花大綁的人。”
“哎,你說,他不應該把人送去局子里嗎?咋地送我們單位了!”
“就是啊,好奇怪!”
“快走,別看了,上班要遲到了!”
沒多久,李富民也騎著自行車來了。
司辰一臉的胡子拉碴,身上披著財叔那件軍大衣,雞窩頭,渾身是土,從皮卡里面下來了。
李富民險些認不出來,震驚得自行車緊急剎車:“司辰?”
他從自行車上下來,扒拉了一把圍巾,露出嘴巴:“你咋在這里?”
料峭的清晨,張嘴一說話就是白氣。
“李叔,我等您啊!”司辰一臉的滄桑,掏出煙盒,居然是一塊錢一包的“小公主”。
司辰給李富民發煙,對方擺擺手,表示不抽。
“李叔,您看我如今多慘,只能抽得起‘小公主’了,也沒錢買個像樣兒的煙招待您。”
李富民簡直大無語!
“小子,你就是開超市的,當我不知道?”
李富民推著自行車就要走。
“哎,李叔,跟您開玩笑呢!”司辰嘿嘿笑著,堅持遞煙:
“這里面是華子,我大姑父那里整來的,您抽一口就知道了!”
李富民擺擺手,說道:“我已經戒了,肺不好。”
司辰也不強求,收了煙。
“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來干啥的?”
“李叔,話不能這么說啊,我給您送好東西來了!”司辰說著,指了指車斗子里的人:
“一個盜墓團伙兒,昨晚正在挖春秋大墓,被我帶人逮住了!”
“您瞅瞅,那車斗子里的幾麻袋青銅器,可都是鐵證!”
“您就說,這些人挖掘并倒買倒賣國家文物,是不是該挨槍子兒?”
李富民聞言,臉色驟變,三兩步走向車斗子。
他的身后,其他工作人員也立即上前。
有人上了車,打開蛇皮袋子,一一確認,的確都是青銅器,還有祭祀用的玉器,其他珠寶。
在場的人,無不臉色驟變!
……
半個小時后。
司辰跟著李富民回了他辦公室。
他的兜里,揣著一根錄音筆。
里面的內容,正是錄制的逼問盜墓賊的那些東西。
司辰將錄音筆給到李富民,別有深意地提醒:
“東西您先收好,那個盜墓團伙進了局子,不一定交代出來的東西還是這些。”
“他們口里的賣米郎,蔡少,正是聚鑫煤礦蔡老板的兒子。”
“蔡老板不太想管這個兒子了,最近這段時間對他放任自流。”
“蔡少這才無底線斂財,什么路子他都沾一沾。”
“如果蔡少真的牽扯到牢獄之災,蔡老板還是會出錢出力撈人的,畢竟是親生的。”
李富民深深皺眉!
河西區的“水深”,他上任之前是有心理準備的,萬萬沒想到會這么深!
不過一個煤老板,竟然可以左右司法!
元孟縣時,好歹鄭執是公正不阿的,是他的得力助手。
可到了河西區,那個本該公正廉潔的人,卻不是鄭執這樣的。
李富民忽然發現,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泥潭里。
清理河西區,拔掉毒瘤,任重而道遠啊!
司辰看著李富民凝重的神色,禁不住提醒:
“李叔,您以后上下班別騎自行車了,這里不是元孟縣,您改坐單位配發的小轎車,安全一些。”
李富民著實被震驚到了,反問:
“咋地,我一個公職人員,他們還敢害了我不成?”
“會!”
“反了他們了!”
“您一個人深入虎穴,都不曉得帶個得力干將?比如,我鄭伯。”
李富民再看司辰的眼神,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小子果然不簡單,竟然對河西區摸得如此透徹!
司辰看到李富民深沉的視線,連忙轉移話題:
“李叔,那些盜墓賊是從我的大棚種植基地挖的青銅器,您是不是得聯絡一下省博的人,對那個春秋大墓進行一下搶救性發掘?”
李富民恍然間回神,扯了扯嘴角,點點頭。
司辰很是耐心地等著,李富民打完電話,見他還在辦公桌對面坐著,皺眉問:
“你小子還有什么事?”
司辰嘿嘿一笑,肩膀聳了聳,把軍大衣往上顛了顛,問:
“李叔,既然你們要發掘那春秋大墓群,我那蔬菜種植基地,是不是該給我兌換一塊別的地皮?”
李富民一臉的問號:啥?(⊙_⊙)?
“司辰,你小子買那塊地皮,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底下有墓葬群?”
以李富民對司辰的了解,覺得這種可能是完全存在的。
畢竟,元孟縣時候,司辰的生意每次都能精準踩在時機上!
司辰心底一咯噔,立馬否認:
“哎,李叔,話可不能這么說,我又不是透視眼,我哪能知道?”
“再說了,東西是這群盜墓賊挖出來的,又不是我!”
“我也是受害者啊!您可不能靠猜測來下論斷啊!”
“您瞅瞅我,一臉憔悴,為了這塊蔬菜種植基地,我付出了多少心血?”
“現如今,我好容易大棚見利了,吶,被他們刨出來大墳堆了!”
“李叔,為了這一片大棚,我去年可是在黑金鎮基金社貸款了五百萬!”
“錢都砸大棚里了,我還是用其他地方的收益填補的五百萬窟窿呢!”
“如今,要挖古墓了,我的大棚指定是要被拆除的,我的錢啊,全打了水漂!”
“李叔,您忍心看我傾家蕩產嗎?”
李富民腦殼要炸!
他一臉的“老子信了你的邪”!
“那你說,你想怎么個換法?”
司辰一聽李富民這話,頓時不愁眉苦臉了,開開心心說道:
“也不需要太大的地皮,您就照著五倍大的面積補償我一塊地皮就行。”
李富民蹭一下站起來:“臭小子,你咋不去搶!”
“坐、坐坐,李叔快坐,好商量嘛!”司辰拉人坐下,說道:
“我對您這么好,盜墓賊都送來了,您看,對吧?”
李富民聞言,臉色緩和了下來。
司辰繼續說道:
“地皮又沒有多值錢,我那大棚,主要先期投資太多了!”
“您想想,五百萬,那買起來地皮,大了去了,對吧?”
司辰又指著身后墻壁上的河西區地圖,說道:
“這一塊地方,您給我,咋樣?”
“不行!”李富民斬釘截鐵地拒絕。
因為那個地方,已經探明有煤層。
李富民現在對河西區的煤礦開采,嚴控!
誰想開采新礦,一律不批!
正是這個原因,司辰去年才會買一塊沒有煤層的墓葬地皮。
等的,就是今年這一下,來跟李富民談判。
就算沒有盜墓賊來這一下,司辰也會自己挖出來點東西,然后大呼小叫來找李富民換地皮。
理由非常茶里茶氣,你看,我是被逼無奈才來跟你要新地皮呢!
當然,開口一要,必然是有煤層的地皮。
這么迂回一下,就給了李富民緩沖的臺階。
當然,給不給司辰地皮,還另說。
因此,司辰奮力跟李富民談判,一連指了好幾個地方,表示給他地皮吧!
李富民簡直呵呵噠,全是有煤層的地方!
不給!
“李叔,您這里也不行,那里也不行,究竟哪里愿意給我嘛!”
李富民想了想,打發人:“這件事你先回去,容我開個會商量一下。”
……
司如畫要去象山拍《三國》,飾演的是閉月羞花里面的貂蟬。
距離江杉回到舟山出海,即將一個月。
司如畫心里的小九九便是,拍完自己的戲份,也許,他就回來了。
上次一別,她的這個合法丈夫,就跟失蹤人口一般,完全失聯。
家里那邊,兩家的老人已經風風火火開始準備結婚事宜了。
江家老爺子,更是三天兩頭往龍城跑,天天跟司老太通電話,商量孩子們的婚事。
司如畫安心拍戲,隨便你們安排。
這天,她要拍最重要的一場戲,關羽月下斬貂蟬。
非常重要的一場戲,司如畫用心準備。
她不知道的是,央爸爸拍的《三國》,由于極其較真,打仗的群演用的是真兵!
就近調來的一個師!
沒有特效的年代,大型古戰場的還原,完全靠真的兵!
江杉其實剛從海上回來,就被告知要帶著手底下的兩千人,來三國劇組,當群演。
他隱約記得,司如畫說過,要來象山拍三國。
因此,歷來桀驁不馴、從不配合這種工作的江杉,第一個帶著自己的兵,風風火火趕來了。
劇組太大了,司如畫又是當紅花旦,江杉根本找不到媳婦兒!
恰此時,某位副導演火急火燎跑了過來,沖著他喊:
“這位同志,我們關羽的替身演員受了傷,送去醫院了。”
“我瞅著,您這身高與體格,十分接近我們的演員。”
“哎,您這丹鳳眼,也十分合適,就您了!”
江杉身后一群兵蛋子,個個倒抽一口涼氣!
這兄弟誰啊?竟敢指揮我們團的活閻王?活膩歪了!
烏泱泱一群人,想看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就那么斜著眼偷瞄,想看那副導演什么下場。
結果——
“要拍哪一場?關羽月下斬貂蟬?”
江杉不動聲色耍了個心眼。
副導演不疑有他,脫口而出:
“那是后面的一場戲,前面這場戲,咱們先拍關羽跟呂布的戰場打斗戲。”
江杉挑挑眉,瞬間了然。
然后,他在一群兵蛋子驚悚的目光里,答應了下來:
“行叭,我跟你走,拍!”
……
作者叭叭叭:
寶寶們,兩章合一章,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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