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曾鑫泉發了瘋一般吶喊,幾人均是采取無視的態度。
兩名保鏢按住曾鑫泉,伊離濟客客氣氣將宋添福、司麗歌、兩名公安同志送出門。
告別時,還十分穩重地面帶微笑,說道:
“抱歉,發生了這樣的事,招呼不周,還請擔待。”
宋添福的懷里一直護著司麗歌,體面地跟伊離濟道別:
“無礙。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們都不愿意看到的,伊總請節哀。”
客氣寒暄了幾句,宋添福帶人告了辭。
無論彼此之間有什么恩怨,眼下都是死者為大。
伊離濟回到包間,皺眉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曾鑫泉,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小泉,爸爸平時教育你的那些話,你都得忘記了,是吧!”
“遇事情多動動腦子,你今天,這是徹底沒了腦子嗎?”
“宋添福拿出來的證據已經充分證明了事件與他無關,你究竟……”
曾鑫泉突然炸毛,怒吼:
“他說無關就真的無關嗎?也就你會信!”
“我已經說得清楚明白了——”
“他們家勢力龐大,所謂的蒙區巴圖大校,不過是一個障眼法!”
“我敢篤定,爆炸背后的操控者,一定是他們!”
“你住嘴!”伊離濟氣得怒摔茶杯。
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酒店的白瓷帶蓋茶杯摔在上面并未破裂。
而是杯子與蓋子分離開來,骨碌碌滾向兩個方向。
杯里熱騰騰的茶水、泡開的茶葉,悉數潑灑在地毯上,騰起一小抹熱氣。
“動動腦子吧!”伊離濟氣得臉都漲紅了:
“今天這場婚禮多大的場面啊!”
“宋添福是瘋了還是腦子進水了,一定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干這種事?”
“他鬧這么大動靜,該怎么善后你想過嗎?”
“小泉,遇事情要動腦子,要想清楚內里的邏輯關系。”
“而不是被情緒掌控,憑借一腔怒火就草率下判斷!”
伊老爹這個調調,教育了曾鑫泉多少年,說是精神PUA都不為過。
以前,曾鑫泉聽著這種調調,還覺得是父愛,是關懷,是“父之教”。
可如今——
“父親,您真的愛我的母親嗎?”
曾鑫泉的眼淚不受控地流淌下來,質問。
伊離濟橫眉怒對,嗓音都驀然拔高了:
“你知道自己在問什么嗎?這是身為兒子該質疑父親的話嗎?”
“你自己看看今天我給她準備的這場盛大婚禮,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一切?”
“這都是她要求的,我們都一把年紀了,我還配合她的老少女夢,你覺得呢?”
伊離濟心想的是,我倒是愿意她繼續給我安安分分當小的呢!
奈何,她給我生了你,不娶她怎么安撫你這么多年的情緒?
你要是個懂事的,我就能娶別的家族里有錢有勢的寡婦了,還至于輪得到她?
當然,這話伊離濟是爛在心里的,死也不能說出來!
情緒失控的曾鑫泉,卻指責道:
“您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我的問題!”
“您如果真的愛我的母親,怎么可能情緒還能如此穩定,一丁點傷心難過都看不出來?”
“伊離濟驀然呆愣住,眼神閃躲了一下,下意識解釋:
“誰說我不難過的!你都情緒崩塌成這樣了,我要是像你一樣要死要活的,豈不是凈讓外人看笑話了?”
“外人?看笑話?哈哈!我尊敬的父親,原來,您在乎的是這個呀!”
曾鑫泉的情緒更加失控了,這是一份期待落空,也是驗證了他自己心底的糟糕直覺:
“原來,在您的心目中,外人的眼光比為我的母親悲傷還要重要?”
說著,曾鑫泉瘋魔地將身旁備餐柜上的餐具,狠狠掃到地上,咆哮:
“您是高高在上的董事長,我母親只是個依附您生存的柔弱女子。”
“她在您的眼里,是不是從來就不重要?”
“如果沒有我,您別說娶她了,早都把她甩了,是不是?”
“住嘴!”伊老爹被戳中心思,只能用更加滔天的怒火來掩飾:
“你這個逆子!吃了火藥了是不是?”
“我不跟你計較,你現在情緒不佳,說出來的話我不當真。”
“保鏢,給我把他帶回家,好好看著,哪里都不許去!”
……
宋添福與司麗歌坐在回去的車上,沉默。
司麗歌從爆炸發生,情緒就一直不太好。
宋添福其實是能猜到她想什么的,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麗歌,曾玉蘭被炸死,不是我指使的。”
司麗歌低垂的眼皮上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她緩緩回頭,美眸帶淚:
“小福子,我不希望你出事,一丁點都不希望!”
“剛才,你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了我,其實……”
“其實那個感覺很奇妙!”
“我知道了!”宋添福簡直心花怒放,將司麗歌抱在懷里,安慰:
“你感受到了我對你舍命相護的愛,是吧?”
司麗歌沒搭腔,宋添福繼續說道:
“我這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好日子,還沒過夠呢,怎么可能干這種蠢事!”
司麗歌沒說話,半晌才悶聲問了一句:
“前些天,小茨告訴過我,你找他‘做生意’,說是要炸曾鑫泉的車,是不是?”
宋添福:!!!
簡直虎軀一震啊!
“麗歌,你聽我說,我那就是單純想炸曾鑫泉的車,嚇唬嚇唬他。”
“我、我沒想過害他的命啊!”
“曾玉蘭跟我更是無冤無仇的,我犯不著要她的命啊!”
“小茨他們都不在龍城,今天這個事情咋說都不可能是他們。”
“麗歌,我對天發誓,這事兒當真不是我指使的!”
“不信?你等小茨回來了,他給我作證!”
……
第三天,茨瓦格帶隊回來了。
他真的帶回來了巴圖親筆寫的證明信,加蓋公章、私人印章。
給司麗歌的解釋,也與宋添福的沒區別。
司麗歌總算是放心下來:“阿彌陀佛!只要跟我們無關,就萬事大吉了。”
證明信提交給曙光區公安局,算是證明了茨瓦格等人并未參與此事。
然而!
現場的爆炸提取物里,檢出的炸彈碎片顯示,那是蘇制的一種手雷:
RGD-5手榴彈!
這指向性可太明顯了!
對此,那位中年公安還算秉公處理:
“是蘇國的手雷,不代表就一定是蘇國的人做的這件事。”
“這種手雷黑市上也是有流通的,我們最近就繳獲過一些。”
“蘇國如今局勢動蕩不安,武器彈藥外泄情況較為嚴重,的確不好查明。”
“這個證據并不能成為定罪的支撐,我們需要更進一步的證據。”
伊離濟對于這個調查結果,坦然接受。
反倒是曾鑫泉,瘋狗一樣沖著宋添福等人咆哮:
“一定就是你們!這都證據確鑿了,還不抓了他們等什么呢?啊?”
“你們、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氣!!上下勾結!!!”
“你們畏懼于司家的勢力,居然連定罪都不敢了,簡直枉為人民公仆!”
宋添福面對這樣的中傷倒是能坦然應對,但是!
他敏銳察覺到,這是有人在做局,栽贓陷害,從中挑撥離間兩家的關系。
失去母親悲痛無比的曾鑫泉發了瘋,逮住誰咬誰。
哪怕宋添福他們是無罪的,也成為了曾鑫泉情緒宣泄的出口。
背后設局的這個人,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可真是又狠又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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