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的突然折返,是余老太始料未及的。
她自知孫子惹了禍,慌忙站起身,打圓場:
“沒有、沒有!薩拉老哥你聽錯了,我們都是自己人,哪能說您跟蘇國不好哩?”
余老太趕忙迎過去,滿臉堆笑:
“哎呀,您放心,晚上我指定是要去的!”
薩拉臉色依然難看,冷哼一聲:
“晚上你不要去我家,不歡迎你!”
余老太滿臉的堆笑,僵硬住了,訕訕囁嚅:
“不去、不去了,這個、那個,老哥哥你折返回來,是有啥事兒不?”
薩拉一只腳跨進來,身后保鏢也跟進來,他說道:“我來拿回我的拐杖。”
“哦,拐杖啊!我來、我來給你拿!”余老太搶先一步轉身,給了孫子一個眼神。
小余居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根本不覺得自己說錯了。
薩拉走過來后,余老太把拐杖遞上去,滿臉尬笑:
“給,老哥哥,這是你的拐杖。”
薩拉面無表情地盯著小余,要求:
“我要你為你剛才的話,道歉!”
小余依然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癱倒著,一只腳搭在膝蓋上,抖腿:
“我說什么了我?哼!”
薩拉手中的拐杖頭,握緊松開、松開又握緊,心頭那口氣與越來越升騰的委屈,令他有些控制不住:
“小子,好好給我道個歉,這個事情咱們今天就過去了,不然……”
“不然咋地?”小余蹭一下站了起來,流里流氣地指著薩拉的鼻子,出言不遜:
“你當你誰啊?我說啥了?我說啥了呀!這是我家,你還能把我咋地?”
余老太臉色大變,手忙腳亂拉自己的孫子,往臥室里面推:
“你這孩子,太不懂事了,跟誰說話呢!”
薩拉氣得渾身都在顫抖,掄起拐杖朝著小余的腿敲了過去:
“讓你胡說八道!”
這一下,結結實實敲在了小余的腿上,疼得他哎呦一聲,跪下了:
“你有病啊?這可是我家!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既然薩拉都動手了,保鏢豈有矜持的必要?
薩拉身邊的保鏢,沖上去就是一套組合拳,照著骨折標準練,打得小余吱哇亂叫。
另外一名保鏢,十分配合地攔住了余老太,不讓她上去阻攔。
薩拉好整以暇,雙手拄著拐杖,嘴角向下、嘴唇撅上去,冷眼旁觀。
余老太一看大孫子被揍得只剩哭喊嚎叫了,連忙哭著求道:
“薩拉老哥,快讓你的人住手哇!”
“小余、小余就是嘴巴壞了點,他不懂事我來教訓他。”
“這在我家,你們不能就這么打我孫子哇!”
“老哥哥,算我求你了,再打下去,人都不行了哇!”
被保鏢猛揍的小余,居然還奇葩地說道:
“你、你們這是私闖民宅!你們不是外國人嗎?咋連這點私人領地意識都沒有!哎呦——”
保鏢其實能聽懂華語,此刻的暴揍,多少是帶著點私人恩怨的。
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聽別人罵自己:亡國奴!
這是極大的羞辱!
換位思考一下,當年的我們,也被如此輕慢羞辱過。
這是不可原諒的惡劣言行!
……
這邊打得不可開交,余小琴恰好回來了。
“媽!小余!”余小琴怪叫著沖了進來,手中的大包小包禮盒往地上一放:
“殺人啦!殺人了哇——”
余小琴看著地上鼻青臉腫、滿嘴是血的大侄子,登時張開那張涂抹艷麗的血盆大口,驚恐尖叫:
“快來人呀!殺人了哇!啊——”
那破了音的殺豬般慘叫聲,仿佛令整棟樓都在震顫!
余小琴沖了過去,撕扯保鏢,染了猩紅指甲油的鋒利指甲,在保鏢的臉上抓撓了兩把,血口子立現。
打紅了眼的保鏢,可不管你是女人還是男人,揮手就是一拳!
余小琴慘叫一聲,兩百斤的身軀居然就被打翻在地,足見這一拳的威力。
她捂著臉躺在地上不肯起來,哭嚎:
“打女人了!快來人呀!救命啊!”
余老太見狀,也是又哭又嚎,反手撲打拉扯自己的保鏢,跟著閨女孫子一起喊:
“殺人了!殺人了啊!我跟你們拼了!”
樓上樓下不上班在家的鄰居,也紛紛趕了過來,跑進屋指責:
“哪能闖到別人家里打人哩?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就是啊,還是外國人!”
“哎,你不是那個蘇國專家教授嗎?”
“你咋能帶著人做出這種事呢?簡直有辱斯文!”
“就是啊,再怎么樣也不能動手打人啊!”
有人指責,有人拉架,也有人拿起屋里的座機報了公安。
……
司老太在家左等右等,等不到薩拉回來。
她有些直覺不太好,正此時,屋外響起——
“姬妹子!出大事兒了!薩拉帶著人上余嫂子那里,把人一家三口給打了!”
司老太眉心一跳,慌忙掀了門簾往出跑:
“啥?!”
來人是與他們一起打牌的老同志,老穆:
“走!快跟我走!上公安那里去!”
司老太連忙喊道:“虹虹,你在家照看好娃娃們!”
隔壁小院里玩耍的孩子們,旁邊是萬虹與路易斯,以及二樓日常瞭望的保鏢。
“哎,好,知道了媽!”萬虹也聽到了,趕緊回屋去拿電話了。
她得給顏立夏通知一聲,那畢竟是立夏的親爺爺。
小圓滿一聽太姥爺出事兒了,丟下手里的東西直奔司老太:
“太奶奶,帶上我,我要給我太姥爺報仇!”
“你不去添亂!你太姥爺沒吃虧,是他把別人打了!”
司老太的表情,多少是有點收拾爛攤子的意思的。
家里這小的、老的、年輕的,就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
不是動了拳頭,就是在動拳頭的路上蠢蠢欲動。
打發了走在動拳頭路上的小圓滿,司老太跟著老穆著急忙慌跑了出去。
倆人直奔公安分局,一路打聽下,才找到了問詢薩拉的辦公室:
“老哥哥,我來了!”
別說司老太來了,她就是不來,也沒人敢動薩拉。
分局的一把手親自到場,給薩拉倒了一杯茶,說好話:
“薩拉教授,這個事情呢,我們分局會詳細進行調查的,請您先回家等候消息,可好?”
薩拉眼睛都哭紅了!
洗得發白的藍白條紋手帕,輕輕抹了一把淚,老教授抖著嗓音說出了小怨婦的話:
“我不回去,我沒有家了,我是個亡國奴,嗚嗚嗚~”
分局局長真的也要哭了!
這個話,他擔待不起啊!
“薩拉教授,我們沒有這個意思,完全沒有!”
開玩笑呢?蘇國是老大哥,甭管如今還堅挺不堅挺,那都不能對著人家的公民說這種話!
薩拉是誰?來龍城時專門清空了機場列隊歡迎的人啊!
分局局長慌得一批,真心惹不起!
他見司老太來了,更慌了:
“司家嬸子,薩拉教授哭了,不是我們惹的!”
司老太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問:
“甭哭了,有話好好說,誰惹你了?哪里就突然冒出來一句亡國奴?誰敢這么說你,我第一個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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