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想，“是不是上次的內傷沒有根治。”
這才叫他面色這么差。
想到這，蘇七繞到近前來，問著姜落言，“哪兒不舒服，我幫你看看。”
姜落言乖巧地伸出手，給蘇七把脈，又望著她，輕聲說：“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我做什么嗎？”
蘇七想著，這個問題不是已經回答過，云牙翻個白眼，“想清楚再回答。”
蘇七：“……”
蘇七沉思道，“也不是不在意。”
姜落言黯淡的眼眸漸漸燃起，聽蘇七說，“我不知道兩國恩怨，也不知道今后局勢走向，不過如果能不打仗，自是最好，但若是有人逼到你頭上……”
蘇七想了想，她笑道，“我總不能讓你自縛雙手挨打吧。”
姜落言回味過來，“你剛才的回答是因為這個？”
蘇七挑眉，“不然呢。”
“我自己都不是好相與的人，有仇就報，那對我的朋友，又怎能要求他們以德報怨，這可不是實在人。”
姜落言也笑了起來，突然伸手抱了抱蘇七。
春雨跟洛斐一同看來，小丫頭眼中掩不住的失色。
蘇七眼有困惑，但姜落言只是虛抱一下就松開了，看起來更像是虛虛地環著自己。
“謝謝。”
蘇七想，有什么好謝。
姜落言回了屋，如他所說，真對這些地形圖避嫌，沒有在書房觀看。
蘇七跟洛斐把北方森林的地形圖記熟，又簡單地拓印了一份，抹去邊防部署的。
“這份你帶在身上。”蘇七交給了洛斐，說，“如果遇到危險，就給他。”
那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春雨沒有插嘴，可蘇七像是看出了她的意思，她笑笑問：“覺得我不顧沐家只顧他？”
春雨搖頭，“小姐你做什么，我不會再置喙，我相信你有你的想法。”
蘇七眉梢微揚，倒是沒想到會聽到這句，蘇七說，“好，你記住這句話。”
“我不管沐家跟姜落言以前有什么恩怨，但以后，我們與他不一定會是敵人。”
春雨點點頭。
蘇七又問，“你要跟我去嗎？”
春雨怔住，“我……去北方森林？”
蘇七目光眺望向窗外，“聽說那邊除了寒冷一些，城中也有百姓生活，既然我們是負責后方部署的，你為什么不能去。”
春雨激動起來，“我……那我要收拾一些什么東西。”
“那就多了。”蘇七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她把一個盒子打開，“這里有我全部的銀錢，你去購買棉被、衣物、還有食物，越多越好。”
“小姐。”
春雨吃驚地看向了蘇七，“你這打算是……”
蘇七垂眸望著地圖，“我不信任何人，只信我自己，東西我們多備一些，不會壞到哪里去。”
春雨抱著盒子，“那我去買。”
“最近時局緊張，你大批量購買這些防寒衣物可能會引起別人關注，但你還是要買，還要大張旗鼓地買，讓很多人都知道，是沐家在買這些東西，買完之后，你去三味堂找羅錦，就說是我的吩咐，要他備一些傷藥以及藥物。”
春雨一一記下。
蘇七囑咐完，已經到了深夜，讓春雨跟洛斐去休息之后，蘇七又出了一趟門。
第二天早上，抱一學院的確切出發消息就下來了。
“兩天后。”
“這么著急嗎？”
辛八班內所有人都無比吃驚，南宮玲玲說，“大軍后天先出發，我們晚一天，這兩天，大家備齊所有衣物，做好準備。”
“是！”
聲音響起，南宮玲玲讓大家自己商量，為了確保學生不會到了那就凍死，還給了他們一些必備清單。
蘇七看著清單上的東西，不由笑道：“這是南宮玲玲自己寫的吧。”
哪家軍需會貼心地讓人把防凍霜都帶上。
姜落言也看了一眼紙條，禁不住笑起來，“你備了嗎？”
蘇七挑眉，“我需要這東西嗎？”
班級里熱熱鬧鬧的。
大家都在討論接下來的事，而不過一會，教室里安靜了下來，蘇七本來正在畫圖，感覺到四周的安靜，她抬起頭來，便見門口站著一人。
一身天青色長袍的溫如初，溫雅清貴，立在那，瞧著蘇七，似乎有許多話要說。
蘇七轉了一下手里的筆，還是起身出去了。
門外。
溫如初問，“聽說你讓煉藥師公會連夜準備玄靈藥劑跟恢復藥劑。”
蘇七沒有隱瞞：“是。”
溫如初復雜地看著眼前的少女，“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命令，會得罪很多人。”
蘇七望著溫如初，“我知道，不過我也看過南宮老師桌上的情報，此次北境大敗主要原因在于百年一遇的寒流，士兵受凍，傷亡慘重，便是還能出戰的，也因玄靈之力無法運轉，修為大跌，只靠區區的援兵是無法根本性的解決問題。”
“他們需要藥，也需要衣物，但更需要玄靈藥劑。”
蘇七說。
溫如初沒想到她居然去偷看情報，一陣怔愣，“居然是這樣……”
蘇七望著他，奇怪地道：“溫如初，你作為溫家少主，能接觸到的東西比我多得多，我能從南宮老師桌上摸到的東西，你在溫家只要稍微打聽一下不會不知道，你為什么會來問我。”
溫如初愣住。
蘇七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不解問，“你都在想些什么，出發在即，滿腦子還是我搶了你的會長之位嗎？”
“我……”溫如初垂眸，在蘇七面前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我沒有。”
蘇七冷聲道，“那就請你記得，我們要去的是戰場，不是玩鬧的地方。”
“覓兒。”溫如初拉住了她的袖子，阻止了蘇七回教室的腳步，他抬起頭，鼓起勇氣問，“那天在羅剎海為什么讓我先出來。”
蘇七冷聲說，“因為你礙我事了。”
溫如初突然問：“你喜歡我是吧。”
蘇七：“……”
“沒有。”她皺著眉頭，聲音干脆，“我從沒有喜歡過你。”
以前的原主也不過是把他當救命的稻草，現在，她已經不需要了。
溫如初卻不禁笑了起來，笑容釋然與燦爛，“我知道了。”
目送溫如初腳步輕快地離開，蘇七問：“他到底知道什么了？”
云牙沉吟，“可能這就是自信吧。”
蘇七：“？”
什么自信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