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空曠,干干凈凈。

就是桌子跟椅子都沒有一只。

宛若一個四方盒子,而他們是被關在盒子里的寵物,就是門的出路都沒有找到一個。

四面墻壁都是光滑的。

蘇七陷入思考,“這算什么關卡?”

姜落言道:“考驗么。”

蘇七環視四周,“那考驗在哪里?”

既是考驗,總要有題目,或者東西,蘇七摸索著墻壁,試著推開,可并沒有動靜。

嚴絲合縫,連縫隙都沒有。

蘇七又敲了敲墻壁,“打碎了么?”說完蘇七就干,一拳頭猛然砸了出去。

砰。

“……”

蘇七捂著手,默默地蹲了下來。

姜落言也被她的動作愣了一下,跟著蹲了下來,眼中忍著笑意,問:“疼嗎?”

蘇七哀怨地看他,“你試試。”

姜落言說著思考了一下,也跟著猛然一拳頭砸了出去,石壁震動了一下,姜落言默默地收著手,蹲在了蘇七旁邊。

蘇七:“……”

姜落言問,“你不是讓我試試嗎?”

蘇七覺得好笑,“我讓你試你就試啊。”

姜落言輕笑道:“是啊。”

琢光朝天連翻白眼,“你們兩個幼不幼稚!”

小學生!

這一看就是小學生!

“等等,那上面是不是有東西。”

琢光突然抬頭的眼角余光看見天花板上的字,趕緊提醒他們兩個人。

蘇七聞聲也看了上去,只見石壁上有字,但文字與他們所知道的不同。

蘇七看了一會,覺得有點熟悉,這似乎是……神域的字。

而這時,蘇七突然發現墻壁貼近了自己,從一步外,居然到貼近了自己的腳趾,蘇七疑惑地問:“這房間是不是在變小。”

琢光奇怪道:“房間怎么會變小。”

姜落言聞聲,邁步丈量,低聲道:“七步半,之前是八步。”

“果然是縮小,”蘇七皺著眉頭,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們發現,只是片刻功夫,房間再次縮小。

從七步半到了七步,而且速度在加快。

蘇七跟姜落言猛然靠近彼此,戒備地看向了四周,琢光也在瞬間化小身形,回到了姜落言的肩頭。

“主人。”

琢光擔憂地看向了姜落言,只見姜落言的面色隱隱發白,額間有細密的冷汗。

呼吸,也變得有些紊亂。

琢光想要提醒蘇七,可他還沒開口,就發不出聲來。

“主人……”

是他不讓自己說。

不行,得快點想辦法出去。蘇七望著天花板,“老姜你在這里等我,我上去看看。”說完,蘇七借著靈藤,翻身一躍,貼近了天花板,仔細地盯著上面的字。

可刻在天花板上居然不是什么題目,而是符文。

而且不是完成的符文。

是半成品。

蘇七皺眉,一座封閉的空間,一座完成一半的符文,還有逐漸收縮的內部空間。

這是什么題?

蘇七伸手觸摸著這些文字,這是神域的文字沒錯,刻在上面的每個字,都有靈力波動。

字成形,化為了符文,這是只有煉器師才能做到。但作用是什么,蘇七并不能分辨出來。

從天花板翻身下來,蘇七腦子里開始回憶著這些文字,隨著它們在腦海里成形,蘇七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而這片刻功夫,房間已經越來越小。

空間越發逼仄。

“老姜。”

蘇七正要說話,卻發現這人從一側倒了過來,躺在了自己的身上,蘇七一愣,等扶住了姜落言,才發現他的手腳冰冷得厲害。

“姜落言。”

蘇七望著他的臉,只見他面色蒼白,唇瓣緊閉,伸手一摸,額頭全是冷汗,蘇七變色,“你怎么了。”

姜落言聲音微微發抖,“我沒事。”

蘇七問:“琢光呢。”

可這小子關鍵時刻就不見了。

空間越發緊閉,似乎連空氣都不夠,可姜落言的情況更加嚴重,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蘇七抓住了他的手,宛若能感覺到他的恐慌,這不是平常的姜落言,蘇七一把抱住他,輕拍著他的背,“別怕,我帶你出去。”

是空間。

是緊閉的空間。

蘇七望著越來越近的天花板,這座房間像是個盒子一樣,把他們兩個人牢牢困住。

窄小的空間使得他們手腳已經伸展不開,蘇七運轉起御火訣,火焰在他們身周隔開了一個空間,燃燒著石壁,而隨著火焰的逼出,墻壁在被推動。

蘇七觀察著姜落言的狀態,空間昏暗,只有火焰在燃燒,她伸手撫摸著他的額頭。

“我帶你出去。”

火焰騰高,催動靈力燃燒著四面墻壁,蘇七不計靈力的輸出,只爭取在最快的時間里,破出關卡。

而姜落言已近半昏迷。

“小皇子才兩歲,就這么關進去,會不會出事。”

“管他干什么,你看這皇宮里,誰當他是皇子,不過就是陛下酒醉后的一個意外,還真以為是個皇子了,除了身份尊貴點,過得比奴才還不如。”

“那……”

“別這啊那的,今天可是過年,大家都去小廚房喝酒了,你不去嗎?反正關在那里頭也不會跑,喝完就回來了。”

服侍的太監們匆匆離開,只留下被關在箱子里的孩童,他敲響著柜子,聲音稚嫩而發抖,“有人嗎?”

“放我出去。”

他一聲聲地叫著,可始終沒有人回應,本以為過了一兩個時辰,會有人回來。

然而沒人知道,那天夜里,南陵皇宮發生了一場大火,燒死了許多宮人,而被燒死的冷宮太監,正有服侍他的。

一天過了一天,等兩歲的小皇子被人從衣箱里救出來時,已經餓得只剩下皮包骨,更沒人想到,他居然還會活著。

一個月,不吃不喝被困在封閉箱籠里一個月。

居然還活著,即便只是剩下微弱的一口氣,可他居然還借著這口氣活了過來。

怪物。

這是一個怪物。

也因此,皇宮上下更加恐懼他的存在。

南陵國六皇子,就是不能被談及的存在。

可自那以后,姜落言再也不能在窄小的空間里呆著,這是一個秘密。

一個只有琢光跟姜落言才知道的秘密。

蘇七緊緊地抓著他的手。

“姜落言。”

一聲又一聲的低喃,像是在低聲的呼喚,姜落言努力睜開眼睛,少女身上的靈氣在瘋狂透支,窄小的空間內,她能使用的玄力只有她自身的。

可如此龐大的消耗,對一個玄師來說,是一項不可能支撐的任務。

即便蘇七的經脈與他人不同。

姜落言扣住了她的手指,身上玄力運轉,反饋向蘇七身上,那純凈而磅礴的力量,遠遠超過玄宗。

蘇七瞳孔一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