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都在說他已經死了。”
“他們懂什么,一群只知道亂世里狂吠的家伙,最近的新聞你看了沒有?”
“什么?”
“現在有造謠黨說江城的人類基因組計劃是抄襲了鷹醬那邊籌備了七八年的計劃,可控核聚變也是從別人那里非法獲取的。”
“這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么計劃推出的時候他們默不作聲,反倒是現在站出來說這些?”
“因為他們覺得江城已經不在了,死無對證,那些個叫囂的小丑在瘋狂的回應,讓華夏方面交出初稿。”
“所以初稿呢?”
“江組的東西,誰也沒有權利染指,除非他再度出現,不然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咯……看開一點,已經是這樣了。”
“哈哈,我可看不開。”
青華大學的實驗室內,兩個人在交談著什么。
諸如此類的對話近乎在各個高校以及研究中心上演。
幾乎每個從業者都在熱切的討論“江城”,以及有關于他的新聞。
維護者與批判者隨時隨地都在開戰,不管是網絡中還是現實中。
縱使華夏一直在竭力避免去討論這些事情,可是別國的施壓沒那么簡單,不少學生已經被蠱惑,從信任慢慢轉變為質疑。
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可控核聚變,目前只有華夏在此領域占據了高層面。
華夏可以說是舉步維艱。
江城走在街上,他穿了個寬大的襯衫,戴了墨鏡和帽子。
隨便掃視一眼,街邊的書刊上擺著的新聞一眼就能看到是有關于他的。
看到這些,其實他的心情有些怪。
熱氣球在大廈間盤旋,近乎全程都拉著橫幅要求民眾們不要被激起情緒。
有不畏懼烈日的忠誠擁護者,站在世茂大廈樓下最中心的位置慷慨激昂的演講,講述從人類基因組試劑發布以來,國內有了多少改善,身邊的醫院中情況又有了多少改變。
他本職就是一名醫生,并且是兒童遺傳病領域的杰出學者。
對這一方面實在太過了解。
江城步履緩慢的走著,他知道這些討論的中心全部與自己有關,不禁一時間心中充滿了自責。
頭腦再睿智的人,終會有失誤的時候,尤其是進入完全不熟悉的領域中。
有關于夢位面,恐怕整個世紀里他是唯一一個接觸者。
計算失誤也難免。
可無論如何,他耽擱了兩年時間,在這等各國科技高速發展的緊要關頭。
曾經的承諾沒有做到。
如今的亂象,他難逃其咎。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護城河的紅楓廣場處。
這里人頭攢動,道路已經完全癱瘓,還有不少身上穿著明黃色衣服的人往這里涌入,而在街的另一邊,有身穿紅色衣服的人,頭上有系帶,正群情激憤的罵著什么。
這里,是當初江城第一次當任嵐京榮譽科技大使的時候,演講的位置。
如今,這里變成了戰場。
“我們要求作出解釋!!為什么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難道近些年來我們的科技真是偷竊的?江城的盛名背后到底是真是假?”
“官方!要官方站出來!不然就摧毀這里的雕像!”
紅楓廣場,巨多人在吼著。
他們手里舉著拖把,掃帚,甚至是垃圾桶。
如果不是有一圈特警攔著,恐怕早就一擁而上把紅楓廣場有關于江城的雕像還有宣傳欄全部都推倒了。
即便有人保護。
在之前數天的時間里,海報上、雕像上依然充滿了惡作劇。
畫上的江城被涂成了黑色,旁邊用鮮紅的打字寫上:盜竊者!
這些,全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的所作所為。
“劃時代的科技天才”,已然變成了一個笑話。
不得不說,現代的民眾是愈發的缺少獨立思考的能力,一有人開始渾水摸魚,民眾本就暴躁的情緒直接被激怒了。
他們完全接受不了華夏一再的讓步。
還有別國媒體的狂轟亂炸。
“安靜一下!大家安靜!”
正當罵聲不斷,特警嚴肅的維持秩序,江城在默默的觀看著的時候,有一個清脆的喊聲讓眾人愣了一兩秒。
大家緊張的胡亂跳動的眼神都鎖定在這個緩緩從階梯處爬到江城雕像下的女人身上。
她長相很漂亮,兩年的時間,愈發的溫婉起來。
從一個高傲任性的富家姑娘逐漸變得有人情味,眼眉間充滿了柔情。
她化了精致的妝,耳垂處掛著黑色半月型的精致耳環,鼻子小巧而精致,嘴唇紛紛潤潤,臉頰上的表情很認真。
這女人站到高處,掃視全場,中氣十足的說:“我是江城華夏遺傳基金會的負責人,可以告訴大家,從創辦以來我們一直在努力救助遺傳病兒童,三年多,有實打實的數據可以給你們看,總共無償捐助五十四億八千六百二十四萬零三千二百元。”
她望著眾人不解的疑惑神情,繼續說:“目前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慈善基金會能達到這個成績。”
“我們一直在努力做事,并不像別國媒體肆意造謠抹黑的那樣。”
“如果你們真的懷疑我們的科研學者中飽私囊,道貌岸然,歡迎去到任何一個城市的江城基金會去查驗數據,清清楚楚的賬單,也可以來嵐京雁菱樓十二層辦公室,我的名字叫趙雪柔,我堅決維護華夏無私的科研學者,堅決維護我們的科研領袖。”
趙雪柔慷慨激昂的陳述。
眼神是那么堅定。
她絲毫不知道就在人群中,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在注視著她。
從維護戰爭歸來后,她成長了許多,意識到自己也應該盡一份力,發一分光,因為是生物科技專業,她又一直在往上攻讀學歷,目前已經在基金會里擔任要職。
兩年的銷聲匿跡,她并沒有放棄去追逐江城的腳步。
時值紛亂中,趙雪柔力所能及的維護著他的名譽。
“……”
“……”
群眾一陣啞然無聲,好像真的有被說動。
彼此互相看了看,沉默下來。
可是,有故意混雜其中打算搞事的人,冷哼一聲,互相對了對眼色。
不合時機的吼聲再度激發了人們的怒火。
“信你們個鬼啊!數據又不是不能造假,你們還是搞科技的,隨便糊弄糊弄就把我們騙了!”
“為什么不讓江城親自出來對質!!”
“不信!你們都是一丘之貉,都在說謊!”
忽的!
“啪!”
從無數攢動的人頭中飛出一個雞蛋,精準無比的朝著趙雪柔拋射而去,擊在了她的左臉頰上之后碎裂,混合的蛋液順著她精致的面容往下滑。
趙雪柔飛快的轉過臉,感覺到有些發麻。
然后是火辣辣的疼痛。
罵聲四起讓人群再度躁動了。
特警們大聲呵斥著,紛紛舉起防爆盾牌守衛,數不清的飲料瓶子和垃圾丟在盾牌上,甚至還有啤酒瓶。
一時間這里亂極了。
叫聲,吼聲,碎裂聲,呼喊聲,推來搡去……
而趙雪柔,躲在盾牌后面,茫然的呆立,透過不太清晰的鋼化盾牌看著猙獰叫罵的人們,連臉都沒有去擦。
她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江城,凝視著她的茫然。
突兀的有些心疼。
幾個小時后,天色逐漸暗下來了。
從傍晚的黃昏漫天到一切都暗淡,只需要極短的時間。
有時猝不及防,一個回頭,再轉眼。
無限的霞光已經盡然斂去。
黑暗開始緩緩籠罩城市,繼而一盞盞燈亮起,煙火開始縹緲。
巷子里的貓醒來,敏捷的跳上墻頭。
趙雪柔從紅楓廣場離開的時候,那里滿目狼藉,到處都是垃圾,扯爛的衣服還有撕碎的橫幅隨意可見,她就這樣站起身來,對背后呼喊著自己的基金會成員一擺手。
“我隨便走走,你們也回家吧。”
她手里捏著一塊早已干掉的濕巾,另一只手拎著包,踏著高跟鞋。
一步步的出了廣場。
散了會步,呆呆的想些什么。
到了護城河邊,停了下來。
這才反應過來隨意找了個垃圾箱把濕巾丟掉。
趙雪柔把包包放在一邊,從兜里拿出手機來,坐到了護城河邊,打了個電話。
然后就在那里等。
時不時裹一下象牙白的外套,擋住不經意間侵擾過來的晚風。
黑色的半月型耳環閃著深邃的光。
江城在不遠處,跟她相隔三個長椅,或者……
相隔錯過的兩年。
這夜真的有點涼啊,明明白天悶熱的要死,小跑一段就能出一頭黏膩的汗,可夜幕一落,人突然就變得冷起來。
也許是太孤單了。
趙雪柔盯了一會兒波光粼粼的河面,撩動著散在額前的長發。
一輛深紅色的大眾甲殼蟲停在了長椅旁,“嗶嗶”響了兩聲。
她察覺到熟悉的車笛回過頭來,拎起了包。
打開車門。
愈發豐腴的柯冰映入眼簾,她化的妝也特別有韻味,只不過比起小柔來多了幾絲魅惑,更顯成熟。
“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看見她這幅樣子,柯冰問了句。
“晚上回家的時候遇見了游行,去說了兩句,然后被人砸了。”
“聽起來就是很不開心的事情,吶~”柯冰說著從后座里拿過來一支包裝的很精美的藍色妖姬,“我店里最好看的一支,給你挑的,寶,開心點……我們回家。”
“嗯……回家。”趙雪柔接過花打量了兩下,唇角這才勾起一抹笑。
慵懶的靠著車的后座。
瞇著眼打量街邊的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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