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軍一身灰土土的衣服,說話帶著一些不知道哪兒的方言,再加上那劣質的煙卷,一看就不是有錢人。
馮軍吐出兩口煙,嗆得胖子連連后退兩步。
“咳咳,這煙真勾八難聞。嗨~要是真能修成就好了,以后我就不需要再雇挑夫,開車進來就可以把我要買的貨運出去。”
胖子還是有些高興地說道。
那三個挑大聽馮軍這樣說,瞬間充滿敵意地瞪了馮軍他們一眼,然后繼續挑著東西往前面走。
這些挑夫有些是鎮里的閑余勞動力,有些是村子里的,如果真有公路可以開車進村子里,那么他們就等于少了一份賺錢的機會。
陳野他們進了村子里,就發現有一個五十多歲有點瘦的男人站在那里等著他們。
那個男人看了陳野他們胸牌后,立馬連蹦帶跳地高興迎了上來。
“哎呀,同志,你們來了。”
“你是?”
王德發疑惑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的表現很熱情,但是搭配上那個表情,怎么好像有點猥瑣。
哪有這樣叫“同志”的?
“我是金谷村左村的村長金大雕,前天我到鎮里去開會,鎮的專干同志都跟我說了,說這兩天有幾個縣里的同志下來我們村搞那個什么檢查,對了,是計生檢查?”
叫金大雕的村長唾沫四濺地說著。
“我都說村里人了,要他們不要亂生,要有計劃地生,少生優生,幸福一生。可他們非是不聽呢!只顧著爽,連那個什么免費的氣球也不用,這不,沒幾年就子孫滿堂了。跟我可沒關系啊,我是真的宣傳了。”
金大雕一臉的生氣與委屈,接著他又對陳野他們非常客氣地介紹村子里的情況。
表情由生氣變為滿臉堆笑,比拜金的女人翻臉還快。
這表情管理,讓陳野這種見慣了職場應付的人都感覺佩服。
看來這個金大雕村長平日里是對當官的非常奉承,拍馬屁拍得習慣,都拍出經驗了。
“我們來這里是搞人口與勞動力普查,不是查計劃生育,這都幾幾年了,國家早放開三胎了。”
王德發沒好氣地說道。
這個金大雕什么水平,人家鎮政府的同志不是跟他說了嗎?怎么還能記錯了呢?
“哦!對對對,是人口勞力普查,我記起來了,不好意思,同志,我只是小學五年級畢業,腦瓜子不好使。”
金大雕不好意思地說道。
“不過,村子里就我一個人是五年級畢業,其它的小學三年級沒讀完就不讀了,所以也只有我才有資格當村長。”
金大雕好像怕王德發誤會自己的水平差,這些話,每次上面的人來村子,他都會跟別人說一次。
王德發聽著“同志”有些瘆得慌,嚴肅地說道:“金大雕,你叫我們主任或者政府同志就行了,不要單獨叫同志,聽起來非常不安全。”
不安全?
金大雕也不知道為啥不安全,不過還是點頭:“行,領導怎樣說,我就怎樣做。對了,這個人口普查不會像上次那個計生檢查一樣罰錢吧?”
“哎呀,現在村里的人一聽說要罰錢就嚇尿褲子,他們也沒有幾個錢吶,大家平時的收入都是在地里種吃的,還有到山里挖藥根子,再就是去打打兔子和鳥的,賣點小錢錢。”
“不罰錢,我們只是例行公事對人口與勞動力進行登記,了解一些情況而已。”
王德發耐心地解釋。
“不罰錢就好,不過,這樣的人口登記有什么用?”
金大雕警惕地說道。
他怕人口登記后,計劃生育的又過來根據登記人口罰錢,到時他肯定會被村里的人罵豬腦子。
陳野走上前:“金大雕,我見你是村長,也算是村里的官,我老實告訴你吧,我們這次來是落實人數,可能以后政府會給你們每人一年的補助,這補助雖然不多,但算是國家對你們這里貧困地區的幫助。”
“有......有這樣的好事?”
金大雕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國家根據人口補助,這他從來也沒有聽過的。
“是啊,你們這里是貧困地區,現在正好是扶貧攻堅時期,該有的政策還是會有的,不過補助不多,也不要想著不勞而獲就能發家致富。”
王德發怕金大雕不相信不配合工作,他也跟著騙金大雕。
反正只是說有可能,而且國家每年確實會給貧困戶一些補償欠款。
陳野對金大雕說道:“金村長,我們也不要多說了,你先帶著我們到各家看看,我們只是落實一下人口情況和調查一下你們村子里的貧困情況,到時我們肯定會寫一份報告交給領導審批的。干好了,說不定鎮上還會給你這個村長一些補助性獎勵。”
“行,這個行,我一萬個愿意為政府服務,沒有錢我都干,有錢,嘿嘿,當然更好了。”
金大雕一聽還有獎金,而且只是帶他們到處逛逛逛,當即臉上樂得跟一朵盛開的菊花,露出他一口的老黃牙。
陳野揮了揮手:“走吧,我們先去核對一下村里的人數,這次我們主要是核對你們金谷村的左村和右村,中午的時候你再帶我們去金谷村右村看看。”
“金谷村右村?”
金大雕遲疑了一下:“政府同志,這個,不是我不愿意帶你們去,而是我跟右村的村長金大壯有點意見,我......我帶你們去可能不那么好。”
“你怕什么,這是政府的工作,那個右村的村長還能敢對你怎樣嗎?”王德發說道。
“那是那是,如果金大壯敢對我怎樣,那就是抗拒政府,他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政府同志們肯定不會有事的,但是......我怕挨揍。”
金大雕說到最后,聲音就有點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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