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老者雙目還是黯淡了下來。
并沒有太過在意，這些對于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畢竟只是一個廢人。
“你走吧，你想做，你就去做吧。”
“不過這注定是一條死路，你沒有機會的。”
白寧眸光閃爍，聽出了老者話語當中的頹然。
“前輩說它是一條死路，我偏偏說它是一條金光大道！”
“我一定會沖破這片世界的枷鎖，我要改寫這人間的規矩！”
“我能做到！”
白寧斗志昂揚，好像這就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老者看了他一眼。
笑了，笑得很諷刺。
“你憑什么覺得你能夠做到？年輕人，你根本不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什么？”
“那是你用盡一生都無法企及的力量，只要他們想，整個世界，能夠在一個瞬間被抹除，你明白嗎？一切都是徒勞的。”
白寧也笑了：“他強任他強，我只要變得比他們更強！我就能夠改寫。”
“你說我憑什么？”
“那我就告訴前輩，我身上肩負的，可不單單是這方世界的安寧，我的目標，在那天外，在這萬千世界將要面臨的大劫！”
“這小小一方神遺大陸，從來不是我的目標！”
聽到這話，老者笑了。
“哈哈哈！好高騖遠，眼高手低。”
“你連眼前的事情都解決不了，也想妄言世界之外的事情？”
“癡心妄想！”
白寧笑了笑：“前輩，不談我是否是癡心妄想，這是我的劍心。”
“您認為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但我卻要他變成可為！”
“我要這世間的萬物，都在我的劍下，一切都可為！”
“只要我敢想，我要身前無人，我要天穹無閉，我要道途無漏，我要這世間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真正的道途！完整的道途！”
“我們不再為豬狗！我們要做這片天地的主人，要做自己的主人！”
“這就是我的道！我的劍！”
“前輩您的劍呢？”
“前輩您也算是這方天地當中，少有知曉天地之秘的人，您也登上了鎮天劍九層，您早已知悉。”
“我知道您最開始的想法，一定是與我相差無幾的，您也想見見真正的天空，見見真正的道途”
“那么您的劍心呢？”
這鏗鏘有力的話語，好似能夠抨擊老人的心境，但是老人心湖猶如一潭死水，根本不為所動。
依舊嗤笑開口：“話說得很好，想法也不錯。”
“但是你所了解的真相，僅僅只是片面，小子，你不懂，你不懂他們的強。”
白寧卻依舊堅定，說道：“既然前輩依舊如此覺得，那晚輩也不好勸什么了。”
“原本我以為，找到前輩之后，能夠從前輩這里學到一點東西，沒想到，前輩劍心已折，小子孟浪了。”
莫無生靜靜地看著，已經知曉了眼前老人的身份，沒想到還真讓他們找到了。
只是對方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絲毫斗志。
應該是被打怕了。
“可惜，天下第一劍，如今已然消逝，吾道終是孤單。”
老人看著白寧那一副寂寥的模樣，眸光閃爍。
曾幾何時，年少時，他也曾傲氣凌天，誰也不服，奪得天下第一劍。
但如今，也只是一個糟老頭子罷了。
一個沒有用的人，此生都不想再拿劍。
劍心的崩塌，只在對方那一劍之上。
那是他一生都無法達到的高度！
白寧也心頭一嘆，這樣一位通天絕地的前輩，卻沒了劍心，隱于塵世當中，實在可惜。
他若出世，將在這世間擁有極大的話語權。
合道境的存在呀！
不免有些可惜。
而也就是在白寧心頭嘆息的時候。
二狗子從屋內走了出來。
“爺爺，打狗棒法我已經很厲害了，今天不想練了。”
老人這才有了一點笑容，不練了就不練了。
老人轉頭看向白寧說道：“你們走吧，我也不想教你什么。”
白寧目光閃爍，點了點頭，微微躬身，轉身離去。
可是僅僅只走了三步，白寧的腳步停下。
卻是突然說道：“前輩，您就算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他考慮一下吧？他之劍道天賦，世間罕見。”
“但最終劍意不得圓滿，豈不是一種最大的遺憾？”
老人看了一眼二狗子，二狗子也疑惑地看向老人。
老人笑了笑：“平凡未嘗也不是一種圓滿。”
“我若是能夠幫助他圓滿劍意呢？領悟真正的大道！”白寧還是想爭取一下。
聞言，老人也愣了一下。
沉默了很久，別說，這個誘惑，對于任何一位劍修，都是那一拒絕的。
誰不想自己的劍更加強大？更加圓滿？
但此方世界，都只有白寧一人。
他的劍意雖然已經非常貼近圓滿了，但那始終只是貼近。
老人看向二狗子笑著問道：“二狗子，想不想修行呀？”
二狗子年少無知，但對于某種想法，卻早已經深埋，這其實也是老人埋下的。
“若是修行和照顧爺爺兩不誤，那我自然是想修行的，我也想變得強大，能夠保護爺爺，而且還能夠賺很多的錢，我也就不用到處占小便宜了。”
“但如果是要我跟著他去修行，不能照顧爺爺，那我就不修行了，陪著爺爺就好，等我長大了，我一樣能夠賺到錢，讓爺爺也享享清福。”
“哈哈。”老人笑了笑。
“那如果，你既能照顧爺爺，又能修行，但是修行非常的苦，你還愿意嗎？”
二狗子天真一笑：“自然是愿意的，爺爺不是說過，技多不壓身嗎？”
“多學一點東西，總是好的！”
老人笑著點頭：“好，那爺爺就教你修行。”
二狗子撓了撓頭：“爺爺，你又不是修行者，你怎么教我修行？”
“爺爺雖然不是修行者，但其實爺爺懂一點修行的，教你還是不難的。”
聽到這話，二狗子的眼睛漸漸明亮了起來。
“真的嗎？”喜色溢于言表，開心極了！
“爺爺要教我修行了！”
白寧看著這一幕，嘴角也微微勾起，看來還是要看他在意什么，才能撬動他的心。
老人這才將目光看向白寧。
拈指一彈，一道光芒直射進白寧的眉心當中。
白寧開始還有些驚慌，不過也沒有躲的必要，一位合道境的存在要殺他，他根本沒有半點辦法。
感知到清風劍尊傳來的東西之后，白寧瞳孔巨震。
白寧感受著那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一道劍技。
銀色眼眸很快將之化入自己的身體當中。
沒有多久的時間。
白寧的身上開始涌現出一股恐怖的劍道氣息。
就是姜無殤都微微有些詫異了起來，眼前到底是一個什么變態？
剛傳授就學會了？
那股逍遙之意，在白寧的身上流轉，一劍暢游天地間，無拘無束，無人可限制他的自由。
一劍落，我自乘風去，逍遙快哉風！
這就是清風劍尊，曾經最為純粹的劍道，沒有摻雜后期的落魄與無奈。
沒有多久的時間，白寧緩緩睜開雙眼。
抱拳道謝。
“多謝前輩賜法！”
老人震驚良久之后，稍微穩定了一下心神，這樣的修行資質，他的確是沒有見過。
比他都不知道強了多少。
或許在這個小子的身上，真的能夠看到某種希望...
姜無殤擺了擺手：“你不用多想，我傳你我的劍道真技，只是為了這樁交易。”
“待得二狗子需要圓滿劍意的時候，我會來找你，咱們之間，僅僅只是交易。”
白寧無奈一笑，點點頭。
“你們走吧，路還是要你自己走，我送了你一劍，用于你在關鍵時候保命，但是要記住，只能用在最關鍵的時候，若是面對現在那些所謂的神子你還要用這一劍，就當我看錯你了。”
姜無殤連連擺手，似是送客。
白寧再度對著他微微躬身謝過。
然后終于是離開了，一個瞬息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二狗子看著他們兩人離去，兩眼放光。
“爺爺，他們好厲害，眨眼就不見了，以后我也能這樣嗎？”
“應該能吧...”
姜無殤看著天邊，這小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家伙？
他真的能夠做到那些事情嗎？
萬年以來，已經死了太多人了，會是在這一代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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