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這一年又到了盡頭,種植恢復后,家家戶戶開始有了節余,飲食條件好了,對于這個新年也充滿了盼頭。
年尾時,衛建國種的南瓜先迎來了一場大豐收。
留下一半收進女兒的空間,剩下一半他拉去送給了學校食堂,幫著大廚師給孩子們做了一頓美味的南瓜大餐。
朵寶心里想著記里的美味兒,央著外婆給蒸了兩屜的南瓜糯米糕,帶著糕點去找自己的小伙伴,分享給了小天天,喬家姐妹,和袁家哥姐。
曾經的小家伙們現在都長高長大了,排排坐在魚墉邊,人手一只熱呼呼、糯嘰嘰的南瓜餅,吃得眉開眼笑。
彼時日落時分,晚霞映滿天,天邊還有彩裙般的極光舞動。
喬姐突然說,“哎,我記得小時候,奶奶也會做這個,那是叫驢打滾兒。”
喬弟也說,“啊啊,我記得,好好吃。”
喬姐打了弟弟一下,“你知道啥,驢打滾兒里一般夾的是紅糖。但是我嫌紅糖苦澀啊,不好吃。外婆就給我做成了黑芝麻的,可好吃了。這個小子根本不懂,只會跟著吃,叫好吃。”
喬弟不服地嚕嚕小嘴,“姐,我知道的。我那是男子漢,不跟你們女生爭。反正,都好吃,奶奶做的飯最好吃了,比媽做的好吃。”
那可不,現在的孫孫們不少都是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給捧大的,從小吃的味道,怎么會忘呢!
倆孩子吃著糕,眼眶微微泛了熱。
袁家姐妹互望一眼,也想起了自己的奶奶,是在天災初時,沒躲過那場火山病就去了。
“我奶最喜歡給我們做的是桃花酥,荷花酥。我們那里超有名的點心,可漂亮了。”
袁小妹說,眼底里都是回憶的閃光,“每一次,我最喜歡看她炸荷花酥了。一入下去,花瓣就綻開了,還會有荷花的香味兒呢!可神奇了。”
朵寶驚訝,“哇,荷花酥還有荷花的香氣嗎?好了不起。”
袁小妹低下頭,迅速抹去自己的淚意,“可是,現在都吃不到了。聽說,這點心要用的材料現在都沒有了。也沒有荷花了。”
朵寶想到媽媽當年去南方儲備物資時,掃了不少點心,就想去問問看。
她跳下塘邊,拍拍小手,道,“我媽媽說,只要我們不忘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他們永遠都是活在我們身邊的。所以,我要學會做這個糯米南瓜糕,以后只要吃上它,就能想起我外婆和爺爺。他們會永遠跟我們在一起噠!”
大孩子們聽了,先是一愣,有的能理解,有一些還不能理解的。
“我們來做好吃的糯米糕,驢打滾,荷花酥吧!”
“好咧!”
這一晚,大人們都被滿臉面粉的孩子們折騰得夠嗆。
晚上夏可蘭擰著女兒的小臉說,“以后不準再出這種浪費糧食的餿主意。”
朵寶抱著媽媽撒嬌,“媽媽,人家想吃你做的蛋炒飯。”
“行了,睡覺。要吃啥明天再說!”
“耶絲兒!”
-
春節前,夏可蘭接到了關老的問候電話。
關老聲音中氣十足,道,“我聽說,你們基地現在的工作開展得不錯,大家菜種得好,雞也養得好,還有好多蛋吃,魚肉更是天天吃不完。呵呵!小朵寶是不是又長高了?”
夏可蘭笑道,“是的,大家都還好。朵寶換完牙了,現在更好吃了。整天就知道吃肉,她爸天天盯著她吃菜。”
老人笑開了,看來情況是挺好的。
“可蘭啊,我想送你一張船票,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來搭我們這艘大船。”
夏可蘭道,“關老,你知道我們是一家六口。你只送一張的話,恐怕不行呢!”
關老默了一下,“三張,行不?小沖我知道,他那張可以由小向出。”
“我不可能丟下我爸媽的。您知道,這輩子我回來,就是為了能好好照顧他們。”
話已至此,便不需多說。
世間事總是難兩全的。國家再愿意收攏她這個人才,能給予特權機會的,只有她的直系親屬。能拿出四張船票,已經是頂天。就連陸師,也只有加上妻兒共3張而已。
憑她的能耐,關老也頂多許諾她三張,這已經是上限了。
夏可蘭當初只上交了預告資料,但并不打算將自己的自由和人生都上交去。
她知道關老是惜才,但人各有志。
她盡自己所能,幫助那些戰士們,沖在前鋒的小伙子們,這就是她能給予最大的支持了。
余下的,她只想自私一些,照顧好自己的家人。
春節時的廣播里,遷徙令正式公布出來。
在大官方所在的陵城,受板塊運動影響,被擠到了靠海位置,陸地被海水吞噬嚴重,若是再不轉移,后患無窮。于是,他們的遷徙趁著入冬后海平面下降,提前開始了。
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營地氣氛又變得有些混亂。
“不活了,不活了!這還叫人怎么活啊!”
有婦人聽到消息時,哭天搶地,還背著野菜簍子,就從山坡上沖下了棧道,一頭跳進了河里。
棧道上的巡邏人員立馬將人救起,那人就拍著大腿哭嚎。
“你們還救我做啥子,讓我死得干凈。就這樣的日子,還怎么叫人活啊!嗚嗚嗚……老頭子死了,我兒子死了,孫子也死了,媳婦兒也不要我了……嗚嗚嗚……”
“好不容易安定下來,能養個雞,種點菜,活命吧!好死不如賴活著!”
“現在又要我們搬,家都沒了,還能搬去哪里啊!去了新的地方,咱們跟乞丐,跟氓流有什么區別啊!”
有人想勸,可聽到這里也說不出口了。
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再建起來的新家,大家還在做新年的盤算呢,這要遷徒的話,就得把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東西全部扔掉。
至于遷徙后的新地方,還能不能過上這樣的日子,沒人能肯定。
大家的情緒都被這個跳水自殺的婦人搞得很壓抑。
正在這時,船上傳來了急促的汽笛聲,巡邏員一聽知道有新的險情,忙把那自殺人提走了。
這船一靠岸,就大叫著,“快讓開,快讓開。有人被鱷魚咬斷了胳膊,趕緊去急救啊,都讓讓!讓讓!”
一個抬架被兩個男人提下來,跑得飛快。
但是那擔架上的人那血啊,流得更快,生生地在棧道上留下紅艷艷的血泊。
由于跑得太快了,那人的手一下掉下來,手都沒了,只剩下上手臂。旁人連忙上前把手重新固定好,才又繼續往山上的醫療所奔去。
這下話題迅速落在了傷者身上,眾人都在問這是怎么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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