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心態，里長只是讓咱們配合林大夫，至于這事能不能成，我們又決定不了。”張武同黃衙吏相處幾年了，平時交情挺不錯，此時見黃衙吏那沮喪樣，便湊近他身邊輕聲道。
不管這事能不能成，自己等人都要聽命行事，畢竟自己等人能被稱為衙吏，完全是因為紀里長。
自己等人若不聽話，外面有得是愿意聽話的人。
“嗯，知道了……，張大哥你去喊下林大夫，這時辰差不多了。”黃衙吏見計時的香快點完了，便將自己那不對勁的情緒扔一邊，讓張武趕緊去喊林瑾，來看鍋里都快煮爛掉的蝗蟲可算煮好了。
“有什么不舒服，別硬熬著，記得及時同我說。”林瑾在兩組老人孩子們吃完草藥和鹽水煮的蝗蟲后，便一直守在旁邊，以防出現什么萬一時，自己也能及時搶救。
“知道了，林大夫。”試吃的人忐忑不安的應道，若不是衙門給的銀子夠多，他們真的不敢吃那蝗蟲啊。
幸好，衙門看著十分重視這事，還專門請了永和堂的大夫守著自己等人，想來一定不會有事的，對，肯定不會有事的！
…………
十日后，
“大人，經過這幾天嘗試，屬下發現草藥煮過晾干后的蝗蟲，比起其他方法相對來說，更加安全些……。”林瑾將經過四五次調整，才調試出來的藥方交給紀長哲道。
“確定可行嗎？已經有幾批人嘗過了？最多嘗過幾次？具體反應如何？”白徐激動的越過紀長哲問道，他在知道紀長哲讓人三餐吃蝗蟲中毒后，都放棄這件事的可行性了。
沒想到才幾天沒關注倉庫那，這林瑾就跑來說這事可能真行的通，自己到底錯過了什么？或是是林瑾在耍人玩？
“可不可行還得在繼續試驗，但自五天前屬下調試好新藥方，之后那幾十人在食用草藥煮的蝗蟲一直到現在，除了幾個老人還是會偶爾腹漲，其他人都沒什么其他癥狀。
當然，這也跟屬下控制他們的食用量有關，因為蝗災中的蝗蟲它本身具有毒性，不管怎么處理，都不能完全清除它們的毒性，所以一定不能過食，不然絕對會發生食物中毒事件。
所以這也是屬下來找紀大人和白幕僚你們的原因，是否還要擴大嘗試人群，確定這方子的可行性。”林瑾這些天除了睡覺的幾個時辰外，其他時間都專注的弄這事。
發現不管是烘、烤、煮、炸，都不能完全除了苯乙腈的毒性，而其中用草藥煮出來的蝗蟲，相對于其他法子處理的蝗蟲來講，會更溫和一些而已。
白徐沒想到林瑾這么直白，老話講普通人說話留三分，大夫講話最起碼留五分，可林瑾這人簡直是大夫中的別類啊。
“林大夫可知為什么這的蝗蟲會具有毒性，要知道京城那炸天雞，可是不少公子哥常點的下酒菜……。”紀長哲最想不通這點，長的都一樣怎么換了一個地方，這蝗蟲就不能吃了？
林瑾聞言抬頭看了眼皺眉凝思的紀長哲，這真是難得，終于有聽到他不懂的事，但自己知道不過是有幸踩在巨人肩上罷了，所以他正色的解釋道:“京城的炸天雞選的是青蚱蜢，而蝗災中聚集的蚱蜢已經發生了異變，氣味相雜間形成了一種無形的毒素。
這也是為什么一些百姓，在追趕滅殺大規模蝗蟲時，會出現昏迷、嘔吐……這種所謂天罰的事”。
“聽林大夫這么講，那些昏迷……之人癥狀，確實是跟中毒一樣。”白徐思考了下道，不得不說比起什么天罰，林大夫這個解釋更符合實際。
不然這事來個天罰，那事也降個天罰，這老天得有多閑啊，才能天天都降下幾個天罰來。
“嗯嗯，可以告訴百姓們，若滅蝗時有人昏迷了也別怕，只要送醫及時肯定是能治的。”林瑾近來從那些來試食百姓的交談中得知，雖多百姓不愿意參加滅蝗，最重要的便是怕受天罰死去。
“行，等會我便讓人去貼個告示……讓百姓及時就醫。”白徐點頭答應了，若能治既能保下百姓性命，又能破了這天罰一說，這不就一舉兩得嘛。
林瑾見白徐這么爽快，沖他笑了笑后對紀長哲道:“大人，那草藥煮蝗蟲要繼續試嗎”？
“試，為什么不繼續？什么東西都要一步步嘗試，不然怎么能知道最好結果是什么？
對了，那布告暫時別貼，等確定好蝗蟲的具體能食量后，咱們搭個架子大搞一場。”紀長哲拍板決定道，比起對這事關注度不高的白徐，紀長哲這個親自動手過的人，才最清楚這事的可行性。
再者，只有徹底破了這天罰一說，百姓才能勇敢的去滅殺蝗蟲，替自己替大家謀到一條生路。
不然僅能衙門組織的少數百姓，壓根不可能將蝗蟲攻勢壓下，那么明年春耕必定受損，這就會形成一個惡性循環，倒霉的最終還不是百姓。
白徐見紀長哲這么安排，也順著他道:“那屬下先同衙吏們和滅蝗隊講這事，讓他們近來多注意下，若有發現昏迷……這些癥狀的人，便幫忙送到醫館去”。
“嗯，先透些風聲，讓該知道的人都知道，到時候便能更順利些。”紀長哲點點頭道，雖然想等最大影響力時宣傳這事，但也不想有百姓因此錯過救治時間。
“那大人，屬下能申請自己挑選試食之人嗎？”林瑾見倆人說完正事，趕緊開口問道。
“可以啊，只要方子沒問題，選什么人都可以。”紀長了爽快的答應了，反正都要給銅錢讓人試食，那試食之人是誰找的，又有什么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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