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家在村里還算是比較寬裕的,后面一頭沉四間瓦房。
前面還有一排三間房子,左邊是廚屋,右邊的偏房是梁棟的臥室,中間是過道。
兒媳婦要來,老兩口提前打掃了衛生,到處都擦得一塵不染。
農村人就是再勤快,衛生條件仍舊難比城里,何葉雖然不習慣,不過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她最感興趣的還是梁棟的臥室。
架不住何葉的央求,梁棟帶著她來到那間臥室,里面打掃雖然很干凈,卻因為長時間沒人住,有一股子霉味。
何葉忍不住捂著鼻子,轉了一圈,拿起梁棟小時候的照片,笑出聲來:“梁棟,你小時候咋又黑又瘦,跟個猴子似的?”
“村里的孩子,營養跟不上,又成天在外面野,都是那個樣子。”
何葉又隨便翻看了梁棟的書桌,發現一本日記,大叫一聲,仿佛發現了新大陸:“哇,梁棟,你還有記日記的習慣?”
“上學的時候,閑得無聊,就養成了這個習慣。”
“我記得在哪個地方見過一句話,說‘堅持寫日記的人很可怕’,因為這種人一般都特別自律。”
“蔣委員長也堅持寫日記。”
何葉斜著眼睛看著梁棟:“行啊,你這人野心挺大啊,還敢自比蔣委員長。”
“我不是那個意思。”梁棟分辯道。
“哪你是什么意思?”何葉見梁棟吃癟,感覺挺有意思,就翹著嘴繼續追問。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個風鈴般的聲音:“媽,我嫂子呢?”
那聲音剛落,梁棟臥室的門就被人一把推開,一個姑娘風風火火冒冒失失地就闖了進來,惹得母親齊紅梅在外面笑罵了一句:“死妮子,也不知道敲個門……”
進來的姑娘是梁棟的妹妹,叫梁優,剛參加完高考,正在等成績。
小姑娘雖然還未發身子,卻依然是個美人坯子,杏眼滴溜溜一轉,跑到何葉跟前,往那一站,甜甜地叫了一句:“嫂子!”
何葉答應了一聲,然后連忙拿出一個紅包,就要給梁優。
梁棟不解地問何葉:“你這是干什么?”
“咱們這邊不是有這規矩嗎?這是我給咱妹的改口費。”
梁棟哈哈一笑,道:“你真行,都知道舉一反三了。”
何葉知道梁棟實在嘲笑她,就惱怒地瞪了他一眼,硬是把錢塞到梁優手中。
梁棟一直在笑,同時對妹妹說:“你嫂子給你了,你就收下吧,剛參加完高考,可以放松放松,想出去玩,就出去玩玩吧。”
梁優也不客氣,還打開紅包看了一眼,驚呼道:“哇,嫂子好大手筆,這得有一萬多塊吧。”
眼見這丫頭要把錢抽出來數,梁棟朝著她的頭就是一個腦瓜崩,梁優惱怒道:“哥,從小到大你都欺負我,天天崩我頭,我都被你給崩傻了。要是這次成績沒考好,我可得賴上你!”
“行行行,賴上我,我就養你一輩子,好吃好喝地養你一輩子,啥也不讓你干,讓你吃完了睡,睡醒了吃……”
“啊?敢情你這是把我當豬來養啊?”
梁優不愿意了,說話的同時就要上手打梁棟,可她哪里是梁棟的對手,還沒碰到他人,就被他牢牢的抓住了手腕。
“嫂子,嫂子,瞅瞅,瞅瞅,這就是你老公,暴力狂!虐待狂!”
何葉看著他們兄妹倆鬧得不可開交,心中說不出的羨慕,她和那個妹妹可從來沒有這么溫馨過。
三個人打打鬧鬧間,外面又傳來了說話聲,齊紅梅在門口探頭道:“梁棟,長輩們來了,你帶小葉出來跟長輩們說說話。”
梁家的至親長輩約好了的,一起來了梁棟家,為的就是見見新媳婦。
梁秉森老兩口通知他們的時候,只說已經領了證,沒說要典禮的事。
按照槐安這邊的風俗,不典禮就不算結婚,這些長輩在跟梁棟說話的時候,免不了就要問起這個問題。
梁棟解釋說他和何葉工作都很忙,就免了那個形式。
這些親戚中,梁棟大姨的兒子孫海龍也是體制里的人,在市政府上班,當他得知周鵬是梁棟帶回來的司機后,就有些疑惑,一個鄉里的小干部怎么會配置有司機呢?
孫海龍在市政府綜合一科,雖然沒有掛什么職位,卻一直都是一眾親戚中的驕傲。
現在梁棟取了一個天仙似的媳婦,貌似混得又比他好,風頭完全蓋過了自己,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就不咸不淡地說:“小棟這是當了大官,結識的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咱們這些窮親戚,上不了什么臺面的……”
齊紅梅聽這話味兒不對,就瞅了孫海龍一眼,怒斥道:“海龍,你別在這胡說八道,我們梁棟才不是那種人。”
孫海龍在市里上了幾年班,見過一些世面,恰好知道門口那輛紅旗ls7的價格,就指著那車,不陰不陽地說:“知道那輛車嗎?一百多萬呢,能在大市買一棟挺不錯的房子。你們誰見過一個鄉里的干部帶司機,還開這么好的車?所以說,小棟這是發達了,已經脫離了咱們這個圈子,成了上流社會的精英人士。他的婚禮又怎么好邀請咱們一幫土包子去參加呢?”
孫海龍的一番話,讓親戚們不約而同變了臉色。
有一句俗話,為人別變驢,變驢都是白肚皮。
梁棟的所為很難不讓親戚們多想。
他肯定不能說是岳父何孝恩不讓舉辦婚禮,這就讓孫海龍更加得意。
梁秉森看不下去,就替兒子解釋道:“海龍,你別瞎胡說,小棟哪里當什么大官了,只不過是個鄉里的普通干部罷了。那車也是兒媳婦娘家的,我們哪兒能買得起?”
孫海龍還想說什么,何葉卻皺著眉頭搶先道:“不舉行婚禮是我爸的意思,與梁棟無關。”
“我就奇怪了,別人嫁閨女,都是怕婆家婚禮辦得不夠風光,不讓婆家辦婚禮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孫海龍既然想出梁棟的洋相,就沒打算留什么余地,對何葉也是無盡的嘲諷。
再一再二不再三,梁棟實在忍不住了,就毫不客氣地對孫海龍說:“咱們都是親戚,打斷骨頭連著筋,說話沒必要如此刻薄吧。我辦不辦婚禮是我的自由,有心的送上一句祝福就成,無意的也不勉強。姨哥今天一開口就陰陽怪氣,挑撥是非,莫非是見不得我過得比你好?”
孫海龍被梁棟懟得啞口無言,臉憋得通紅,怒哼一聲,扭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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