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嬌快速寫了一份簡潔明了的協議，讓姜曜跟姜馳過目，在得到他們同意后，她才拿給姜芷妍簽字按手印。
姜芷妍雙手顫抖的接過協議，淚眼婆娑，她抬頭一一看過在場的眾人，心痛的無法呼吸。
她從小在這里長大，是將軍府受寵的嫡女。
祖父，祖母，爹娘，大哥二哥三哥弟弟，他們是她最愛的家人，他們對她的好，她感受得到。
曾經，他們一家多幸福。
在姜南嬌回來后變了。
就算她不是姜家的女兒，但他們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難道沒感情嗎？
為什么要狠心拋棄她？
她是做過陷害姜南嬌的事，那是因為他們的做法讓她太恐懼，害怕失去，她才有那些小心思的。
但凡他們不對姜南嬌熱情，她也不會因為不安去陷害挑撥。
“簽字吧。”南嬌冷漠道。
姜芷妍咬著紅唇楚楚可憐的看她一眼，隨即拿起旁邊的毛筆，就算她再不想簽，也只能簽。
“不可以！我不答應！”
沐氏發瘋似的跑了進來，大聲阻止。
“娘親。”姜芷妍看到她時，哭得梨花帶雨，在姜家，大概也就她是真心實意對她好，不偏向姜南嬌。
沐氏緊緊抱住她，“我不管，芷妍永遠是我的女兒。”
南嬌淡淡的看她一眼。
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心如止水。
剛開始以為自己是穿越的，她為原主感到不值，但在知道自己是姜南嬌后，她沒覺得任何不值。
不愛她的母親，她不屑，也不稀罕。
姜馳淡聲道：“姜家養育她二十年，她陪伴我們二十年，誰也沒虧欠誰，她應該找到自己的親人。”
“爹爹說得對，她的親生父母肯定很想她。”南嬌說道，當初養她的農戶不是姜芷妍的父母。
她是被人送給他們的。
至于是誰送的，他們也不知道，有人將嬰兒丟在他們院子門口，給了一筆錢。
姜芷妍心里是恨意，她拍拍沐氏的背，哽咽道：“娘親，不管我簽不簽這個，我永遠是你的女兒。”
沐氏心如刀割，姜家將她趕出去，她還愿意認她這個娘親。
不愧是她親手養大的，這才是她的好女兒。
“是娘親不好，護不住你。”
“哼，護什么護，你也不問問她這些年做了什么，陷害挑撥離間南嬌。”姜曜鐵青著臉怒道。
今天索性將話攤開了說。
“父親，你是不是聽南嬌說了什么，芷妍說她沒做啊。”沐氏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怒意，但臉上不敢表現出來。
“她說沒做，你相信她，南嬌說她做了，你為什么不相信南嬌的話？”姜曜目光凌厲如刀刃。
雖說從小養到大，但南嬌才是跟她血脈相連的親生女兒。
她回來后做了什么？
有把南嬌好好當女兒對待嗎？
眼里只有養女。
真是一個拎不清的。
“她回來后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沒少做壞事，我怎么相信她。”沐氏壓著怒火理直氣壯的說。
“就算她犯錯，你身為她的娘親，難道不應該好好教導她，還有你，你怎么當爹的！”姜曜怒斥道。
“知道南嬌做的事，我有訓罰過她，至于她囂張跋扈，是我覺得一個姑娘家囂張點沒什么，免得被欺負。”
“但我告誡過她，不能欺負弱小，不能傷人性命。”
姜馳一臉坦蕩的說道。
當初知道姜晏的雙腿廢了，他是心痛又很生氣，畢竟他將他當成接班人在培養。
那次，他狠狠罰了南嬌。
也教導了她。
后來他常年在戰場，但回家也沒聽說她害了誰。
“祖父，爹爹有教導過我。”南嬌說道，二哥雙腿廢了后，她挨了一頓板子，他給她送了藥。
還教育了她一番。
她很不服氣，覺得自己沒害二哥，姜芷妍來給她送藥，話里話外的意思是爹爹對她太狠心。
她聽了后，委屈又埋怨爹爹，之后更加作天作地。
推戰初月是她們起了爭執，不是故意要推倒她的，但她沒對她下毒。
打太傅府嫡子，是他說了難聽的話。
至于推丞相府小姐落水，她是被陷害的。
“這份協議今天必須簽了！”姜曜黑沉著臉，周身是壓迫人的威嚴氣勢，冰冷的語氣更是沒得商量。
“父親，你真的這么狠心？”沐氏臉上是心痛。
“姜家養育她二十年沒虧欠，知道孩子抱錯，應該各歸各位，她要是沒挑撥離間陷害，姜家不會跟她劃清關系。”
“你非要將她當女兒是你的事，跟姜家無關，你要還有什么不滿，可以選擇和離跟她過！”
姜曜勃然大怒的冷冷道，氣得胸口不斷起起伏伏。
他活了大輩子。
什么樣的勾心斗角沒見過。
在聽南嬌跟姜嶼說了這四年的事后，還有什么猜不到的。
沐氏臉色刷地慘白，身體顫抖了下，動了動唇，最終一個字也不敢再說，她怎么可能和離。
她是將軍夫人。
要是和離，豈不讓京城的貴婦看笑話，還不知道會怎么嘲笑她呢。
“娘親，祖父沒有狠心，這二十年的錦衣玉食我過得特別好，我很感激姜家對我的照顧。”
姜芷妍說完，拿起毛筆快速簽下自己的名字。
每寫一筆，她心里恨意就多一分。
最后，用食指沾丹泥按上手印。
她現在只希望順順利利嫁進瑞王府。
“不管以后我是不是姜家人，我都會將你們的恩情記在心里，我……我先回院子了。”姜芷妍神情悲傷淚流滿面的離開。
“芷妍。”
沐氏心疼的追了上去。
姜嶼咬了咬唇，眼眶有點紅紅的，心里是說不出的難受，不管怎樣都相處了二十年，以前的記憶浮現在腦海里。
她對他挺好的。
姜淮心里沒有任何波瀾，畢竟他早知道了她表里不一。
姜晏心情復雜，想到他的腿是被姜芷妍算計廢的，不恨肯定是假的，但以前他也是把她當妹妹。
如今這樣也好，以后大家沒了關系。
否則他也不會見她。
姜燁抿著唇，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上次南嬌說了她是被陷害的后，他對姜芷妍沒法再像以前那般親近。
但到底相處了這么久，以后不再有關系，還是讓人有點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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