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行淵沒說話。
季天心擺擺手：“罷了，你們年輕人的情情愛愛我是看不懂的，但我只一句，星晚是我心尖尖的寶貝，你不能再欺負她，如果你再欺負她，我不過你手段多狠辣，拼著沒了季氏，我也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奶奶，我不會的。”厲行淵立馬保證。
季天心掩嘴咳嗽了幾聲，揮揮手：“不是說你還要給幼幼講睡前故事么？去吧。”
“您身體不舒服么？”厲行淵問。
季天心搖搖頭：“老了而已，別廢話了，趕緊走。”
厲行淵應了一聲，臨走時還叮囑：“您不舒服要說，不能硬撐。”
等他離開后。
季天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
幼幼換好睡衣。
正和郝甜嘀嘀咕咕呢，厲行淵就來敲門來了。
“來了。”郝甜和幼幼對視一眼，“那干媽走咯。”
“嗯。干媽媽晚安。”
郝甜親了親幼幼的額頭。
一一是不讓媽咪之外的人親親的，她沖一一揮揮手，“兒子，別看書了，你得多休息。”
“干媽晚安。”
一一平靜又冷淡。
郝甜抿著嘴角，無奈的回應：“晚安。”
她打開門出去。
神色復雜的看了看厲行淵。
隨后大步流星的回自己房間去了。
厲行淵推門而入。
“一一……”厲行淵開口。
“我不聽睡前故事，你問妹妹。”一一趕忙說。
厲行淵掃了一眼他手里的書，嗯……的確不需要童畫故事。
“我不喜歡王子和公主。”厲行淵坐下，幼幼就提醒道。
厲行淵很茫然啊。
童話故事，不就是王子和公主嗎？
“爸爸知道了。”厲行淵表面穩得一批，“幼幼，爸爸給你講，爸爸的奶奶在爸爸小時候，講過的故事給你聽好不好？”
“什么樣的故事？”幼幼忽閃著漂亮的大眼睛。
“你知道阿凡提么？”厲行淵問。
幼幼還真不知道阿凡提。
就這么。
厲行淵語調溫柔，繪聲繪色的講起了記憶中，阿凡提的故事。
幼幼聽得津津有味。
到后面，眼皮子都要合攏了，還在強撐著不睡，想要繼續聽。
等厲行淵講完這個小故事。
幼幼秒睡。
厲行淵見狀，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然后小心給幼幼蓋好被子。
本來也想親親幼幼的，想了想，她現在似乎沒有完全原諒自己，還是等她允許之后吧。
他這么想著。
起身走到一一床邊。
一一合上書，放到床頭柜。
“一一，爸爸今天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夠好么？”厲行淵主動詢問。
“當爸爸可不是完成一項工作。”一一回答道，“但妹妹今天很開心，所以你是不錯的。”
厲行淵無奈的笑著搖搖頭。
“我好像從來沒這么手足無措過。”
“明天你也來嗎？”一一問。
“來。”厲行淵毫不猶豫的回答，隨后又關心的問，“今天到晚上，你看起來不太舒服，還是太累了吧？明天……”
“累了不舒服了，我都會告訴你。”一一看著厲行淵，“你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
厲行淵怔了一下。
一一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成熟許多。
“那我們就去選你和妹妹房間里的東西，好不好？”
“嗯。”一一點點頭。
“那么晚安。”
“晚安。”
厲行淵摸摸一一的腦袋，隨后輕手輕腳的出去。
一一看著關上的門。
又摸了摸額頭。
他是不是忘了，要晚安kiss了？
一一又搖搖頭。
當爸爸，他還是太生澀了。
厲行淵出了兒童房，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這個時間，葉芷萌家里，老老少少，該睡覺的都睡覺了，沒睡覺的這個時候也在各自的房間里，享受獨處時間。
厲行淵下樓。
阿物正要下班，“厲先生要回去了么？”
厲行淵看了看時間：“我還要再等等。”
“誒，那我下班了，晚安。”阿物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厲行淵走到沙發前坐下。
他這一整天，是完全沒有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趁著這個時間，他帶來自己的郵箱。
代辦事物洶涌而出。
他有條不紊的，一個一個的看完然后回復。
隔一會兒，他就會抬眼看一次時鐘。
葉芷萌前陣子堆積的事物確實太多了。
大致忙完，回到家，已經快一點了。
她累得靠在電梯上就能睡著。
到了客廳，她拎著高跟鞋走出電梯，正要往樓上走，視線一轉，就看到沙發上，好似蜷縮了一個人影。
她走過去。
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厲行淵，隱匿在昏暗中的那半張臉。
不得不說。
厲行淵雖然是真的渣，但也是真的好看。
但凡他沒這副皮囊，她那幾年也不會那樣予求予取，醉生夢死。
“醒醒。”
葉芷萌半蹲下來，輕輕拍著厲行淵的肩膀。
他蹙了蹙眉，慢慢睜開眼。
前一天帶娃，看樣子是把他累壞了，這會兒一睜眼，眼睛都泛著紅。
他盯著葉芷萌看了幾秒鐘，好似才回過神：“幾點了？”
“一點。”葉芷萌回答，“你怎么沒回去，在這里就睡著……”
厲行淵埋首到臂彎里，沙發有些軟，他睡得身上有些疼：“我是想等你下班，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葉芷萌輕輕笑起來：“帶孩子累么？”
厲行淵抬頭看向葉芷萌，神色懶散且無奈：“累，但很開心。”
他剛睡醒的眼神，沒有任何的侵略感，反而顯得有些膩歪的粘人，濕漉漉的眼睛，也像可憐的流浪小狗。
流浪小狗？
葉芷萌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才一而三再而三的，在厲行淵身上，看到流浪小狗的影子。
“你還要回去么？”葉芷萌問。
“可以不回去么？”厲行淵問，聲音也有些委屈的黏糊感。
葉芷萌不太習慣。
一定是她的錯覺。
他到底有什么好委屈的？
“這里還是有客房可以給你睡的。”葉芷萌指了指一樓書房邊上的房間，“床鋪都是隔天一換的，去睡吧。”
說話，葉芷萌就要起身。
厲行淵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葉芷萌微微一怔。
“再和我說說話吧。”厲行淵看著她，眼眶越來越紅，“幼幼和一一都很喜歡那邊，但如果你不想搬，我也可以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