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通房丫鬟 > 第315章 就這樣,別點燈
  離開舟縣不久,就下起雨來。

  雨勢不算大,溫度卻降了下來,馬車里雖鋪了毯子,花容的手腳還是有些發涼,后腰也開始隱隱作痛。

  但江云飛也在車里,花容不想讓他看出異樣,裝得若無其事。

  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日不僅沒停,反而越發的大了。

  快到驛站時,馬車陷進泥里。

  車夫掙扎了一會兒,馬車反而越陷越深了。

  江云飛撩開簾子看了一眼,對花容說:“好好坐著,我下去看看。”

  江云飛圍著馬車看了一圈,讓人搬來石塊墊在車輪下,又叫了四個人過來推車,這才把馬車從泥坑里解救出來。

  江云飛的衣服打濕了不少,還濺了不少泥巴,他沒再上車,和其他人一起騎馬。

  到了驛站,早有官差撐著傘在門口迎接。

  一看到江云飛,官差立刻迎上來,討好的說:“大人辛苦了,我們接到信兒就讓人準備了熱水和姜湯,爐子上還溫了酒,大人趕緊進屋暖暖身子吧。”

  “有勞。”

  江云飛淡淡的應了一聲,從官差手里接過傘,親自去接花容。

  他雖然淋了雨,手卻是熱的,感受到花容的手很涼,眉心微皺,低聲問:“手這么涼怎么不說?”

  “我沒覺得冷。”

  花容否認,江云飛的神情卻沒緩和下來,吩咐月清去拿披風,又讓驛站的官差準備火盆。

  官差有些遲疑:“大人,這還沒入冬呢,就要烤火了嗎?”

  隨從上前,拿了賞銀給那人,沉聲道:“大人吩咐什么你照做就是。”

  得了好處官差不再多話,屁顛顛的去準備炭火。

  “我沒事,夫君淋了雨,比我更需要照顧。”

  花容并非不愛惜自己,只是畏寒和腰上的傷都是老毛病,她早就忍習慣了。

  江云飛繃著臉沒有應聲,一進屋便關上房門,直勾勾的盯著花容問:“腰上的舊傷可疼?”

  花容下意識的想否認,下一刻卻聽到江云飛說:“讓我看看。”

  江云飛的語氣滿是關切,卻也霸道,沒有商量的意思。

  之前他只從大夫口中聽說她傷的重,落下了很嚴重的傷疾,并未親眼見過那傷究竟是什么樣的。

  “不行!”

  花容毫不猶豫的拒絕,本能的護住胸口。

  她知道江云飛是關心她,并不是要對她做什么,但她現在還做不到在他面前袒露自己的身體。

  江云飛不曾嫌棄她臟,可身上每一處的傷昭示的都是和江云騅有關的過往。

  她覺得羞恥。

  花容緊抿著唇,臉色有些發白。

  江云飛意識到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緩了語氣說:“我可以不看,但你必須對我坦誠,不能騙我。”

  江云飛的眼神犀利,像是能看穿花容,花容只好說:“腰確實有一點點疼,一會兒貼個膏藥就好了。”

  “好。”

  江云飛退出房間,過了會兒,月清進屋來幫花容貼膏藥。

  花容的表情不好,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月清忍不住問:“是發生什么事了嗎,夫人怎么不高興?”

  花容垂著眸,連說話的勁兒都沒有。

  自從離開瀚京,這一路江云飛對她非常好,事事都為她考慮周全了,她也下定決心要回應他的感情,可就在剛剛,她發現她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強大。

  她不知道該怎么用這具殘破的身體面對江云飛。

  她這樣矯情,他又能容忍她多久呢?

  想到這些,花容有些恐慌。

  夜幕很快降臨,廚房送來飯菜。

  之前幾日江云飛都是陪著花容一起用飯的,花容下意識的朝門口看了一眼。

  房門緊閉著,江云飛不知去了哪里。

  他……果然生氣了嗎?

  花容不覺捏緊帕子。

  月清輕聲問:“夫人是要找郎君嗎?”

  “不是。”

  花容搖頭,就算見到江云飛,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和面對。

  話音落下,屋里陷入沉寂,花容看著滿桌的菜,一點胃口也沒有,只坐著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云飛突然推門而入。

  他換了身玄色常服,神情自然的在花容身邊坐下,見桌上飯菜都沒動過,看向花容問:“怎么不吃,飯菜不合胃口?”

  花容怔怔地看著江云飛,忘了說話,鼻子有些發酸。

  月清看得著急,幫忙問:“郎君這是去哪兒了,夫人一直在等郎君一起用飯呢。”

  “我在樓下洗了個澡,順便把臟衣服洗了,所以耽誤了點時間。”

  “郎君身份尊貴,哪里需要自己親自動手洗衣服?”

  月清疑惑,江云飛夾了筷子菜到花容碗里,淡聲說:“那些人下手沒個輕重,我怕洗壞了。”

  換下倆那套是花容給他做的新衣服,他很珍惜。

  花容回過神來,聽到這話,一顆心酸脹不已,又有些懊惱自己竟然這樣小心眼,胡思亂想嚇自己。

  心情回升了些,花容這才注意到驛站的飯菜做得有些精致。

  她吃了口紅燒肉,鼓足勇氣找話題:“這個紅燒肉的味道和之前在舟縣吃的有點像。”

  “同一個廚子做的,味道自然是像的。”

  江云飛說的很隨意,好像這是一件很尋常的事,花容詫異的看著他追問:“舟縣的廚子怎么會在這兒?”

  “那日見你喜歡,就花了點錢請那廚子隨行做飯,等到了江州,再送他回來。”

  江州的美食更多,到時可以換其他廚子。

  眼睫輕顫,花容陷入沉默。

  夜里,江云飛依然是打的地鋪。

  只是剛熄燈,他就感覺花容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么了?”

  江云飛邊問邊起身準備點燈,下一刻卻被花容抓住手:“就這樣,別點燈。”

  花容說的很急,聲音有些顫抖。

  江云飛便不動了。

  他的五感遠勝常人,適應黑暗后,看到花容在低頭解腰帶。

  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害怕,半天都沒解開,有些急了。

  江云飛壓住花容的手,沉沉的問:“你這是做什么?”

  花容的手涼得厲害,被他壓住后,渾身一顫,脈搏快得驚人。

  然后江云飛聽到花容慌亂又柔軟的聲音:“夫君不是要檢查我腰上的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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