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遮天之彩虹耀世 > 第501章 幾天不見,怎么這么拉了?

圣上下旨將五皇子幽禁五皇子府,可到底是親生兒子,聽說五皇子現在半瘋半傻之后,便默認了君澤和長公主前去探視。君澤看到張蓉離開沒說什么,徑直走到五皇子的房門前。叫了幾聲都聽不見動靜,君澤只好自己推開門。里面的五皇子可以用頹唐來形容。他的頭發全部散落開來,臉上滿是胡茬,整個人癱在榻上,抱著靴子喃喃自語。原本壯實的少年,此時形銷骨立。那雙靴子是德榮給他做的,成親前一夜,君澤為了穩定他的情緒交給了他。現在被他當做珍寶一般抱在懷里,一刻也不愿放手。五皇子看到君澤,麻木空洞的眼神才算是有了一點兒生機,小聲道:“表哥,你來了。”
聲音沙啞,一聽就知道他許久沒喝水了。到底照顧了這么多年的表弟,君澤一陣心疼,道:“一個太監罷了,值得你這樣嗎?”
五皇子道:“若有一天,顧少傅死了,表哥又會成什么樣呢?”
君澤呼吸一滯。別說真的發生,就是他想一下這種可能,都覺得心尖兒生疼,此刻迫不及待地想見見顧玉。君澤道:“你看得出來啊。”
五皇子道:“怎么看不出來?我還看得出來,顧少傅對表哥也用情至深。”
君澤苦笑一聲,道:“我知她心里有我,只是她礙于世俗,還有種種我不知道的東西,從來不肯主動靠近我半分。”
五皇子僵硬的身子動了動,卻是把靴子抱得更緊,道:“相愛之人,為何不能相守?”
君澤道:“我細細查過了德榮的身世,你知道德榮是誰嗎?”
先前德榮的身世被太后的人篡改過,可是塵埃落定后,再去查德榮,竟然順利地得出了真相。君澤知道,這是太后的有意為之。是炫耀還是嘲諷,讓人看不透。五皇子道:“我知道他是誰。他是給我母后剖腹的李御醫的兒子,因為我母后的死,被圣上抄了家,他走投無路入宮為奴。”
君澤皺著眉頭,道:“你知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五皇子仿佛很疲憊,道:“早就知道了。”
君澤心里騰起一股火,既然知道,為何還容許德榮跟在他身邊。君澤道:“你既然知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們的愛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純粹,他接近你就是為了報復你,你現在落到這種地步,說不定也是他有意為之。”
五皇子看了君澤一眼,道:“我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德榮是被人安插到他身邊的,知道德榮身不由己,知道他們的愛并不純粹。那又怎樣?他的德榮就連死,都在替他著想。只是他不爭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怒之下辜負了德榮。可德榮成全他的事情,長公主和表哥想要成全他的事情,甚至是圣上想要成全他的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是他想要的。君澤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五皇子什么都知道,卻還是悶頭撞上南墻。君澤看著五皇子頹廢的面容,試著做最后的努力,道:“景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五皇子閉上眼睛,沒有回答,反而道:“表哥,我能求你一件事兒嗎?”
君澤道:“什么事兒?”
五皇子道:“我昨晚夢到我在南寧巷里,蘭蘭在我身邊撲蝴蝶,二舅舅在院子練武。”
那幾日是他為數不多得以喘息的時刻。與長公主和表哥不同,二舅舅君顯對他的疼愛不摻雜任何利益。也不會對他母親孝憫皇后之死諱莫如深,而是大咧咧告訴他母親君夢蘭是個什么樣的人。他終于能在二舅舅的言語中編織出母親的模樣,偶爾幻想一下。可惜君顯不愿意在京都多待,帶著蘭蘭繼續游山玩水去了。提到君顯,君澤就猶豫起來。若讓二叔看到五皇子現在成了這幅樣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這時,一陣啜泣聲傳來,竟是五皇子在哭。五皇子一臉痛苦道:“表哥,求你了,我真的很想他們。”
男兒有淚不輕彈。君澤看著五皇子這副樣子,再次心軟。又或許,五皇子見了二叔后,能夠振作起來呢?君澤道:“等二叔入京,我想辦法讓他來見見你。只是在此之前,你切不可再這么頹唐下去了。”
五皇子得到君澤肯定,眼中這才恢復了一絲神采,道:“好。”
君澤撫摸了一下五皇子的頭,道:“我先走了。”
五皇子道:“表哥,你一定要跟顧少傅好好的。”
君澤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何嘗不想跟顧玉好好的。五皇子道:“顧少傅是個頂好的人。”
君澤怎會不知顧玉的好。君澤道:“我知道,我會跟她好好的。”
在君澤要走之時,五皇子再次牽住他的衣袖,還是把最想說的話說了出來,道:“德榮的尸體,在哪里?”
君澤道:“他死后被拉去了亂葬崗,后來我讓人把他找了出來,備了上好的棺槨,已經安葬好了。”
五皇子這才放開君澤,喃喃道:“那就好,不至于成為孤魂野鬼,我以后找不到他。”
這話說得著實不祥,但君澤不忍苛責他,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五皇子府。回去的路上,途經一處無人的小巷,外面傳來一陣喧囂,馬車被堵得前進不得。君澤掀開車簾一看,竟是王沛帶著人堵他的道,還嚷嚷著:“這是誰家的馬車這么不長眼?敢跟我王家的馬車搶道。”
君澤心情不好,一看到王沛手心就癢癢。但正值多事之秋,君澤不愿跟王丞相對上,便放下簾子,沒好氣兒道:“讓他滾!”
王沛見君澤沒有出來揍他,心中大喜過望。趙尚書說的果然沒錯,君澤此時不敢惹事。那么此仇不報更待何時,王沛大搖大擺走近,像是剛發現君澤馬車上逍遙王的標識,道:“呦,這不是逍遙王嘛,您換了馬車,我一時沒認出來,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小門小戶跟我搶道。”
君澤握緊拳頭,忍無可忍,干脆下了馬車,冷冷道:“王公子,是上次的傷沒養好還是怎么著?怎么又出來找揍了?”
王沛看到君澤那張寫著“囂張跋扈”的臉,就忍不住打哆嗦。但是看到君澤為了低調,已經將原本坐的雙馬駢駕換成了普通馬車,再加上趙尚書的挑唆,便似有了底氣。逍遙王說話一如既往不客氣,王沛終于挺直了腰桿,懟了回去,道:“今時不同往日了,小爺我就是站在這兒給您揍,您敢揍嗎?”
君澤磨著自己的后槽牙。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嗎?就算他一時落魄了,王沛是什么東西,也敢來他面前挑釁。正要吩咐手下人上去打,只聽“咣”一聲。王沛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喊出來,就直挺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他倒下的瞬間,小巷子里出現了顧玉那張光風霽月,清冷出塵的臉。只是她手里拎著的粗棍子跟她的形象十分不符。顧玉一腳踩上王沛的身體,頗為諷刺地對君澤道:“呦,這不是逍遙王嘛,幾天不見,怎么這么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