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那天是個工作日。
栗梔是提前跟學校請了假的。
一次性請了兩天。
早上起來洗漱后栗梔和顧景琛先吃了頓早飯,然后就開始著手穿衣打扮,換上他提前就為他們量身定做的訂婚禮服。
栗梔穿著斜肩設計的粉色收腰長裙,搭配一雙銀色鑲鉆高跟鞋。
頭發被叫到家里的妝發師給束起來,化上恰到好處的淡妝,再戴上耳墜項鏈做點綴。
等她準備好,時間也差不多快要中午。
一直耐心等她的顧景琛這才拉著她的手出門。
開車去了一早訂好的酒店宴廳。
到了酒店門口,栗梔下車后就被顧景琛牽住手。
兩個人攜手一起走進去。
剛到宴廳就看到了凌謙和封白他們。
封白手里拿著一個紅色的小本子正在翻來覆去地看。
是個結婚證。
顧景琛和栗梔十指交扣一走過來,他就揮舞著手里的紅本本笑著揶揄:“阿琛你還是慢了一步啊,謙兒已經在今天上午拿到本本了。”
顧景琛微微意外地挑了挑眉,顯然沒想到凌謙和容嫣會這么突然去扯證。
顧景琛從封白手中拿過紅色的結婚證來翻看了眼,隨后就還給了凌謙。
“恭喜。”他心情很好地對凌謙說。
凌謙也笑,回道:“同喜。”
“嘖,”封白忍不住吐槽:“你倆夠了啊,把我逼急了我現在立刻馬上就拉著石蔓去民政局。”
站在他旁邊的石蔓:“……”就挺突然。
挽著凌謙胳膊的容嫣樂不可支,說封白:“你去吧,真的,現在去還能在今天扯證,再晚了就只能明天了。”
封白還沒說話,顧景琛就率先道:“明天不行。”
“明天我和栗梔要去呢,才不要以后幾十年都跟你同一天過紀念日。”他的語調賤嗖嗖的,讓封白捏緊了拳頭。
算了,今天是他的訂婚宴,不跟他計較。
封白輕輕哼一聲,拉著石蔓去旁邊卿卿我我了。
容嫣有點驚訝:“你們今天訂婚,明天就去扯證啊?”
顧景琛眉梢輕抬,默認了。
被她攥著手的栗梔微微紅了臉,有點不好意思地偏開頭,目光飄忽地望向別處。
其實是她提出來的。
就在來的路上。
因為在來酒店的時候栗梔突然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今天是,2020520。
錯過了就再也遇不到這樣的日期了。
可是她和顧景琛今天要辦訂婚宴,等訂婚宴結束再去排隊估計就晚了。
今天想要扯證的人肯定很多很多。
栗梔有點遺憾地嘆了口氣,對顧景琛說:“二哥,今天這個日子真的很好誒。”
顧景琛應:“嗯。”
“所以才選定在今天訂婚。”
栗梔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突然就對他講:“不然……我們去領證吧?”
顧景琛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收緊了些。
他的心臟狂跳,只覺得周圍空氣稀薄。
呼吸都艱難。
顧景琛是永遠無法拒絕栗梔的。
況且,她提出來的事情,也正是他所一直期待的。
讓他意外的是,他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出來要跟他提前領證。
栗梔說完后就發覺自己有點沖動過頭。
見他一時間沒說話,她就更后悔沒管住嘴。
就在栗梔懊惱又尷尬的時候,還有一絲理智尚存的顧景琛終于開口道:“今天辦完訂婚宴再趕過去恐怕就晚了。”
栗梔心里更難過。
甚至開始譴責自己為什么要不過腦子說這種話。
然而下一秒,她就聽到顧景琛愉悅地低笑著說:“但是明天可以啊。”
“明天也很好。”
他頓了頓,話語溫和地同她商量道:“明天好不好?”
“這樣的話,這兩天對我們來說都會成為值得紀念的日子了。”
栗梔有點懵,但還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她心潮翻涌地開心點頭,欣然同意:“好呀!”
于是,扯證的日期就這么定下來了。
和凌謙他們聊完,顧景琛和栗梔又見到了戚玥莊醒,蘇棠何之言。
公司里幾個和栗梔交好的同事顧景琛也有請來。
收到邀請的史楠楠覺得自己已經走上了人生巔峰。
畢竟她作為一個小員工,居然能被大老板親自邀請參加老板的訂婚宴。
雖然訂婚宴辦的時間在中午,但是散場結束時已經下午兩三點。
顧景琛和栗梔都喝了酒,誰都不便開車。
只好讓楊楓送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醉了吧唧的栗梔坐在后座不老實,要往顧景琛身上爬。
顧景琛就把隔開前后座的擋板落了下來。
而后將往他身上蹭的女人直接提起來,另一只手還不忘護著她的腦袋,防止她撞到車頂。
栗梔跨坐在顧景琛的腿上,兩腿彎曲,跪坐著。
長裙的裙擺鋪展開,倒是能遮住些她的細腿。
顧景琛單手箍著她的腰肢,眼眸深邃而烏黑,亮晶晶的像黑夜里掛在空中的繁星。
栗梔像是小貓似的,一個勁兒地撒著嬌喊他:“二哥,二哥……”
“二哥二哥二哥……”
像是要把那七年欠下的都補上。
顧景琛雖然喝的多,但不至于醉。
聽到她喊自己,他就應。
她喊一聲他應一聲。
兩個人像極了幼稚的孩子,做著最無聊的事,卻無比開心滿足。
栗梔一邊喊他一邊抬起手來去觸摸他。
從額頭一直向下,劃過他的眼睛,臉頰,鼻梁,輕點在他的嘴唇處。
顧景琛張開嘴,把她纖細的手指含進去。
溫熱濕濡的觸感從栗梔的指尖傳來,一路蔓延到全身各處。
仿佛所有的細胞都聽到了召喚,霎時蘇醒過來。
她的表情呆呆怔怔的,目光癡迷地望著他。
顧景琛從她的手指吻到她的掌心,又親了親她的手背。
旋即慢慢地挪,沿著她的胳膊一路往上。
親過她瑩白的肩頭,吻了她光滑的側頸,含住她泛紅的耳垂。
然后,攫住了她柔軟帶香的唇瓣。
他一點一點地研磨。
由淺入深,溫柔地攻克。
栗梔的手摁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回應著他。
細微的聲音響在這方空間,格外清晰。
聽的她臉紅耳熱。
栗梔意識清明,但是行為不受控。
她主動吻了他后又慢慢地從他的嘴邊開始親他的臉。
到后來伏低了身子,揚起頭來,紅潤的唇碰在了他敏感的喉結上。
顧景琛情不自禁地滑了下喉結。
栗梔毫無技巧地吻著,卻將他吻的理智幾乎要潰散。
顧景琛擁緊了她,手描摹著她的脊柱。
然后,栗梔發出一下很短促的輕如貓咪的哼聲,很快被他用手捂住。
下車時栗梔癱軟在顧景琛懷里,被他用他的西裝外套裹住直接抱下車進了家。
關上家門,顧景琛就一把扯了包裹著栗梔的西裝,里面質地上乘的裙子已經褶皺不堪。
他等不及。
將人壓在玄關就狠狠地親了上去。
從玄關到客廳,再上樓到臥室。
栗梔只能抱著顧景琛伏在他的肩頭輕啜。
顧景琛抱栗梔去洗澡的時候,她已經累得閉眼就能睡下。
所以在浴缸里泡了沒兩分鐘,栗梔就沉睡過去不省人事了。
這晚在睡夢中,她見到了母親和姥姥。
她們在沖她笑。
什么也不說,就只是望著她笑。
她拼命地想要朝她們走近,想要抓住她們,告訴她們她要結婚了,想說如果她們還在能參加她的婚禮該多好。
然而,眼前的人卻化成了白煙突然消失。
“梔梔,乖。”
“要幸福啊。”
縹緲的話語鉆進她的耳朵,栗梔惶惶然地睜開眼醒過來。
眼角滑下一滴淚。
倒也沒有很難過,就是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空洞。
栗梔目光茫茫地睜著眸子。
她從未透露過半分。
可她清楚地感受得到,她很想很想有至親可以參與她生命中每一件值得慶賀的重大的瞬間。
但那個人不會是栗源。
所以,只能成為遺憾。
栗梔正在發呆的時候,忽而感受到虛虛搭在她腰間的手突然收緊了些。
她以為顧景琛醒了,慢慢轉過身來,卻看到他還在安然地睡著。
栗梔凝望著眼前的男人。
睫毛好長哦。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很輕很輕地撥弄了下他的睫毛。
顧景琛的眼睫輕微動了下。
嚇得栗梔立馬縮回了手。
顧景琛沒有立刻睜眼,只是環緊了她。
須臾,他沉了口氣,像是輕嘆,泛啞的嗓音透著剛剛睡醒的慵懶:“起?”
栗梔應:“嗯。”
她一骨碌爬起來,說:“早點去吧,今天領證的人肯定也不少。”
顧景琛這才掀開眼皮,也慢吞吞地坐了起來。
他揚了揚下巴,栗梔就湊過去在他的嘴巴上啄了口。
然后她就跑下床去洗漱了。
顧景琛不緊不慢地撩開被子,腿耷拉在床邊,光腳踩在了地毯上。
他想到剛才聽到她夢囈著哭,嘴里喊的是媽媽和姥姥,若有所思。
片刻后,顧景琛進了衛生間。
他跟她一起刷牙洗臉,然后兩個人說笑著換要穿的衣服。
是領證是最常見的白襯衫搭配。
只不過他們穿的白襯衫左右領口上用金絲線分別繡著G和L的字樣。
出門一路到民政局。
果不其然,領證的人很多。
栗梔和顧景琛排了很久的隊才開始走流程。
再之后就拿到了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紅本本。
栗梔捧著新鮮出爐的結婚證正開心,顧景琛就把她拉上車,對她說:“帶你去個地方。”
栗梔沒反應過來,茫然地問:“去哪兒?”
顧景琛沒告訴她。
直到,快到目的地時,她辨認出那是哪里。
栗梔的眼眶瞬間泛熱,眸子通紅。
京郊的墓園。
顧景琛替她打開車門,牽住她的手,帶她下車。
看到她眼角掛上了淚,他抬手給他輕拭掉,溫柔道:“我們先看姥姥,把領證要結婚的事告訴她。”
“然后我帶你去南城。”
“我們去見媽媽。”
最后一句話,讓栗梔忽而淚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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