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老爺子這個動靜，一旁的陳子揚頓時心頭一緊，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在心里彌漫開來。
仔細觀察了約莫一分鐘左右，陳樹德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突然一巴掌拍在書桌上。
響亮的聲音，嚇得陳子揚渾身一哆嗦。
“爺爺，字畫有什么問題嗎？”
陳子揚心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因為緊張，聲音都變了調。
“馬仁川這狗東西是干什么吃的？這幅字畫根本不是張大千的真跡，是贗品。”
陳樹德胸膛起伏不定，肺部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音，看樣子氣得不輕。
陳子揚一張臉瞬間變成了蠟黃色，喃喃自語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贗品？”
“臨摹這幅字畫的人確實很厲害，但贗品就是贗品，細微處終究會有差別。馬仁川這廢物，怎就如此粗心大意！”
陳樹德發了通邪火，旋即將字畫上面發現的破綻，指給陳子揚看了。
混跡古玩行業，學藝不精被打眼是很正常的事情。
陳子揚有一定的鑒賞水平，自己看不出字畫的破綻，但由老爺子指出來后，一眼便看明白了。
一時間，他臉色由蠟黃變成了慘白。
花了六百萬，就買回來一幅贗品字畫？
幾乎是瞬間，陳子揚腦子里面便浮現出了李進的相貌。“一定是他，是李進故意坑我的。”
被別人坑了，陳子揚心里或許還要好受一些，一想到可能是被李進坑了，他便感覺胸中一陣憋悶，差點氣得吐出一口老血來。
“這幅字畫抵押了多少錢？”
陳樹德拉長個臉，很想一腳踹飛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孫子。
陳子揚咽了口唾沫道：“六，六百萬！”
聽到這個數字，陳樹德胸膛又是一陣起伏。
若是張大千的真跡，六百萬抵押回來倒也沒什么，一幅贗品花了六百萬，傳出去了怕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金喜典當行干一年，也不一定能掙到六百萬。
“不行，我得報警，把這筆錢追回來。”
陳子揚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陳樹德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聲音非常響亮，怒道：“你把封存好的當物取出來，這件事情怎么解釋？就算報警能找到抵押的人，他也可以反咬一口，說你將真跡調包了。”
“現在這個悶虧，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一旦將這件事情曝光出來，不僅會對典當行的聲譽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咱們陳家也會淪為別人的笑柄。”
由于情緒太過激動，導致陳子揚無法冷靜去思考問題。
被老爺子這么一吼，他也逐漸清醒過來。
確實，他將封存的當物私自取出來這件事情，就沒辦法做出合理的解釋，報警后不一定能追回損失，但肯定會成為笑柄。
“爺爺，難道就這樣算了？我不甘心！”
陳子揚郁悶得想吐血。
陳樹德沉吟了片刻，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道：“這幅畫的臨摹水平極高，只要咱們不聲張，暗中操作一下，完全有可能將損失找補回來，甚至賺上一筆。”
聽到這話，陳子揚頓時眼前一亮。
對啊，這幅贗品能騙過自己和馬仁川，也就能夠騙過絕大多數的鑒定師，完全可以把它當成真跡來運作。
“還是爺爺老謀深算，我自嘆不如。”
一想通其中關節，陳子揚心中的郁氣消了大半。
但終年打雁，一不注意讓雁啄了眼，使得陳子揚無法徹底釋懷，仍舊感到如鯁在喉。
雖然沒有證據，但他始終認為是李進給自己挖了這個坑，對李進是恨得牙癢癢，暗自盤算著怎么報復回來。
……
這天，該給徐家祖孫調理身體了，李進只好將寄賣行的生意，暫時交給余暉看管。
李進的計劃是進入珠寶行業，寄賣行的生意遲早要交到余暉手上，不過余暉在古玩方面不在行，還得給他找個助手才行。
然而有古玩鑒賞功底的人并不好找，工資低了別人也不愿意干。
思來想去，李進決定找徐老問問，有沒有這方面的人才推薦。
開車來到海望坡別墅區，有徐彩提前給大門門衛室打過招呼，保安直接放行。
來到徐長林的別墅，大門已經打開，李進把車開了進去。
“李進，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李進剛開門下車，便見徐彩迎了出來。
李進道：“寄賣行剛開業，大多數時間都呆在店里，時不時到古玩街上撿個漏。”
徐彩剛才應該在鍛煉，身上穿著很顯身材的瑜伽服，上身套了件高腰衛衣，充滿青春氣息。
她額前隱隱有汗跡，幾綹青絲被汗水浸濕，粘附在雪白光潔的額頭上。
淡淡香水混合汗液的味道，鉆出李進鼻腔，直入肺腑，讓他沒來由心跳加速，感覺有股子邪火從下腹處燃燒了起來。
徐彩抿了抿唇道：“你這日子過得倒是挺舒坦。”
李進笑侃道：“我這只是混日子，跟日理萬機的徐大美女沒法比啊。”
“對了，楊澤那里又到了一批貨，會舉行一個翡翠公盤活動，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湊個熱鬧？”
徐彩忽然換了個話題，說起翡翠的事情。上次見證了李進的本事，徐彩便想著拉他入伙。
“翡翠公盤是什么？”
李進轉頭看向徐彩，眼中滿是疑惑之色。
徐彩解釋道：“公盤就是拍賣啦，分明標和暗標兩種。明標是將編號的翡翠原石公開拍賣，價高者得。而暗標則是用主辦方核發的單子，填好競買價格，投到對應編號的翡翠原石盒子里，開盒之后，也是出價最高的人獲得。”
“楊澤與緬國那邊的翡翠礦主有合作，經常會拉一些原石回來舉辦公盤活動，不過他舉辦的翡翠公盤規模很小，與緬國的翡翠公盤沒得比。”
經徐彩這么一解釋，李進大致明白了翡翠公盤的流程。
他本就想要在珠寶行業發展，這是一個不錯的學習機會，沒有理由拒絕，于是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到時候叫上我，也跟去學點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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