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偷心之歡 > 第99章 “我沒辦法再懷孕了”
  傅云簡從來沒有那么緊張過。

  走進病房的那短短幾秒,于他而言,千般迫切,卻又萬般忐忑。

  他像一個等待審判的囚徒,明知自己有罪,卻仍抱著一絲僥幸,希望能夠得個圓滿。

  病房里,時慕已經醒了。

  她穿著病號服,臉色慘白,嘴唇也沒有血色。

  臉頰上包著厚厚的紗布,應該是醫生說的臉上的那一處傷。

  另外,能看到她整只右手都覆蓋著紗布,看不清傷勢。

  傅云簡一點一點掃過她全身,卻一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直到確認了一遍她全身的傷勢,傅云簡終于抬起頭,看向時慕的眼睛。

  出乎意料的,時慕眼里沒有憤怒,沒有悲傷,也沒有難過。

  她的眼神十分平靜。

  看到傅云簡來了,也只淡淡的點了點頭,“你來了,坐吧。”

  原本在病房里的柯以寧,早就已經識趣地離開了。

  和程橙,因為太討厭傅云簡,壓根就沒進來。

  此時病房里只剩下時慕和傅云簡兩個人。

  傅云簡有些無措地坐了下來,又很快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時慕跟前,“你感覺怎么樣?”

  時慕神色依舊平靜。

  “如你所愿,勉強還活著,但活得不太好。”

  她說著,費力地動了動自己的右手,“以后恐怕要改行了。”

  直到這一刻,內心滔天的悔恨終于席卷了傅云簡。

  如果他當時沒有把時慕囚禁在榕苑……

  如果他當時沒有逼迫著時慕去做她不想做的事……

  一切是不是還有回旋的余地?

  ”別擺出這副樣子,傅云簡,沒意思,你就當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就好了。”

  時慕抬起左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報應一說啊,我覬覦了原本不屬于我的你,想要得到一個愛人,所以我失去肚子里了唯一的親人;”

  “我前幾天打碎瓷瓶,瓷片劃了你的臉,現在我的臉也被玻璃劃破了,聽說以后要留疤。”

  時慕抬起頭,直視著傅云簡,她眼中終于有了一絲波瀾。

  “現在,連肚子里的孩子都離開了我。”

  “你看,我得到的報應已經夠多了,我欠你的,應該也還得差不多了吧?”

  傅云簡眼中劃過痛苦,“時慕……不是這么算的。”

  “那還要怎么算?還要怎么樣你才能放過我?除了我的這條命,你想要什么,盡管拿去吧。”

  “或者你想讓我之前做的事情人盡皆知,讓我身敗名裂?失去親人?無所謂,那你去告訴我爸媽,去告訴時雨嫣吧!”

  “不是的!”傅云簡低低道:“我從來沒有真的想過用我們之間的事情威脅你!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告訴他們,我……”

  時慕突然開口打斷:“你只是單純地想要折磨我,以報復我當初用這件事威脅了你,對嗎?”

  傅云簡張了張口,他們之間的事情實在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的,而他現在唯一能對時慕說的,也只有那幾個字。

  “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時慕之前裝出來的平靜終于被狠狠打破。

  痛苦席卷了她的眼底,隨之而來的還有深深的恐懼。

  “傅云簡,愛你這件事帶來的痛苦我已經受夠了,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你答應我,撕毀協議,放我自由。”

  傅云簡抿了抿唇。

  看到時慕這個樣子,他內心何嘗不是又痛苦又煎熬,可是時慕提出的事情,他真的沒辦法答應。

  “如果你恨我,就更不要離開我,往后余生還有很多年,讓我留在你身邊,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嘗試著……”

  “重新讓你愛上我。”

  如果是以前的時慕,聽到這樣真摯的告白,恐怕要開心地立刻掏心挖肺,以回應傅云簡的感情。

  可是現在時慕聽到這話,唯一的反應,只有痛苦。

  “為什么還要糾纏我?傅云簡,為什么還要糾纏我?你讓我走吧!”

  “不可能。”傅云簡像是想通了,幾步走到時慕面前,離她的距離極近。

  他伸手握住了時慕的左手。

  “唯獨讓你離開這件事,我無法答應你。”

  時慕定定的看著目光堅定的傅云簡,過了幾秒,突然慘然一笑。

  她就著傅云簡蓋住她左手的姿勢,緩緩地引導著那只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腹部。

  “傅云簡,我的孩子沒了。”

  傅云簡心中巨痛,“孩子以后還會有的,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孩子,以后會有的……”

  時慕卻輕輕搖了搖頭。

  “不,不會有孩子了,你剝奪了我唯一一次做母親的機會。”

  “這里……”她的手微微用力,引導著傅云簡隔著被子去感受那一處傷口。

  “這里被一塊玻璃嵌了進去,同時帶走了我的孩子,還有我當母親的能力。”

  “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嗎?剛遇到車禍的時候,我是醒著的,我能一點一點地感覺到血液從我身體里流走……”

  “我的小腹好冷啊,傅云簡,好冷啊,冷到孩子都不愿意呆在里面了……”

  “我想用手留住他,可是偏偏一塊玻璃擋住了我的右手,我盡力了,我真的盡力了,可是我挪不開那塊玻璃……”

  “傅云簡,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懷孕了。”

  “所以我也沒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除了條命。”

  “如果一定要讓我留在你身邊,那我寧可死。”

  傅云簡的目光注視著隔著時慕一層被子的小腹,他的手已經僵硬到了發疼的地步。

  時慕語氣平淡地說出了寧可死這種話,可眼淚卻大顆大顆地砸在他的手上。

  從手背,燙進了他的心里。

  他聽到自己啞著聲音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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