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慕見狀,想去攔著老爺子,卻被傅云簡一拉,從那邊拉了過來,緊緊的護在自己懷里。
他湊到時慕耳邊聲音很低,卻有炙熱的呼吸噴在時慕耳后。
“別管他,他們自己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再說了,你沒聽到老爺子說這小子干的什么混蛋事嗎?是該讓人好好收拾他一頓。”
楊教授等人顯然也是這么想的,從吳生和他爸來了之后,就遠遠的退到了一邊,冷眼看著老爺子訓斥趙培明。
而趙培明在吳老爺子來了之后,就察覺到大事不妙。
此時見到吳老爺子的拐杖劈頭蓋臉砸下來,連忙一咕嚕爬了起來。
開玩笑,別看吳老爺子已經這么大年紀,還杵著拐杖,可他們西南的男人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做農活的,年紀大了也有一身力氣,這幾拐杖下來,怕是他小命都要去了半條!
“吳老頭你別多管閑事!”他一邊狼狽的爬了起來,一邊惡狠狠道,“你都說了這是我家的東西!是我爹留給我的,我想怎么處置那是我的事!”
他明明是個壯年小伙,可一看就沒怎么鍛煉,也不是那種下地干活的人,竟然被吳老爺子追著在小院里狼狽的跑。
吳老爺子一邊揚著拐杖追他,嘴里還在罵,“你也知道怎么處置是你的事,你賣給h國人我們可沒管,可你現在動了歪心思想來這里空手套白狼,我告訴你,這事兒,沒門兒!”
“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們村里,甚至這個縣里可沒人不知道!你就算把事情鬧到縣政府去,你看看有幾個人會幫你?你這個忘了祖宗忘了根的臭小子!”
趙培明看上去狼狽極了,一追一跑之間已經退到了小院的門口,他恨恨的瞪了吳老爺子一眼,又看了一眼小院里冷眼旁觀的眾人,咬牙切齒道:“這事沒完,你們給我等著!”
說完之后,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等人走了之后,吳老爺子憋在心里的那口氣一下子松了下來,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吳生連忙去扶他爸。
“你何必動那么大的氣,那樣的畜生不值得!”
吳老爺子也是長吁短嘆,和時慕等人說了趙培明家里的事。
就如他剛剛說的那樣,趙培明祖上,爺爺和爸爸都是非常優秀的烏銅走銀老手藝人,也攢了不少家底。
家里有些東西都是上了年代的,制作工藝也十分精良,早些年這小子就打過家里這些東西的主意。
他染上了賭癮,在外面欠了債,家里的錢都賠光了,那時候烏銅走銀知道的人比較少,也不值錢,他竟然把家里的大件的都帶去廠里拿火溶了當廢鐵賣!
一想到這個,吳老爺子就覺得痛心疾首。
“你們不知道那樣一個大件,他爹和他爺爺打出來需要多長的時間,需要耗費多少的精力啊!這臭小子竟然就那么把它融了,把它當廢鐵幾塊錢一斤給賣了!”
楊教授聽完也是覺得痛心,他們做這一行的,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糟蹋寶貝的事情!
“他爹被他氣的臥病在床沒多久就走了,他爹命不好,沒等上當時時小姐對村里的幾個老人進行幫扶和救助,等錢下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我們去他家的時候,這個不孝子,說的什么混賬話你們知道嗎?”
“他連把他爹拉去火化的錢都不愿出!竟然說要拖去后山,隨便挖個坑埋了!還是我們幾個實在看不過眼,去湊了點錢把人火化了,才把他爹妥善的安葬了,沒想到啊……這才過去了多久,他又做出這樣的混賬事!”
吳老爺子看向傅云簡:“傅總,您別怕,您做的事情我們都知道是存了善心,我們也不是那種黑心肝的人,他萬一真的感鬧到政府去,我們都會替你作證的!”
傅云簡搖的搖頭,安慰老爺子,“你不必動氣,這事也用不到你們。說白了,他們把東西賣給h國的人,現在烏銅走銀只是一件普通的商品,東西賣了,錢貨兩清,他再怎么鬧也無濟于事。”
“況且他拿了錢,無緣無故想把東西贖回去,就算是在h國那里第一手的買家那里也占不到理,何況是我這個二道販子?”
傅云簡語氣里帶著幾分開玩笑的意思,稱自己是二道販子,倒是讓氣氛輕松了不少。
傅云簡拍了拍吳勝的肩膀:“好了,你爹氣壞了,趕緊帶著他回去好好休息,這些糟心事我們來處理就行。”
吳生帶著他爸走了,徒留楊教授呆在原地唉聲嘆氣。
時慕知道他們的想法。
就算他們再怎么努力,可遇到像趙培明這樣的人,他們也是束手無策,只能寄托于政府這邊的政策盡快下來,可以把烏銅走銀的技藝列如列入國家保護名單。
這樣一來,哪怕鎢銅走銀可以在國內售賣,至少一些有年代的或者超過一定規格的東西,可以被好好的留在國內,好讓將來的國人也見識到古老精湛的手藝。
不過這件事情也給時慕提了個醒。
她對楊教授說道,“您也別生氣了,我現在再去一趟縣政府,咱們還是得提前把這件事情和縣政府的人說一下。”
“一來怕他們再來找麻煩,二來還是要讓縣政府的人加強宣傳,至少,得讓民眾們都知道手里的東西不能賤賣了,特別是不能賣給外國人。”
楊教授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和小傅再去跑一趟吧。”
傅云簡和時慕對視一眼,都點點頭,趕去了縣政府。
在路上,傅云簡敏銳的察覺到時慕的心情有些低落。
“別難過了,人性有時候就是這樣的,這世界上好人多,但壞人也有不少,像這樣不思進取,只想投機取巧的更是不在少數,別因為他們讓自己不開心。”
時慕沉默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不是在想這件事,我是在想當初……是不是來晚了。或者我應該親自來,這樣的話趙培明的爸爸也就不會……”
傅云簡嘆了口氣,趁著紅燈的空擋,伸手摸了摸時慕的發頂。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千錯萬錯,都是因為趙培明不孝順才把他爸氣死了,和你有什么關系?你愿意出手相救已經是做了好事,怪只能怪他沒撐住,只能怪他兒子不爭氣吧。”
時慕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走進了死胡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可能是因為當了媽,心軟了吧。”
傅云簡低低笑了一聲,“倒也沒有很軟,對我不是心挺硬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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