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團圓與衛南凜離開之后，高政委拿出茶杯來，泡了一壺衛南凜拿來的茶葉。
“的確是好茶！”高政委說道。
高秀娥走進來問道：“那個衛團長說啥了？你去二十五團的事情還有轉機？”
高政委看了高秀娥一眼：“若是有轉機，人家能提著東西來上門說好話？”
“既然不用咱們，那為啥還來說好話？”高秀娥不理解。
“人家這是先禮后兵，沒用咱們，也說了好話了，咱們再有怨言，或者背后使絆子，就是我們不對了！這就是人家的高明之處了，說實話，我覺著這主意肯定是劉團圓出的，衛南凜那個大老爺們，心思沒有這么細膩。”高政委慢慢地喝了茶，“這女人的確不簡單的！”
高秀娥問道：“那我還能跟著團圓妹子干嗎？”
“干啊，就憑你這見識與文化，一個月都能賺二三百塊，賺的比我都多了，這樣的工作去哪里找？再說人家也給了咱們面子了，沒將咱們吊著，算是仁至義盡了，咱們也應該給人家臺階下。”高政委說道。
高秀娥心里一下子就歡喜了，趕緊點點頭。
衛南凜回到家中，望著劉團圓忍不住笑起來。
“笑什么？”劉團圓一邊鋪床一邊看了衛南凜。
“我覺著你這招真是厲害，你瞧，原先高政委因為不能去二十五團的事情，朝著冷著臉一天了，今天這一去，可就全部化解了！”衛南凜說道。
“那是，其實高政委也應該知道自己年紀大了，不適合最新的二十五團，但是人家到底是團里的老人了，跟劉參謀還是宿敵，你要跟劉參謀搭班子，不就得罪了他？這以后鄰里鄰居的，高大姐跟胖大姐還在我那芙蓉街上做生意，鬧不好多難看啊，大家都難受。我們這一去，就是送點東西，但是給高政委卻是尊重與面子，但凡會做事的，就知道順著臺階下了，以后還是好戰友！”劉團圓說道。
衛南凜站起來，上前抱住她，“所以說這一塊我還真的不如你，幸虧你提醒我！”
“你也不錯啊，肯聽，不肯聽的話，我說破喉嚨也沒用啊！”劉團圓被衛南凜親得實在是癢癢，忍不住一邊笑著一邊躲避著。
“爸爸媽媽！”小凌霄站在門外，抱著手里的小兔子，赤著腳，望著笑鬧的兩人。
劉團圓趕緊上前說道：“雖然天氣暖和，但是也不能光腳啊，這地上多臟多涼啊！”
小凌霄上前，沖到劉團圓的懷中，“媽媽，我害怕！”
劉團圓愣了一下，“害怕什么？”
“我做了個噩夢，夢見媽媽變了，變得十分討厭我們，變得不喜歡我們，還撕扯我們！”小凌霄抬起頭來說道。
劉團圓一怔，趕緊將小凌霄抱起來，低聲說道：“你怎么做這樣的夢呢，我很喜歡凌霄，也喜歡壯志與凌云，怎么可能討厭你們？”
衛南凜上前說道：“可能是孩子小做噩夢了，來，到我們床上來，我們陪著你睡就行了。”
衛南凜拍了拍床上。
小凌霄點點頭。
劉團圓將小凌霄放在兩人中間。
小凌霄的臉上還有淚水，小手緊緊把著劉團圓的手臂。
劉團圓拿出手帕來，給小凌霄擦了眼淚，慢慢地拍著凌霄的手臂，哄著她。
凌霄閉上眼睛，修長的眼睫毛輕輕地扎著，似乎還是有些不安。
劉團圓低下頭來，親親地親了親凌霄的額頭，凌霄這才翻過身來，將小腦袋埋在了劉團圓的懷中，然后睡了過去。
確定凌霄睡著了之后，劉團圓躺在床上，心里有些慌張。
凌霄是不會隨便做噩夢的。上次她做噩夢，是周陽霖遇到危險。
而凌霄說的那個夢，戳到了劉團圓心底最深藏的秘密。
為什么凌霄會夢到她不喜歡他們，像變了一個人，那她能變成誰？
“一山不能容二虎！”
“你要找到人都存在，那你可曾想過，另外一個你，是否也存在？”
……
劉團圓想起那個乞丐說的話，難道凌霄夢到的那個她，是之前的劉團圓？
劉團圓握緊了手指，那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是之前的那個劉團圓還會回來嗎？
“想什么呢？”衛南凜低聲問道，生怕又吵醒凌霄。
劉團圓笑笑：“沒事，想睡覺。”
衛南凜越過凌霄的小身體，握住了劉團圓的手，低聲說道：“要不然你到這邊來，這邊有地方，我們小聲說點話也好。”
劉團圓側身看著他，因為心里有事，也沒有了興致，“算了，還是早點睡吧，半夜里凌霄還要起夜上廁所呢！”
衛南凜只得點頭。
劉團圓將臉沖著凌霄，閉上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劉團圓突然感覺到一只小手在撫摸著劉團圓的臉。
劉團圓張開眼睛，黑夜里，就看到了凌霄的小臉，她張著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劉團圓。
“是不是要上茅房？”劉團圓低聲問道。
凌霄搖搖頭，上前，湊到劉團圓的懷中，似乎十分害怕的模樣。
“又做噩夢了？還是那個夢？”劉團圓低聲問道。
凌霄點點頭。
劉團圓的心里像是長了荒草，難受跟無著落，她低聲說道，“凌霄，媽媽會一直守著你們的，守著你與弟弟們，還有你們的爸爸！”
劉團圓說這些話，是真心的。
她在她那個年代，雖然有奮斗了十幾年的財富，可是她沒有親人。這一年多的時光，在這個八零年代，日子雖然過得辛苦、落后，但是她感覺心中充實。
現在的年代，車馬很慢，也沒有那么多的信息，人的心思也淳樸單純，這樣的生活，比起現代的繁華與富有呢，別有一番動人心的滋味。
劉團圓不知道她為什么來這里，也不知道會不會哪一天離開，但是她只想好好珍惜現在的人與生活，而且也會拼盡全力留下來。
凌霄點點頭，伸出小手臂來抱住劉團圓的手臂，然后閉上了眼睛。
早晨醒來的時候，凌霄笑嘻嘻地望著劉團圓，眨巴著大眼睛，早已經不是昨晚上幽怨的模樣。
“媽媽，吃包包！”凌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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