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退婚后,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 第199章 我同意了
  沈煙寒裝死。

  任憑秦月淮將她抱至床榻上,為她擦臉,又給她灌了一大碗苦湯藥,她苦得雙睫顫抖如蝶翼,始終不曾“醒”來,直到她察覺到衣帶被解開,有人在剝她的衣裳。

  從衣裙,到襯衫,再到小衣……

  沈煙寒再無法無動于衷下去,一下睜眼,眼神像要吃了秦七郎。

  秦月淮卻平靜地:“醒了?”

  沈煙寒立刻質問:“你在做什么?”

  秦月淮挑眉,一派理所當然:“給你脫衣裳。”

  她難道不知他在脫她的衣裳么?她是質問他這時脫她衣裳做什么,在說他色膽包天、厚顏無恥,趁她“昏迷”之時行不軌之事!

  沈煙寒一把拍到他扯她小衣系帶的手上:“禽獸!”

  她力氣本身不大,這會人在病中,使出的力道更是軟綿綿的,一手拍過去,像摸了他一把,加之雙頰紅撲撲,眼中秋波橫流,人倒不像是在氣惱,而像撒嬌。

  最重要的,是沒有拍掉秦月淮的手,反而讓他的手一抖,將本沒開的系帶扯開了。

  秦月淮暗中搓了搓手指,而后眼神晦暗地看著她,俯身湊近她的臉,聲線低沉,若帶著銀鉤,勾人心魄:“我怎么就禽獸了?”

  他這調子使沈煙寒聽得心間一顫,見他朝她的面上湊來,她一把捂住他俯過來的俊臉,急聲:“我都昏迷了,你還只顧疏解自己的欲望,你還不是禽獸是什么!”

  她氣急敗壞:“還有,我可是病人,你要這樣那樣我,你就不怕自己也染上病!你忍不得就不能用手解決——”

  “砰、砰、砰!”

  她的話被叩門聲打斷,楊動在外道:“熱水備好了。”

  沈煙寒明顯一僵,見秦月淮抬手將她的手從他臉上移開,側臉朝外道:“放門口。”

  他深深看她一眼,起身往房門走。

  沈煙寒猜到了什么,心腔中似開始有擂鼓,砰、砰、砰、砰……

  她頭腦依舊有些混沌,在不愿意相信所見所聞的同時,整個人呈現一種愣愣的憨態,黑眼珠滴溜溜的,被線牽扯著般,落在秦月淮身上,跟著秦月淮一派麻木地轉。

  秦月淮一身齊整,闊步走到門外端了水盆進來,又從盆里擰了下巾子,在她的注視中走向她,啪一下,溫熱的巾子落在她手臂上。

  沈煙寒顫了一顫。

  思緒就像一片浮冰,被開水一下給燙散了開,隨著秦月淮動手開始擦拭,帶給她因冷汗而黏膩的肌膚說不盡的清爽感。

  到這時,她不得不接受她剛才提出的那個問題的答案:他脫她衣裳的目的,不過是要給她擦身子退熱。

  接二連三誤會了他的羞恥感鋪天蓋地而來,沈煙寒本就紅潤的臉頰驀地紅透。可她絕不對他低頭,眼神定定望著秦月淮,反倒硬氣地問他:“你怎么不解釋?”

  秦月淮偏頭看來,目中噙笑:“解釋什么?解釋我的‘禽獸’作為么?還是說,解釋……我是可以用手?”

  沈煙寒:“……”

  她羞惱:“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問他的是她,不要他回答的也是她,秦月淮嘴角一抽,不再逗她,任勞任怨地幫她擦汗。

  有些事明著做和暗著做,感受到底是不同的。方才她若是當真暈倒一直閉著眼,任秦月淮怎么折騰,她也不覺有什么難堪,可這會她不止睜了眼,剛剛還鬧過一場笑話,這會再看秦月淮手上無比細致溫和的動作,看他當真一本正經在幫她退熱,是如何看,如何覺得自個才是心術不正的那個人。

  羞臊、窘迫都卡在心口,沈煙寒被自己搞得緊緊張張。

  她想展現出自己根本沒受影響,但身體反應她也控制不住,秦月淮擦一下,她就微微顫那么一下,像一只被羽毛棍子逗著的貓。如此,本就膩白泛粉的肌膚變得更紅了。

  秦月淮更不好受。

  鼻尖香氣馥郁,眼前就如鋪著一方極致美玉,偏上頭還有不少自己留下的印子,她不住抖來抖去,引得他浮想聯翩,腹中火氣竄上又竄下。

  雙方都在煎熬。

  渾身都被清潔得七七八八,沈煙寒差點熬不住了,聽秦月淮拍她腰側道:“你側下身,擦下后背。”

  沈煙寒像一條擱淺已久的魚要尋水,用力往上一躍,身子就朝內里墻壁的方向轉了過去,這翻身速度之快,身手之矯健,完全沒有一點是病人的影子。

  見她如此,秦月淮心頭覺得好笑,但沒再承受她那雙水霧濛濛的清亮眸子注視,亦暗中覺得是松了一口氣。

  然這口氣也只是松了片刻而已,而后極快觸底又反彈——他因火焚身而忘了,她那纖細的系帶早已被他扯開。

  從他居高臨下的角度看下去,何處山高、何處水長,堪堪一目了然。

  秦月淮閉了閉眼,覺出沈娘子緊緊攥住他命脈的宿命感。

  掌控他人的沈娘子卻眼不見而心不煩,倒是心中又平靜了下來。

  巾子再被擰了幾回,秦月淮熄了燈火,沈煙寒察覺身側的床榻往下一凹,而后她被人從后擁入懷中,一只溫涼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他嘆息:“退了點。”

  萬簌俱寂,沈煙寒終于想起來她等秦月淮回來的目的,從他懷中轉身,正對著他,抬頭,盯著他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的輪廓。

  事關重大,她畢竟緊張,身上的高熱雖退了點但還是渾身發熱,沈煙寒咬著唇,聽到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她到底要不要問?又要如何問?

  兀自醞釀了一番,沈煙寒的“七郎”欲要脫口,就到秦月淮清冽悅耳的呼喚:“皎皎。”

  沈煙寒一愣,緊張地:“啊?”

  事到如今,秦月淮再不想兜兜轉轉,他看著她,直抒胸臆:“嫁給我好么?”

  沈煙寒腦中還想著那書的事,不妨被他忽然求婚,她一下沒反應過來,默了幾息。

  落在秦月淮眼中,一向心直口快的小娘子這般不表態,便是猶豫的意思,為了能娶到她,他退而求其次,說:“入贅也不是不可。但是齊晏是個獨子,所以我想跟你商量商量,往后我們的子嗣,可否也留個姓‘齊’的。”

  沈煙寒依舊沉默著,他還想為此解釋:“畢竟章夫人處的顏面,我也得顧上幾分……”

  “好!我同意了。”

  沈煙寒一把捂住他的嘴,斬釘截鐵地打斷他。

  獨子。

  誰又不是秦家獨子呢?

  他能為娶她做到入贅這一步,這份誠意滿滿的心意,她怎能不感動?

  秦月淮沒料到沈煙寒答應得這般快。以他預想的,她那樣驕傲又嘴硬的小娘子,即使心意與他相通,但因有他欺騙過她的往事在,少不了要拿喬故意磋磨磋磨他。他其實已經做好了首次求婚被拒的準備。

  但要說驕傲,誰又比誰少呢?

  眼高于頂的秦七郎若非是遇到愛得發狂的小娘子,又怎舍得放下一身傲骨?

  沈煙寒驕傲,卻也敢作敢當。

  秦月淮有些愕然。不管沈煙寒是否捂住了他的嘴,他都說不出來話。

  而令他更愕然的還在后面。

  既然已經答應了他,沈煙寒利落干脆,心中便沒有多余的別別扭扭,二人都在這個地方了,有什么展示她真心想與他好的想法,她直接就上。

  秦月淮才被她打斷話,就察覺腰間摸上來一只滾燙的手掌,震驚于她行動之迅速時,沈煙寒已經解開了他系帶。

  天正蒙蒙亮,秦月淮哭笑不得:“皎皎……”

  沈煙寒:“別說話!”

  秦月淮試圖講道理:“我稍后還要上值。”

  沈煙寒:“速戰速決。”

  秦月淮拿她的話回她:“你還病著。”

  沈煙寒:“發場汗不是更好么?

  秦月淮:“……”

  *

  沈煙寒在秦月淮處住了整整五日,待她的風寒徹底痊愈,她沒了理由再賴下去,才磨磨蹭蹭地打算離開。

  這期間,秦月淮依舊要日日處理現在臨安府最大的要事——流民的事。然也正因他在負責,沈煙寒在他處住得更為安心。

  而配合他的孟長卿也未閑著,自知道趙猷看了幾本章浚從永州來的折子,他作為御使,極會“見風使舵”,參秦檜一派官員的不是便一下多了去了。

  作為秦檜的馬前卒,梁文昌便被孟長卿狠狠參了一遭。雖他犯的不是如何嚴重問題,亦被正要找出氣筒的趙猷給了個狠狠的教訓,要將他給調出中央。

  年過花甲,梁文昌還要從臨安府奔波去外地任職,不止預示著他的前途黯淡,就是他家中幾個兒郎也都岌岌可危,作為他的妻子,安穩了多年的梁夫人一氣之下臥床不起。

  梁一飛得知此事后,從秦府趕回梁家,仗著自己身手敏捷,便承擔起親自去藥堂取藥的責任。

  雪花紛紛揚揚,這日,從“安康堂”結賬出來,梁一飛心思一動,轉頭就去往某個成衣鋪方向。

  然而,人才走到藥堂與錦衣坊之間的清和巷,巷子盡頭的府邸前,一道熟悉的俏麗身影便率先映入眼簾。

  小娘子在門口石階上仰著臉,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將她脖頸處的狐裘緊了緊,看不見手的主人是誰。

  梁一飛神色一緊,他快步向前,卻聽沈煙寒聲音喜悅:“好了好了,我回去了,你記得三日后來我家提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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