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留紀燁一人面對紀老爺子。
這也是紀老爺子第一次真正的打量自己這位小孫子。
對于紀燁，他是心疼的。
因著黃春云身份低微，他總擔心紀燁心理上有偏差，總額外對他關心些。又怕紀晏知曉埋怨他不公，所以對紀燁的疼愛，他從來沒有顯露出來。
可沒想到，正是他沒有顯露出來，才讓他受了那么多屈辱。
“燁兒。”紀老爺子輕顫的喚了聲，他甚至伸出手，想摸一摸紀燁的發頂。
卻發現紀燁已經高出他那么多，他竟然碰不到。
紀燁看著紀老爺子，聽到紀老爺子喚他的小命時，神色松動。
他往紀老爺子的身邊偏了偏，微微彎下身子。
紀老爺子摸到了他的臉。
“是我疏忽了。”紀老爺子愧疚。
“爺爺做的夠好了。”紀燁溫聲道，“我能夠長這么大，以至于后來出國留學，全靠爺爺的支持。”
“你怨我嗎？”紀老爺子輕聲問道。
紀燁搖搖頭，腦海里閃出幼時的畫面，他眼眸閃過恨意，轉瞬即逝。
“小時候被他踩在腳下時，我總怕爺爺知道，因為……因為……”
他深吸一口氣，頓了頓才繼續道，“因為我覺得太羞恥，太狼狽。”
“爺爺，這是紀晏做的事，跟您無關。更何況，我從來不念著過去，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于我，最重要的是紀家與您。”
聽著他的話，紀老爺子熱淚滾燙。
“好好好，我果真沒看錯人。”
這日紀燁跟紀老爺子談了許久。
說了什么，只有兩人知道。
自紀老爺子震怒一場，紀晏老實了下來，甚至連紀父都不敢輕舉妄動。
蘇穗歲跟紀燁在公司行事更順暢方便了。
“嫂嫂，我們現在去酒店嗎？余音那邊通知三點到。”紀燁帶著合同推開了蘇穗歲的辦公室。
蘇穗歲看了眼手機，已經快三點了。
“好，我們現在過去吧。”她迅速收拾好了文件，拿著外套跟紀燁出去。
“資料都準備好了嗎？”蘇穗歲詢問。
“你放心吧，我都準備好了，這次招標，我們勢在必得。”紀燁笑著道。
蘇穗歲放下了心。
余音的招標對紀氏非常重要，是紀氏開脫新領域的關鍵一步。
同樣對蘇穗歲也極為重要，她先前簽下的合同只是九牛一毛，沒有人會把她當回事。
只有真正改變了紀氏的發展前景，紀老爺子才會看重她，董事會核心要務才會落到她身上。
到那時，收購紀氏勢在必得。
兩人踩著點來到了凌華大酒店，徑直奔去包廂。
余音經理孫斌已經到了，且不知道等了多久。
“不好意思，我們有點事情耽擱了，讓您久等了。”蘇穗歲帶著歉意道。
孫斌臉色有些不好看。
其他經理紛紛招呼著蘇穗歲跟紀燁坐下。
“蘇總快坐下，我們也剛到。聽說紀氏集團在你的管理下，股票上升了半個點？”余音監管部部長張平笑著道。
公司在談合作之前都會調查清楚合作對象，雖然蘇穗歲有所掩飾，他們也能輕易的調查出蘇穗歲是紀家的人，并且是空降到紀氏集團的。
“哪有，您夸張了。”蘇穗歲謙遜道。
“蘇總謙虛了，來來來，蘇總，我敬您一杯。”張平端起酒杯笑著道。
蘇穗歲笑著跟他碰了碰杯，一飲而盡。
紀燁擔心蘇穗歲一開始喝的太多，影響后面的談判，提醒的拽了拽她的袖口。
“嫂嫂，你別喝太多，我們還要招標呢。”
“我知道。”蘇穗歲笑了笑道。
正在兩人說話間，又有人來敬酒，蘇穗歲一一喝了。
她酒量向來好，喝的多些也無礙。
喝到最后，蘇穗歲隱隱覺得有點暈了，她不再喝了，并且給紀燁提了醒，讓他幫忙攔酒。
紀燁也是有能力的，替她攔了不少酒。
在所有人都喝的差不多了，蘇穗歲拿出了合同，笑盈盈開口。
“孫經理，我們來談一下合同吧，這次跟余音的合作，我們拿出百分百的誠意，您可以看看。”
蘇穗歲把合同遞給孫斌。
而孫斌直接推開，笑著親自給蘇穗歲倒上酒。
“蘇總急什么？先把酒喝完。”
蘇穗歲笑著推拒，“孫經理，不好意思，我已經喝的夠多了，再喝下去，可就要醉了。”
“醉了好啊，咱們一起醉。”孫斌再次把酒杯推給蘇穗歲。
蘇穗歲面上依舊掛著笑意，而眼神卻是變了。
孫斌灌了她不少酒，現在這架勢，明擺著要把她灌醉。
跟余音的合作是早已經定好的，按理說喝酒只是走個過程。
一般的合作方都不會過多刁難，孫斌是什么意思？
“真的不好意思，孫經理，我真的喝不了。”蘇穗歲再次道。
第二次被拒絕，孫斌臉色驟然間變了。
他語氣不善，“蘇總，我們馬上就要簽合同了，你連酒都不是，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余音？”
“孫經理，我們是抱著最大的誠意跟余音合作的，何來看不起之說？”蘇穗歲笑著道，不動聲色的把酒杯放到桌上。
“再說了，紀氏跟余音的合作早就談好了，你們可是我們紀氏的貴人。”
她把孫斌捧的極高。
孫斌見蘇穗歲軟硬不吃，臉色冷了下來。
他一把將合同扔到地上，“蘇穗歲，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敬你酒，是給你面子！”
紀燁見孫斌語氣不善，將蘇穗歲攔在身后。
“孫經理，您喝醉了，要不要先休息休息？”他貼心的問道，給張平一個臉色。
張平自然是明白，迅速上前攔住孫斌。
“孫經理，我領你去休息。”
“滾開。”孫斌猛地推開張平，“你們算什么東西？敢攔我？還有你蘇穗歲，今兒這話我撂下了，酒要是不喝，合同簽不了。”
“看來紀氏集團并沒有教你如何應酬，我來教你！”
孫斌作勢要灌蘇穗歲酒。
張平臉色頓時變了，硬著頭皮攔住他，“孫經理，使不得啊，這可是蘇總，紀氏集團的高層啊。”
“什么高層，她就是個小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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