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過去容顏未有半分變化的蒲無兩高聲說,已是大姑娘的柳文萱笑著點頭,頗有些興奮的走向蒙著麻布高度最少七八丈的石像。
“……”
整個大校場鴉雀無聲,只這言語,便是妥妥的大逆不道。
“貌是能見,這音,卻是何處尋?”
公羊文志咧嘴,陳山苦笑:
“師姐便喜說些四六不靠的話,您就當耳邊風便是。”
說話間柳文萱已經抓住麻布,一把扯了下來,原本寂靜的大校場突然響起轟鳴,無數人驚喜的相互訴說,真真未想到,石像竟然做的這般精湛!
熟悉柴天諾的能看出,石像不止外貌象,便那種浩然坦蕩文采昂揚的氣質也顯化七分!
就在眾人驚喜言語之時,巨大的石像突然開口,浩蕩之音傳遍四方:
“業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毀于隨!”
這十四個字,正是柴天諾寫于州院墻上的,這些年隨著其被封圣廣傳天下,未成想今日竟然能聽圣人親言,額,應是圣人石像輕言!
正在捋胡須的公羊文志右手忍不住輕抖,立時有幾根青須飄落,痛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陳教習,這石像,還真是不同凡響!”
陳山未曾回話,也是被眼前師父的石像震撼,雖說知曉這些時日師姐與萱萱白天黑夜的忙活,且經常有精怪匠人出入,但怎地也想不到,竟會做的如此驚人。
便在眾人震驚時,天色隱隱變得有些暗淡,有人抬頭驚駭大吼:
“看天上,看天上!”
吼叫的聲音不但大,還有些變調,引得眾人紛紛觀望,大校場頓時炸鍋,空中不知何時出現大片五彩云朵,且越來越多,越來越低!
便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云朵中央垂下光柱徑直籠罩石像,緊接便見一光鑄人形從云端緩緩落下,正是柴天諾的模樣。
五彩天花繞體飛,更有仙樂縈繞耳際,端的神圣無比!
始作俑者蒲無兩與萱萱此時也傻了眼,望著空中發呆,如此大的陣仗,從何而來?
“我家師姐與萱萱不過筑基,竟然能造出這般驚人景象,我大大不如啊!”
陳山滿臉沮喪的說,同為筑基,自己屬實差了太多。
“……陳教習,你怕是想差了,這般景象,并非仙家能夠做出!”
公羊文志眼角微微抽動,說完,立時大步行至石像正前,雙手高高舉起,二十余息后雜音盡去。
沖石像叉手躬身,立時有淡淡光芒落于公羊文志身,其轉身,大聲言,光芒加持如若震雷:
“天地證道,柴圣得天地認可顯化圣體,此乃殤國甚或天下從來未有之幸事,我等今生得見,死亦無憾!”
“隨我,叩拜圣人!”
說罷,公羊文志轉身,撩起衣衫前擺,認真行三叩九拜大禮,所有人同時俯身,隨之!
自這日起,柴天諾圣人之名更甚,殤國乃至世間凡俗行文道之處,無不張貼畫像,學院之流更是紛紛豎起大小不一神像,是為真正天下師。
便在浩然書院紛紛擾擾之際,離了女妭所在山谷的柴天諾一路與小世界疾飛,見到女妭呼喚減了一半,卻不知另一半,又是何等存在。
尋著呼喚一直向前,柴天諾整整飛了大半個月,也未尋到呼喚自己的存在,只是覺得近了,卻又說不出到底距離如何。
且入眼處除了繁茂草木便沒有其他,蚊蟲都見不到一只,好似除了女妭所在山谷,其他都是動物禁地一般。
又是五日過去,前方景象總算出了變化,卻如當天在神霄玉清府所見,世界到了盡頭,一步邁出便是幽暗虛空,煞氣翻滾,已無前路。
不過到了此處,大地再次變得荒蕪,除了混黃再無他物,倒是與山谷十分相近。
降下云端雙腳踩住地面,立時有薄霧漸生,柴天諾發現,此處與山谷還是有些不同,那里盡是黃沙,這里,卻是黃土。
舉目遠望,柴天諾忍不住挑眉,空中見已是世界盡頭,可落入地面望去,卻是無邊無際黃土地。
略作思量,柴天諾邁開步子前行,三五步后有薄霧升起,未有半點濕意,反倒有些象霾。
步行八百七十六,以空中所見早已走出世界范圍踏入虛空,可柴天諾見,前方有大土丘,高度怕不得百余丈。
大步走上環視,又是一方無邊無際黃土地,不過與之前不同,雖無植被,但有不少身影奔跑,卻是一頭頭熊羆大小的旱獺。
便那長長的獠牙和利爪,一看便知不是善于之輩,與柴天諾在西部荒原所見可愛旱獺精差了百倍千倍不止。
“吼吼~!”
柴天諾正在觀望,卻被近處幾只旱獺發現,立時吼叫著跑了過來,二話不說獠牙直接咬下。
“嘭嘭嘭!”
三拳出,人立近丈旱獺立時哀嚎著飛了出去,落在地上滾了十幾滾才穩住了身子。
這還是柴天諾手下留情,不然憑他如今的境界,一指下去立時化作漫天雪花。
掐指推算,柴天諾忍不住挑眉再次觀望,呼喚便在這里,看來那位存在,便棲身這處荒原。
柴天諾正在細觀,想要尋到蛛絲馬跡,三只旱獺在地上蠕動幾下身影立時消失,卻是土遁去了遠處。
不多久,視線所見數百旱獺盡數怒吼著奔了過來,便那呲牙咧嘴口涎橫飛的樣子,屬實讓柴天諾心煩。
“散!”
大袖一揮平地起狂風,數百旱獺被刮的人仰馬翻,卻在地上滾了幾滾后盡數消失,揮袖散去風,柴天諾望著大地卻是皺起了眉頭,怎地這底下,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轟~!”
便在疑惑之際,地面毫無征兆爆開,柴天諾被狂暴力量徑直頂起,未等他有應對,一只巨大獸爪,將他狠狠拍入土中,直摜十余丈深!
柴天諾噗的吐出一口金紅血水,心中更是震驚無比,便只一擊,竟讓他有了些許隕落的感覺。
須知柴天諾如今已是仙君,能與他如此感覺的存在,怎地也是位天尊!
“山舞銀蛇!”
震驚過后便是無比的怒氣,彼其娘之,這般存在還用偷襲,要不要臉!
一式蘊含大半仙元的雪域劍式一飛數十里,將高達數百丈的巨大身影遠遠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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