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昀婉抿了抿唇,盯著她:
“上次我去華氏宗族祠堂出籍時,那本宗族手冊里,我看見了你的名字。”
傅霖瀾心想,有她的名字難道很奇怪嗎?
華昀婉頓了頓,準備將這個慘痛的事實告訴她:
“翻到華秉章妻妾那一頁的時候,他的嫡妻不是你,依舊寫的是郭氏,
而你的名字放在三姨娘之后,寫了賤籍,妾,這幾個字。”
傅霖瀾驀的瞪大了眼,一副不信的樣子:“你何必在這個時候來騙我呢?”
華昀婉面無表情:
“我若是騙你,當日從宗族祠堂出來后,便會順著說來與你聽。
一直忍住沒有告訴你,就是怕你接受不了。好了,你走吧。”
傅霖瀾只覺自己半生所求來輝煌徹底坍塌,默默消失在了山瀾府。
華昀婉癱軟無力的坐回床邊,守著司徒堯:
“阿堯,咱們都是無父無母的人了,相依為命的走下去吧。解藥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司徒堯攥著她的玉手,用粗糲指腹慢慢磨砂起來:“鬼門關罷了,又不是沒去過。”
“是我對不住你,若不是我阿娘壞事,你也不會被逼飲毒。”
她眸眶被愧疚之色盛滿,一萬句對不住,都抵消不了她心中的痛。
“你為什么那么傻?北齊的皇太弟,性命是何等的貴重,怎能為了我去犧牲自己呢?”
華昀婉揪心的望著他。
司徒堯輕笑,伸手將她額前散亂下來的碎發給掛在了耳后:
“你的事情,我當時沒想太多。”
江愁沉沒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他自己也沒給自己思考的時間。
“不,你當時一定是想起我說過的那句話了。
我曾說,不愿再見身邊的人離去,再也不能承受。
司徒堯,有時候我寧愿你自私一些,愛我少一些,不必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那樣認真。”
華昀婉止不住自己滾落眸眶的淚,鼻尖酸澀無比。
西行計劃就在眼前了,他曾經計劃的王朝藍圖正在按部就班的去實現,
可生生因為自己而出了岔子。
司徒堯漆黑的瞳孔定睛認認真真的看著她:
“我如今倒是挺怕死,死了就見不到你了,還有咱們的兒子。”
華昀婉握住了他放在自己面頰上的手掌:“你不會死的。我欠你太多了,得償還。”
司徒堯眼梢淺淺發紅,薄唇微動:
“生生世世的還,我記上。
不過,這一次別去冒險,趕緊走,京華留不得人了。”
相隔兩日,司徒堯便只能睡在床上了,不能亂動,怕他一身的骨頭都碎掉。
華昀婉走到若浮那間屋子里:“她走了嗎?”
若浮頭上還抱著紗布,兩只手不停的捯飭著各種藥材:
“老夫人走了,并沒有人來接她,殿下的玄剎衛也沒有人動她。”
華昀婉:“好。”
若浮站了起來走到華昀婉面前:“若休跟蹤著她,估計會帶回來消息吧。”
華昀婉點點頭。
她回了主屋,便聽見蒙江在里邊說著軍情。
只聽司徒堯說:
“調集京華城防所有兵馬,開始備戰。
皇宮禁衛軍加緊巡邏,這幾日宮門來往人士,嚴格排查。”
楚王司徒胤那邊派出了所有人開始求解藥,如今尚未有消息。
他人已經到了山瀾府,見了華昀婉立即問:“現在情況如何了?”
華昀婉眼眶紅著:“一日不如一日了。”
司徒胤一襲淡金色軟袍,咳嗽了幾聲:
“趕緊收拾東西隨我走,南梁軍隊不日就要抵達京華了。”
華昀婉站在院子里,感覺那秋風似寒冬的風一般凍骨:“京華城防軍還能抵抗幾日?”
司徒胤答道:“不足一月,那南梁兵馬超之數倍。
如今軍中根本沒有如阿堯一般長擅領兵的人物,他久久不露面,軍中謠言四起,軍心潰散。
可阿堯早已調控了布防,南梁軍隊也討不到好。所以本王決定,提前西行。”
將這偌大的京華就留給新皇帝吧,他到底也是司徒家的人,不可能看著不管。
若休悄悄跟蹤了傅霖瀾幾日,這時也穿著一身黑袍從外回到了山瀾府:
“公主,老夫人上了一艘大船一直南去了,魯國公府中的人也已經與南梁軍隊匯合。”
華昀婉推算著南梁進攻的時間。
這時,府外來了個小乞丐,將一小紙條給了華昀婉。
華昀婉唇角勾了勾:“也差不多了,是時候來個了斷了。”
她等了好幾日,就知道會有人上門找她。
若司徒堯真的無半分利用價值,這毒藥下嘴的那一刻,人便沒了。
司徒胤正要跨進司徒堯的房門,轉身問道:“你要做什么?”
華昀婉抬眸,溫聲說著:
“我自己捅的簍子,得我自己去填上。皇兄,照顧好阿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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