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松澗道:“昀,光也。”
司徒堯長眉微動,他定睛看向了華昀婉。
光,原來她就是光,是照入地獄里的一束光啊。
半晌,他道:“魯國公那么多兒女,就這個名字取得像樣。”
華松澗:“……”
華昀婉側眸對著司徒堯時,剛好嘴里唱到這句:
“剪三寸白月光,映你眉間心上。見天光溫柔,許盡一世安好。”
司徒堯舉了舉酒杯,隨即揚首一飲而盡,深邃如墨的眉眼里溢出淡淡霧氣。
華昀婉,你才是誅心吶。
——
宮里傳出消息,祁王司徒堯被停禁軍統領一職,兵符已被崇慶帝收回。
蘇貴妃的兒子,二皇子司徒權清剿淮陽王余孽立功,即將拔營回朝,崇慶帝已有封王之意。
消息傳到祁王府時,已是三日后。
華昀婉手里的山水琵琶驟然一停,尾音在最后一刻嚴重的走了音。
司徒堯拼死才換來給淮陽王沉重打擊,怎么清剿余孽時就是二皇子了,還立了功?
可這三日里,司徒堯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什么都沒有告訴她。
華昀婉看著從宮中速速趕來的建章宮掌事姑姑映荷,垂了眉眼:
“前腳收回王爺的兵符,后腳就有人封王了?”
在北齊皇室有個傳統,太子以下是親王,親王以下再是皇子。
皇子優秀而被冊封親王,一旦冊封為親王便意味著有實力參與奪嫡,
就連太子的儲君之位都不是永遠的穩固。
映荷站在石凳前,回憶道:“現下都不清楚皇上的意思。
雖說北齊皇位一直堅持立嫡立長,但三朝以前,也曾出現過皇帝駕崩傳位親王一事。
加上太子爺每年到了秋冬時節,身上寒疾加重,次次都要走一回鬼門關。
所以二皇子在這個時候被提議封王,皇上的意思已經有些明顯了。”
華昀婉緩緩起身,將懷里的琵琶遞給了翠微:“我明白皇祖母的為難。
她一邊愛重丹云皇后留下的兩個兒子,希望太子與王爺來守著北齊的天下,
可她一邊又是北齊的太后,不能不管不顧北齊江山的安定,
強硬留著身子本就不好的太子爺繼位,加上王爺初入朝堂,根基薄弱,這場云端路簡直是雪上加霜。”
映荷眸光亮了亮,卻又透著一股悲傷:“奴婢感念王妃體諒太后。”
華昀婉扶起勾著身子的映荷:“皇祖母可還有話要提點?”
映荷:“太后讓奴婢告訴娘娘,其余的事先別管,先助陣王爺拿穩這三萬禁衛軍的兵符,因為這是他初入朝堂的第一仗,根基必須要打好。”
華昀婉目光定了定:
“好,昀婉明白了。姑姑且安心回去告訴皇祖母,昀婉一定會全力助王爺坐穩禁軍統領之位。”
映荷回宮后,華昀婉便起身離開了梨花落,去了浮清池。
她清楚司徒堯的習慣,心煩意亂時,他喜歡一直泡在溫泉水里,誰也不見。
司徒堯靠在煙霧繚繞溫泉池的一側,頭上的辮子依舊穿著金珠子,泛著淡淡依舊傲然的金光。
“本王都說了,讓你們滾出去,沒聽見?”
司徒堯緩緩睜開帶有戾氣的雙眸,看著唇邊的糕點,怒意驟然而起。
他正欲罰這些不聽話的奴婢,回頭才知是華昀婉一個人挺著肚子,勾著腰站在溫泉池邊。
“翠微最會做甜點了,王爺要不要嘗嘗這松菊酥?”她笑盈盈的看著司徒堯。
司徒堯別過臉去:“想承寵也不看看時候?”
華昀婉勾著的腰勾久了還是會有些酸,她保持這個樣子不變,手臂就這么一直舉著:
“奴婢仆從們在王爺有怒意時,都知道躲得遠遠的,可昀婉卻偏要在這個時候選擇撞在王爺的火山口上。”
司徒堯轉過臉,陰沉的看著她:“別人害怕死,你是生怕自己死不了對吧?”
華昀婉溫柔的聲音緩緩傳來:“因為旁人只是懼怕王爺,可王爺的死活他們并不關心。
昀婉也害怕發怒時的王爺,但昀婉與王爺現在是夫妻,夫妻本為一體,王爺傷心難過時,昀婉的心情也是一樣的。”
司徒堯唇角涼薄的勾了勾:“你難過什么,你依舊是祁王妃。”
華昀婉舉著糕點的手臂開始發酸,她蹙了蹙眉:
“王爺命禁衛軍殺了幾位外邦王孫這件事,昀婉覺得你一點錯都沒有。
可王爺為何不解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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