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昀婉,別讓我趕你走。”他寒聲道。
華昀婉靜靜看著他:“你別趕我走,司徒堯。
我來是想和你說,京華城里的百姓,他們無不感激你。
你救下了一座城百姓的性命,功德無量。
有些沒有感染瘟疫的百姓,已經自發的出城為你尋找藥材了,他們都希望北齊的英雄不能倒下。”
司徒堯漆黑的墨眸顫了顫,有些不可置信:“百姓自發?”
華昀婉點頭:“是啊,百姓已將你奉為神明。
你從暴風雨里殺回來的時候,他們不當你是野獸,而是真正的神明。
神明,救人于水火,這場浩劫,是因你才得以終止的。”
那個曾經讓世人唾棄與懼怕的司徒堯,這一次,讓世人不顧危險的想要救活他。
司徒堯蜷縮在被子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睡著前,他唇角笑了笑。
時間又過了一日,司徒堯的病情與顧太后的一模一樣,再無解藥送來,便是等死了。
半夜里,若浮將華昀婉叫醒:
“娘娘,殿下他情況再次惡化了,再無藥送來,就真的來不及了!
殿下將奴婢也趕了出來,將門房緊鎖。殿下說,讓他走得體面一點。”
華昀婉猛地一睜眼,翻身從床上下來,往司徒堯的房間奔去。
華昀婉一直拍門,在外邊聲色顫抖的告訴他:
“司徒堯,你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想要替你爭權奪位嗎?
你曾經問過我,是不是皇祖母的意思,我當時告訴你,是因為一個更重要的人。”
既然皇祖母可以用丹云皇后在世的消息吊著命,
那么用在司徒堯身上也是一樣的,能拖延一些時候,便拖延一些時候。
司徒堯:“你又想騙我什么?”
華昀婉急聲道:“我沒有騙你,你的母后,李丹云,她還活著!”
司徒堯面色陰沉,在里面低聲道:“華昀婉,現在開這個玩笑,不好笑。”
華昀婉認真說著:“這不是玩笑。
你以為弄影姐姐糊弄皇帝的時候,沒有一點真東西,沒有丹云皇后告知了那么多細節,你那精明算計的父皇會輕易上當嗎?
你再想想,那日是不是有一個丫鬟遞上了一封丹云皇后寫給皇帝的信,
既然如此,皇帝又豈會認不出自己結發妻子的筆跡?”
司徒堯腦子轟然炸開,對于華昀婉做的事情,他從未細想過。
她要做什么,自己都會由著她來,
可說到反復推敲復盤,以自己對她的信任,他連這樣的念頭都沒有動過。
里面的人沉默了。
江愁沉帶著傅霖瀾下了馬車,抬眸,祁王府三個字映入眼簾。
司徒堯雖然已經冊封為皇太弟,可這府邸的門匾依舊沒有換下。
傅霖瀾作為華昀婉的母親,到了祁王府自然是很得尊重的,管家一路畢恭畢敬的招待著去尋華昀婉。
“昀婉,我來了。”
李丹云就站在華昀婉的背后,靜靜佇立在月光之下,她現在可不是什么傅霖瀾。
華昀婉回神,愣了愣,可周遭都有人,她喚了一聲:“阿娘。”
江愁沉站在這魯國公夫人的身后,眼神里閃過一絲疑惑,不太明白這母女二人的眼神。
李丹云看了一眼江愁沉:“你先出去等吧,有些話我想單獨說。”
江愁沉應聲退下。
“昀婉,你也下去歇息一下吧,我自己的兒子,我知道該怎么和他說。
你太憔悴了,又剛剛產子,這樣下去人會垮掉的。”
李丹云心疼的看著華昀婉。
華昀婉點了點頭,人跌跌撞撞的退了下去,將院子里的人也清空了。
她腳步虛浮,正要栽倒之際,江愁沉從樹下沖了出來,將她給扶了一下:
“姐姐小心。”
華昀婉回神過來:“是你……”
江愁沉道:“是我。魯國公大人特意派遣我將夫人護送過來的。”
華昀婉在前面慢慢走著,江愁沉就在后邊慢慢跟著,畢恭畢敬,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隔太近了,王府里的人見了,風言風語的也不好,他不想給華昀婉惹麻煩。
華昀婉并沒有回自己的梨花落,而是一個人走到了鏡云湖的邊上。
湖面倒映著皙白的月,在水里開出一朵朵漣漪。
江愁沉站在后側:“姐姐自己選的路,看來一路都不輕松。”
華昀婉回眸,看著身形修長而消瘦的他,不由得淺笑:
“人生沒有一條路是輕松的,只是為了看某一條路的風景,付出的代價罷了。”
江愁沉從袖口里抽出一張干凈的錦帕遞給華昀婉:
“擦一擦眼下的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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