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著淡紫色的云紋曳地長裙在殿內緩緩踱步起來,
長長的拖尾像極了鸞鳳的尾巴,
體態如靜蓮的她,自持一股靜立之中的威懾感。
“貴妃娘娘一盤棋下了二十年,本不該在此時倉促回宮的。
只不過你萬萬沒有想到,丹云皇后居然活過來了,并且又做了皇后。
這后宮的女主子又和你沒關系了,所以你才匆忙的回來了。”
溫靜鳶指尖有些微微發涼,雖然手中的茶盞是熱的,
但掌心的冷汗冒了出來,有一股子黏膩感。
她諷刺一笑:
“呵,本宮離開的二十年里,皇上隨時都有機會冊立新皇后。
本宮若是想做這后宮的女主子,何必將位置留給旁人,獨自去山里修行這么多年?
華昀婉,你腦子會不會有點問題?”
華昀婉卷翹密集的鳳睫微顫,
在褐色瞳孔下投下淡淡陰影,卻已經掩蓋不了眸華里的清冷。
她聲音依舊冷靜:
“因為皇上根本不可能重新冊立新后,
若是皇上要廢后,那么在皇后娘娘一入冷宮時便廢后了。
您別忘了,皇后娘娘至死依舊是北齊中宮;
還有一點,您非常清楚皇上對皇后的感情,
他如此維護太子爺,便是對你最大的誅心。
所以你很清楚,無論是你還是宮里的其余嬪妃,都沒有機會坐上鳳位。
所以你離開退出眾人視線,先讓后宮里的女人自相殘殺,
再將所有的冷箭都對準了丹云皇后生下的太子,
屆時你帶著溫家人支持的孩子歸來,只不過做做好人,
收拾收拾殘局,再坐收漁翁之利。”
李丹云將杯子里溫靜鳶給的白茶緩緩倒在茶案上,
茶案上冒出一陣熱氣騰騰的白煙。
她黛色長眉挑起,面上似笑非笑:
“溫佳貴妃,別被晚輩嚇到了。
你別怕,這是本宮親自調教出來的。”
溫靜鳶額角隱約的細紋動了動,她一雙清冷的眼陰沉下來:
“嬪妾人正不怕影子歪。”
華昀婉手指轉著手腕間的佛珠:
“在你離開的這些年里,
你便開始籌謀如何讓自己的孩子回來,
畢竟他才是真正排行第二的二皇子,
只要太子爺不在了,你的兒子便是皇位繼承人。
可讓你再次失算的是,皇后娘娘在冷宮產下嫡子,你的計劃再次受挫。
所以你便暗中與蕭別晏聯合,制造京華瘟疫引起大亂,
好借此襄助蕭別晏歸去南梁,繼而換回你自己的孩子。
如果我沒有猜錯,司徒堯在去鷺山溫泉行宮途中,
有人意外拋下死嬰,也是你安排的吧?”
那時司徒堯帶兵殺回京華,權王、蘇家倒臺,
眼看著這場叛亂已經被徹底鎮壓,
如果此時將司徒堯給殺了的話,那便再無領兵之人,鎮壓亂象。
溫靜鳶從榻邊站了起來,伸手指著她怒喝:
“華昀婉,你可有證據,沒有證據這可就是誣陷當朝貴妃!”
華昀婉冷冷看著她:“證據?
這場瘟疫好巧不巧,在南梁就大范圍的發過兩次,
而所需解藥剛好與北齊那場瘟疫的解藥一模一樣。
南梁方面就曾懷疑過這是人為,沒想到在北齊又再次出現。
不久之前,南梁前太子遺孀曾親自手書瘟疫人為的證據,
說有人偷運瘟疫病人出境,現在早已秘密呈遞皇上了。
北齊與南梁邊境上駐守著你溫家一半的權貴,城門的開與關都是你溫家人說了算,
你還想解釋什么?”
溫靜鳶語氣開始變得冷冽:
“本宮這么做,對自己有什么好處?
華昀婉,你是寫戲的吧?”
華昀婉順了順淡紫色衣袖,下巴揚了揚,眸色尖銳了起來:
“好處可多了,好處就是消耗北齊氣運,令其衰敗,
你溫家人在北齊南邊的軍隊可就天下無敵了。
權王背后的蘇家,不過是被你溫氏一族利用罷了,當成了一把愚蠢的刀。
溫佳貴妃可知道京華瘟疫死了好幾萬人,
尸橫遍野,整座京華都淹沒在灰白色的瘟疫硝煙里。
溫靜鳶,整個北齊都不會原諒你,以及你的家族,你們每一個人都得死。”
華昀婉面色迅速的晦暗下來,眉宇間多了一股殺意。
溫靜鳶手掌拍向茶案,溫柔沉靜的她開始吼人:
“子虛烏有,全憑你一張嘴亂講!”
華昀婉眼神沉靜,頭上的金步搖不曾晃動:
“證據是給皇上看的,不是給你看的。
現在那些卷宗全都已經擺在了皇上的龍案上,你急什么?
咱們現在再來說一說你毒殺丹云皇后一事。”
溫靜鳶素日里也算溫和之人,今日倒是被華昀婉給氣到胸口都在劇烈起伏。
“皇后,您當真不管管這個華昀婉嗎?污蔑當朝世家,華昀婉有幾個腦袋!”
李丹云凝眸看向她:“你急了?”
華昀婉走過去將溫靜鳶一把按在了茶案旁的榻上坐下,
勾下身子在她耳畔道:
“如果不是皇太弟殿下親自翻了這京華城二十年來的城史,
加上后宮里所有的卷宗,
以一種笨拙又赤子的心來查案,那我們肯定也就忽略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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