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冰如玉的臉上遍布著戾氣,轉身疾步而出,侍衛們大氣也不敢出,跟著他的身后全都退了出去。
房間里再次剩下舒淺月一個人。
最后幾句話,北凰傲提高了聲音。
站在門外的仲清塵和瑤瑤聽得清清楚楚。
兩人均未抬頭,瑤瑤情不自禁地伸手扯住了仲清塵的衣袖。
仲清塵毫無所覺,整個人如木雕般呆立不動。
直到北凰傲面含怒意地離開,他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對著北凰傲的背影躬身行禮。
“恭送陛下。”
北凰傲頭也不回,墨金色的袍袖拂動,出了驛館的大門,乘車而去。
瑤瑤回過頭來,咬著嘴唇看向房門。
她眼底閃動著莫名之色。
“哥哥,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姐姐?陛下要下旨讓姐姐入宮,姐姐她好像并不愿意,萬一姐姐她……”
仲清塵驀地抬起頭來。
“瑤瑤,你去我的房里,我有話和窕娘說,不想任何人聽到。”
“好的,哥哥。”
瑤瑤再次咬了下唇,聽話地進了旁邊的房間,關上了門。
仲清塵步伐沉重,一步步進了舒淺月的房間。
“窕娘。”他看著舒淺月的背影,顫聲叫了一句。
舒淺月背對著他,肩頭削瘦,仿似弱不勝衣,烏黑的發鴉羽般披垂在身后。
“哥哥。”
聽到聲音,她回過頭來,對著仲清塵笑了笑。
仲清塵登時呆住了。
他以為受了陛下的那般逼迫,她一定是淚如雨下,心醉神傷,卻不想她笑得這般明艷嫵媚。
“窕娘,你沒事吧?”
仲清塵忽然大步沖了過來,不顧身上的傷勢,一把牢牢握住她的胳膊。
他清俊的臉上滿是濃濃的擔憂。
“你是不是發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等著,我馬上讓大夫來給你瞧病。”
“來人,快去傳大夫!”
舒淺月不由笑了笑,將清涼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哥哥,我很好,我沒病,你忘了我自已就是大夫嗎?”
她聲音溫柔如水,眼神明亮似星。
仲清塵慢慢冷靜下來。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又叫了一聲:“窕娘。”
想說什么,可喉頭就像堵了塊大棉花,說不出的難受。
“哥哥,你的傷口又流血了。你別動,我給你重新包扎一下。”
舒淺月讓他坐在床前,解開他的繃帶,重新給他敷了藥又包好了傷處。
整個過程仲清塵都一言未發,雙眼卻始終盯著她的臉。
“傷口又裂開了,哥哥你一定沒有聽我的話好好休息,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
舒淺月又給了他一顆藥丸,送水讓他服下。
仲清塵問都沒問就咽了下去。
他忽然道:“窕娘,你若不愿意進宮,我可以送你離開。”
“離開?”
舒淺月扶著椅子,慢慢坐了下來,正對著仲清塵,微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離開去到哪里?”
“我可以送你回南辰。”
仲清塵突然壓低聲音道。
“晚了。”
舒淺月輕輕搖頭:“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算你真的想送我離開,北凰傲也絕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我不想因為我,連累了你。”
“因為,你是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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